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子燁沒再繼續說些什么,只是依舊拍打著嬰寧,嬰寧驀地心里一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小時候,丞相嬰昭輕拍著她背的模樣……
嬰寧不知不覺有些困了,而嬰子燁看著嬰寧這樣,以為她不舒服,淡淡的皺眉,不過卻又不忍叫醒或者打斷她,直到嬰寧徹底睡著,他這才將她抱起,送回了她房間的床上。
第二天嬰子燁一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嬰寧已經不在了,太陽穴一時間狂跳不止,突然想起了昨晚嬰寧和他之間所發生過的那些事情。
妹妹,該不會是入宮了?
可是一想著嬰寧那樣莽撞的性子,嬰子燁蹙眉起來,自從丞相死后,他就一直開始小心翼翼起來。
雖然大仇不能不報,可是眼前他就只剩下妹妹嬰寧這一個親人。
若是她再出點什么事……嬰子燁想到這,急忙穿好衣服,就徑直往太后所在的永和宮趕去,直到永和宮的時候,他還在狂喘氣,一手扶在永和宮前的猹漆圓柱子上,一張俊臉被冷風吹的又紅又紫。
鎮守在宮門外的侍衛,一眼瞥見了嬰子燁,對他連忙說著:“嬰將軍,你怎么這么早,來見太后?”
嬰子燁微微怔愣,對侍衛道:“我的妹妹嬰寧,在里面嗎?”說著他又順手,指了指宮里。
侍衛聞言,對嬰子燁點了點頭:“是的,嬰小姐在里面好一會兒了!”
嬰子燁攏眉,“那麻煩你們進去通告就說嬰子燁求見太后!”
“嬰將軍?”侍衛一臉心憂的看著嬰子燁,只要一想著早上的那個情形,太后在得知嬰寧到訪時,那一臉不悅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有些膽寒,但是他更加覺得冷的就是脖子后跟,仿佛被刮起了一陣冷風。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嬰子燁見侍衛那一臉要死不活,顧慮頗多的模樣,抿了抿一雙涼薄的唇,“也罷,你們要是不愿意通告,我就自己進去!”
他說著,正要一臉刻不容緩的走進里面,而這時,正和嬰寧談論著的太后,突然聽見了宮外似乎有什么動靜傳來,便對一旁的太監道:“王福,你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么,怎么這樣吵嚷?”
“是……太后,”王福薄唇輕抿著,點了點頭,走到外面,很快又返回,走到太后的跟前,在她的耳旁說著:“太后,是嬰將軍來了,指了名的要見您,可是被宮外的侍衛攔著了……”
太后微訝著,點了點頭:“準見?!?
她看似有些漫不經心,不過心里卻充滿了疑問,這么早這兄妹兩個人就急忙著要進宮見她,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呢?
“嗻……”
王福剛一低頭說著,這時就見到一個身披銀色鎧甲的年輕將軍,剛好從外面走了進來,“太后,嬰子燁拜見太后,未經太后許可,擅自闖入太后的寢宮真是罪該萬死!”
太后抿了抿唇,雖然眉宇間皺起一絲不悅,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自從上次季染嶼出現之后,太后就比往日安穩了許多,心里想著這鬼神之事恐怕世上還是有的,她就不能不小心些,更何況,這小皇子季子晟終究是她的親孫子,季染歌又是她的親生女兒,按照常理就沒有胳膊總和大腿較勁兒的!
太后原本都想著,一心禮佛放下這些塵世的事情了,怎奈,這嬰家兄妹倆個一大早就接二連三的過來找她。
“既然如此,那子燁哀家倒是問問你,來找哀家何事?莫非和你妹妹嬰寧一樣……”
嬰子燁正要點頭,突然太后側著臉,望了那坐在一旁的嬰寧一眼,“她給哀家是送那養顏護膚膏來的,順便被哀家留下來喝花茶了,莫非你也一樣,是來給哀家送禮的嗎?”
“嬰寧?!”嬰子燁聽太后這樣一說,原本心里緊繃著的,突然長舒了一口氣,養顏護膚膏?虧嬰寧想的出來,不過好在她人沒事,那就好過了一切。
嬰子燁點了點頭,他原本是想來看著妹妹的,以防嬰寧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在太后跟前亂說話,沖撞了太后,畢竟他可就只有嬰寧這一個妹妹。
如今看著嬰寧沒事,他就不能不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很快這笑意就收斂了。
如果沒有什么事,亂闖太后的寢宮,按照幻云大陸季國的律例,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條!
想到這些,嬰子燁立刻低下了頭,剛抿了下唇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對太后道:“太后,實不相瞞自從家父去世了之后,您以國葬之禮安葬了家父,子燁對此感激不盡,今日得見太后,子燁就是擔憂家妹照顧的不周,所以來給太后您送禮來的!”
“這把尚方寶劍乃是先帝賜給家父,家父又轉贈給微臣的,如今微臣想要孝敬給太后您!希望您能笑納!”嬰子燁說道,補充了一句。
而這時,“送禮”一句幾乎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太后微訝時,看向了一旁的嬰寧,她似乎也對自己的哥哥這一做法,顯得頗為意外。
太后頷首,抿了抿薄唇道:“不必了,常言道,寶劍佩英雄。子燁你身為丞相之子,能夠擔起承父之責,又能關愛自己的妹妹,對國家也算是敬職,這把寶劍哀家的心意領了,”說著,她輕撫了一把嬰子燁遞到跟前的寶劍,“子燁這把寶劍跟著你最合適……嬰寧,你覺得呢?”
嬰寧微怔著,她剛才正準備和太后開口提固倫公主的事情,她聽聞這太后和公主季染歌之前的感情似乎并不算和,哪知道,嬰子燁居然這個時候出現。
她輕撇著薄唇,走上前對著太后跟前一跪道:“太后,您說什么,嬰寧都覺得合適的。不過嬰寧心里有件事不能不和太后提起,否則嬰寧擔憂日后這件事若是發展下去,恐怕會有不太好的影響!”
“哦?”太后揚眉,輕勾著嘴角,對嬰寧道:“什么事?但說無妨?!?
“是的,太后”嬰寧點了點頭,輕聲咳嗽了一陣,對太后道:“太后,嬰寧聽說固倫公主好像離開了京城,去了月國。不知太后可知這件事,而且這段時間嬰寧聽說這段時間,月國時常也暗中派出人來季國打探消息,嬰寧雖是女兒身,擔憂著……”
“固倫公主?怎么又是她”太后驀地皺眉,“啪”的一聲,一抬手拍在一旁的圓桌上說道。
嬰寧對于太后突如其來的舉動,覺得有些吃驚,也不知是她這一絲明顯的不滿,是沖著當事人公主季染歌還是她這個通風報信的丞相之女。
“太后,我……”就在嬰寧正開口有所要解釋時,太后驀地轉身,對嬰寧道:“夠了,這件事就到這里為止吧?嬰寧,哀家可是知道你的心,你不就是想嫁給駙馬嗎?公主的事以后你不要管了,既然公主季染歌不在,如果哀家是你,這個時候哀家就不會想著如何除掉公主,而是會趁此機會,提出讓哀家準許你和駙馬成婚的事情。”
“成婚?”嬰寧怔愣了片刻,誠然她不是沒想過提成婚這件事,不過她更擔憂著,若是公主一日還在,她若提,這駙馬萬一逃走了,又該怎么辦?
嬰寧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讓太后臉上露出了一絲悄然的笑意:“嬰寧,哀家知道你的擔憂。你剛才是想除掉公主,這樣你認為駙馬就會安心和你在一起了?”
“可是你想錯了,嬰寧,若是真的愛一個人,不管那個人去世多久,都會一直在另一個人的心里難以忘懷。所以你要做的并不是讓公主消失,而是在這段時間搞定駙馬。”
“搞定駙馬?”嬰寧微怔著,之后又回應著太后道:“太后,嬰寧不是沒想過,只是這駙馬又該如何搞定?他的心恐怕早就恨透了嬰寧了……”
“這,哀家倒是有一個主意”太后說著,微瞇著一雙狹長的鳳眸道,“只不過事情成了之后,你們兄妹倆可得保證,以后都只能效忠哀家,懂嗎?畢竟很多事一旦發生,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應該沒問題吧,”嬰寧說著,又望了嬰子燁一眼,見他努了努薄唇,之后更復確定的說著:“沒問題!”
“若是沒問題,那就好,”太后點了點頭,“依哀家的意思,倒不如趁這段時間來一個先斬后奏!”
“先斬后奏?如何來一個先斬后奏?”
“就是……”太后驀地環視了一圈周圍,又恐怕有人會聽見,終于秉退了眾人,只留下嬰子燁和嬰寧兩個人,并對他們說道。
嬰寧在聽了太后的這一個所謂妙計之后,驀地第一個領先輕拍起了手掌。
“太后,果然還是您比我們更加了解駙馬。知道駙馬是一個重責任之人,這樣做肯定能行!”
太后攏了攏眉,“只不過這件事若是有哀家的參與,只怕以后駙馬會更加心里仇恨哀家了,哀家倒是無所謂,不過你們呢?哀家護得了你們一時,護不了一世!”
如果不是因為擔憂自己所愛之女,被其他的男人給搶走;太后想著,她才不會著急拆散公主和駙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