在他的夢中,她一臉局促,正在被人追殺,他攤開雙臂,猶如巨翼一樣守護著她。
醒來,他忘記了她的名字,也看不清她的樣子。
猛然間,他意識到了什么。
自己在夢中遇見的事,竟在現實中真實上演。
那個受到行刺的對象,居然換了他自己。
赫連宸努力的想要起身,掙扎了好一會兒,身體猶如失去了控制一樣,不聽使喚。
他只好再度閉上眼睛。
在黑衣人的身后,竄出了一個身形清瘦的男子。
“什么人?”木尋怒斥的聲音,立刻便將眼前的黑衣人給唬住。
黑衣人急忙轉身,立刻便見到了木尋,這個堂堂的塵國皇帝。
“我……”黑衣人微微一愣,抬手便朝向木尋所在的方向,長劍刺了過去。
木尋急忙閃躲著身體,一邊閃躲著,一邊將黑衣人給引向了另一方。
赫連宸見狀,急忙再度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就要逃走。
哪知道,他剛起身,只感覺到倏然一陣冷風刮過,赫連宸前進的方向再度被黑衣人給攔住了去路。
莫名他輕抿著薄唇,一臉不悅的怒瞪著,嘴里卻說道:“你是什么人?為何要害我?”
黑衣人冷聲嗤笑了起來,還沒有開口,木尋便已然朝向他追了過去。
黑衣人見狀,得知自己占不了什么上風,慌亂之中急忙逃走。
見到黑衣人被木尋給趕走,赫連宸更加覺得微訝。
“你是,木尋?”赫連宸一邊看著眼前的木尋,一邊想起了對方,好像就是前幾天出現在公主身邊的那個人。
木尋輕抿著薄唇,看了看赫連宸,并沒有立刻回應。
赫連宸抬手,輕柔了一陣太陽穴,之后對木尋道:“本來我想和他拼的,可是不知怎么,身體突然似乎很沒力氣。
還有,不知那黑衣人究竟什么人?他是一個,還是幾個人?有沒有同伙,還有,最重要的是,他為什么要殺我?”
赫連宸的腦海,被接二連三的疑問,猶如潮水一樣席卷著。
木尋抿了抿唇,對赫連宸冷冷的道:“他之所以殺你,大概是因為你是季國的駙馬。至于我,……”
木尋頓了頓,補充著說道:“我剛才救你,是因為公主。你無需感謝我,但是也別指望著我能帶你去見公主。我愛公主,你應該明白……”
木尋說完,背影有些憔悴,突然轉過身說道。
赫連宸愣住,片刻過后,雙手抱拳道:“那就有勞了。柒巖,……我先告辭了?!?
赫連宸說著,便再度抬手輕撫著太陽穴。
木尋見到赫連宸就這樣離開,并沒有立刻也跟著出去,而是怔在了原地,留在了客棧。
沒多久,客棧的門被推開,木尋的手下從外面走了進來。
木尋似乎絲毫沒有察覺,他的薄唇輕抿著,就連神色也看上去一臉的淡漠,手下忍不住喚了一聲:“陛下……駙馬柒巖已經離開了,你看要不要我們也……”
木尋恍然回過神來,擺了擺手,有些勉強的輕勾著唇角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罷,他雙眸微瞇著,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是對還是錯?
原本駙馬柒巖,極有可能會死。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可是他卻最終還是沒有繼續任由自己袖手旁觀,而是忍不住出手相助。
赫連宸離開了客棧,原本還以為這一切都會就這樣結束。
誰料想,他剛出客棧,自己便再度被人跟蹤了。
赫連宸停住了腳步,那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赫連宸有些猶疑,看了看四周圍,這個地方他隱約有些印象。憑借直覺,赫連宸感覺到自己正前方五百的地方,有一處較為正式的府邸,在那朱紅民宅的旁邊,應該會有一個胡同,胡同里面貫穿了四通八達的街道。
倘若走到那里,自己應該就能甩開那些對自己跟蹤的人了。
雖然他不太清楚,那些人為何要跟蹤自己。
可是在這地方,四周圍的街道都極有相似之處。
而且稍微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會迷路。
赫連宸薄唇輕抿著,不管怎么樣,他決定去試一試。
說不定半路上就能找到機會,縮短時間,有機會能溜進公主府。
赫連宸正準備重新上路,眼看著自己就走到了一個胡同口,在這時,他居然弄錯了。
這個胡同口是一個只進不出的口袋胡同,他竟硬生生的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赫連宸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擋在自己正前方的朱紅墻壁時,他有些絕望,驀然回神,竟然發現剛才那跟蹤自己的人,原來并不只有一個。
實際上,卻是一群人。
赫連宸怔住,看著眼前那幫十幾個穿戴整齊的人,從他們身上穿著的華服和腰間懸掛著的玉佩來看,這幫人一定不會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那樣簡單。
也更加并非是先前那幫追殺他的黑衣人。
赫連宸忍不住,張了張嘴問道:“你們是什么人?這里可是京城,天子腳下。我又是當朝駙馬柒巖。你們可別做一些胡作非為的勾當!”
赫連宸剛一說完,為首一個手拿折扇輕搖的年輕書生扮相的人,便對赫連宸微勾著唇瓣,冷笑了一聲:“駙馬,你不記得我了?我是當朝嬰丞相之子,嬰寧的表哥嬰子燁啊!我們以前在一起喝過酒,還一起游玩過,那個時候,柒巖你還沒有當駙馬呢?”
“嬰子燁?”柒巖有些微愣著,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公子哥,果然他的模樣讓他有幾分面熟。
柒巖再度抬手輕撫著自己的腦袋,雖然眼前的柒巖,只不過是赫連宸魂穿過來的,可是柒巖的記憶在赫連宸使用這個身體的時候,還是隱約能夠找回一些。
嬰子燁輕抿著薄唇,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微含笑的表情嘴里卻不言語。
柒巖微瞇著雙眸,輕勾著唇瓣道:“既然我們是從前見過的。那你現在總可以放人了?”
嬰子燁搖了搖頭,對柒巖道:“駙馬,家父聽說你和公主季染歌,因為一些事情鬧了矛盾。特地來請我,讓你去丞相府小住幾日。等過幾天,公主氣消了,再派專人將駙馬送回長樂宮,如何?”
柒巖微微一怔,他和季染歌鬧了矛盾?
可是,仔細回想了一下,他才發現,似乎幾天以前,的確是有這樣,只不過當初他和季染歌之所以會產生矛盾,正是因為丞相之女嬰寧的出現。
柒巖的眉宇間,輕攏著一絲不悅,努了努嘴,許多話他終究沒有說出口。
“就這樣到丞相府打擾,恐怕有至多不變。我今日剛好又有些乏悶,倒不如等過幾天身體好些,再親自登門拜訪如何?”
柒巖的話雖然委婉,可是卻依舊推脫之意非常明顯。
嬰子燁的神色微微一愣,很快便聽出了這話外之音。
沒有等到柒巖迎娶嬰寧,他又哪里肯甘愿這就放過赫連宸?
嬰子燁輕勾著唇角,對赫連宸道:“駙馬此言差矣。我爹雖為當朝丞相,可是為人豪情仗義,喜歡交友。所以府中門口雖不及三千,卻也是人來過往猶如流云。剛好這幾日,家父聽說宮里太后賜婚的事情,特意托自己的門客從月國帶來了上好的青花瓷,正在府中展覽,等過幾日這展覽完畢,駙馬再想去見,估計也只能去月國了!”
嬰子燁的話讓赫連宸原本仍舊不為所動,可是他剛邁開腿,正想離開這里,這時,嬰子燁兩旁的侍從剛好將他圍住,團團的水泄不通,
赫連宸目光流轉,眼下這種情況,估計自己是想要離開,卻也走不通了。
赫連宸不得不深吸著,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那柒巖再想拒絕,恐怕有些失禮了!”
“駙馬這邊請,”赫連宸的話,終于讓嬰子燁聽著有些舒坦,他唇角微勾著,還一臉識時務的微笑看著他。
他做夢也不會想到,赫連宸的同意只是個權宜之計。
赫連宸跟著嬰子燁一起去了丞相府。
剛到丞相府時,赫連宸忽然聽見嬰寧一臉熱情的出來迎接。
“大哥,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去了這樣久,害的爹爹到處找你。還問我,有沒有見過你……”
嬰寧說著,微勾起了唇角,模樣看著極其委屈。
“爹爹找我?”嬰子燁愣了愣,之后對嬰寧指了指身后道:“我去找他了,你看看,我給你帶誰回來了?”
嬰寧怔然,當她見到站在嬰子燁身后的那個男人,是駙馬柒巖的時候,她驚訝到嘴巴都快關不上了。
“柒……大哥!”
嬰寧愣了愣,她想著柒巖現在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在客棧嗎?
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嬰子燁,她早就恨不得能去客棧陪一陪赫連宸了。
只不過眼下,她做夢都沒想到,嬰子燁居然會帶著駙馬柒巖回來。
雖然嬰寧一臉又驚又喜的表情,可是柒巖的臉上卻是一臉的淡漠。
特別是當嬰寧想要靠近他的時候,柒巖一連往后退了幾步,似乎絲毫也不愿讓嬰寧靠近自己。
一絲失落與陰冷,從嬰寧的眼底無聲的流淌著。
雖然只不過是一絲稍縱即逝,可是卻讓嬰子燁給捕捉到。
嬰子燁驟然蹙了蹙眉,之后又看向駙馬柒巖,正想說些什么,這時,“那個你不是說你們這有什么展覽嗎?在哪里?”
柒巖一邊舉眸說著,一邊目光看向四周圍。
嬰子燁有些怔然,立刻臉上堆起了笑容:“駙馬是問有關青瓷器的展覽?有,不過是在明天。到時候,還有很多其他月國的絲綢工藝品之類的,也會從明日開始,一并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