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嬰寧能進公主府,一方面可以在季染歌和駙馬柒巖之間引發矛盾,另一方面也可以將公主府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樣一石二鳥的機會讓太后又有些確信自己的所作是正確的。
“這個太后您可以放心,嬰寧會知道怎么做的”嬰寧勾起了薄唇,微微一笑,可是心里卻又覺得,自己或許唯一能依靠和信任的就只有她的兄長嬰子燁。
“那就好,我看今晚天色不錯,就在宮中的后花園設宴吧,”太后說著,見到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突然叫人找來了王福,“王福,以賞月之名今晚在后宮的御花園設宴,請陛下和駙馬一同前來,連帶上嬰家的這對兄妹,哀家今晚要宴請大家一起!”
王福點了點頭,對太后道:“是的,太后。”
太后抿了抿唇,驀地又補充了一句,“對了,御花園旁邊的凝香園收拾一下,今晚駙馬就不回長樂宮了,在凝香園歇著。”
王福微怔了片刻,不過看了看嬰家兄妹倆個之后,太后的用意他這個跟隨太后已久的宮中老奴不會不明白。
“請太后放心,老奴知道該怎么做的。只不過,……”王福突然想起了什么,皺了皺眉。
太后的嘴角微勾著,上揚露出了一絲弧度,“若是駙馬不來,你就說宮里得到了公主的消息,駙馬一定會來的!”
“知道了,太后。”王福說著,轉身退下。
柒巖在長樂宮,突然聽說宮中來了人,讓他進宮,柒巖推托著說不見。
王福已然闖進了長樂宮:“駙馬,老奴聽說宮里今天來了月國的人,見過太后之后,太后思念公主,所以特才請老奴前來,請駙馬入宮的!”
“月國?”赫連宸蹙了蹙眉,的確季染歌所去的地方,就是在月國。
“那好吧,”赫連宸輕嘆了聲,“給我一些時間,我收拾好了,就跟你們上路!”
說著,赫連宸就轉身回房間收拾了一下,只不過讓他有些意料之外的就是當他跟著太后身旁的貼身太監王福進皇宮的時候,居然嬰寧和嬰子燁也在。
赫連宸看了看自己被太監王福所領去的方向,也不是太后的永和宮,而是御花園,他便心里一緊,處處還是多提防著一些為好。
就在赫連宸正心里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時遠遠的就有一個瘦小的身影,朝向他迎面而來:“皇姑父!太好了,真的是你啊?”
赫連宸原本還有些擔憂著,可是他沒想到,今晚居然能在這里遇見小皇帝,臉上霎那間綻放出了兩片笑顏,一把便將季子晟給攬在了懷中,還對著他的臉頰親了一親。
季子晟的臉上眉宇微微蹙起,他的皇姑父居然沒經允許就親自己,雖然季子晟的心里閃現出了一絲明顯的嫌棄,可是很快卻又想著將就,既然皇姑姑不在,就只能先讓皇姑父親他一下了。
想到這些,季子晟驀地轉頭,輕揚著臉才能勉強看清駙馬柒巖:“皇姑父,怎么是你啊?你一個人?我皇姑姑怎么不在,你是不是把她給扔了?”
季子晟說著,突然鼻尖有些酸澀,嗯,一定是,皇姑父將皇姑姑一個人扔在了長樂宮,自己跑來宮中的御花園喝酒。
“我……沒有啊”赫連宸一臉的愕然,聽著剛才季子晟在跟他說話的時候,聲音中都帶著一絲哽咽,如今又這樣問他,仿佛是他在欺凌著這公主季染歌,赫連宸趕緊解釋著搖了搖頭,這個鍋他才不背!
“既然你沒有,那你怎么一個人進宮了?我皇姑姑呢,你居然會把她給弄不見了?天啊!”季子晟再度驚訝道。
“她去月國了……”柒巖道。
“啊?去那么遠做甚,”季子晟說著,突然嘟著嘴,看了看他的皇姑父柒巖,這時赫連宸連忙解釋道:“去月國當然是有點事要去辦了!”
雖然赫連宸解釋,可是季子晟的心里仍舊很不滿,明明去月國那樣好玩的事情,皇姑姑居然都不帶上他,等她回來,他一定要好好拜托她!
不過這一切該會不會是皇姑父的主意!?因為他不是他們親生的,就不讓皇姑姑和他一起玩兒?
就在季子晟的心里不滿的時候,一旁的太后見到駙馬柒巖和小皇帝之間走得這樣近,她突然有些不滿,連忙說道:“云娘呢?何在?你怎么能讓陛下一個人到處亂跑?”
太后的話剛一說著,這時在她的對面驀地跑來了一個宮女,快要走近時,那個宮女突然跪了下來,手里還拿著一件長袍,神色凜然道:“太后,剛才陛下出門太急了,云娘看著這里風大,擔憂陛下的身體才剛恢復唯恐他又生病,所以返回陛下的寢宮給他拿了一件袍子,故而慢了一些!”
“那就趕緊給他披上吧,云娘”太后一邊說著,一邊對云娘命令道。
心里卻在想著,如果不是因為這云娘以前是永和宮的宮女,這樣的笨手笨腳,她早該辦了她。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沒有下手,因為一個人再愚蠢,也總不至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云娘點了點頭,忙說著是,說完她就急忙走到了季子晟的跟前,對他道:“陛下,這里風大,您還是把龍袍給披上吧,否則回頭著了涼,云娘不知該如何交代?”
“不穿我也不冷,云姨,你就別再逼我了,好不好啊?”季子晟一邊往旁邊閃躲著,嘴里嘟囔著道。
“這……”云娘趕緊追著,臉色甚為為難的說著。
太后看了一眼在一旁鬧著的皇帝季子晟,和他的丫鬟云娘,見到大家的目光似乎都一時間落在了他們的身上,她清了清嗓音,這時大家的目光都一時間齊唰唰的轉了過來。
“駙馬你和嬰寧就坐在哀家的對面,坐在一起吧?”太后安排著坐的位置道,而眼前她故意安排了一張大圓桌,大家今晚就在一家圓桌上坐下。
“今晚不論君臣,大家就坐在一個桌子上,就當是一家子人聚聚就好了”太后的話剛一說著,赫連宸立刻薄唇輕抿著。
“一家人?”他攏了攏眉,公主季染歌都不在的場合,哪能算得上一家人,更何況,他和嬰寧嬰子燁又什么時候成了一家人的?
而這時,一旁的季子晟聽著太后這話,立刻站起身道:“皇奶奶,既然是一家人吃飯,那皇姑姑為什么不在?”
太后神色凜然而又嚴肅道“住嘴,”她的話幾乎脫口而出,很快又覺得不妥,立刻語調減輕了一些,就連說話的語勢也柔軟了不少。
“陛下,你雖然貴為一國之君,哀家又負責教養你,也正因為如此,你總應該知道,長幼尊卑的禮儀。”
輕咳之后又補充了一句:“陛下,言簡意賅的說,大人說話就輪不到你小孩子插嘴!”
季子晟輕一怔愣,立刻抿了抿唇,櫻桃小嘴嘟起道:“知道了,皇姑姑!”
雖然季子晟安穩了下來,不過赫連宸卻看了看太后,這樣氣場強硬,小皇帝季子晟是肯定不是她的對手的,而身為皇姑姑的公主現在又剛好不在,所以他就有權利代替季染歌擔當起保護皇帝之責。
“太后……”赫連宸剛一說道,太后對他點了點頭:“駙馬,既然話說到剛才,哀家覺得你和嬰寧的婚事是不是該辦一辦了?”
“婚事?什么婚事?”赫連宸問道。
“這件事莫非駙馬忘記了,就是之前你答應給哀家的……”太后望了一眼旁邊唏噓不已的目光,臉上露出了一絲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笑意。
赫連宸驀地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不,我沒有忘,也不會忘記。太后,不過柒巖能不能提一個請求,等到公主回到季國之后,柒巖再迎娶嬰寧?”
嬰寧一臉怔然,太后撇了一眼她,之后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駙馬,這件事哀家倒是無所謂,不過嬰寧呢,你也覺得想讓她一直等下去嗎?”
“你總該知道,一個女人一生的好日子就只有那幾年,若是再等下去,我只是擔憂嬰寧的兄長嬰子燁,還有他們九泉之下的爹爹會因為嬰寧的幸福一直沒有著落,而有所掛念……”
“這……”柒巖努了努嘴,一時間復雜的思緒涌上了心頭,不知應該說些什么。
見駙馬一張低沉的臉,懸掛于高空的皓月剛好映襯的格外好,也顯得格外的清秀和美艷,眉宇間還帶上了一絲淡淡的俊冷,太后勾起了嘴角,佯裝出了一臉無所謂的笑容,“你們看看哀家都說了些什么,今晚哀家好不容易邀請了大家一起,居然說這么些話,駙馬這杯酒哀家先敬你……”
太后一把舉起了眼前桌子上的酒杯,杯中的液體,在她抬手的那一刻,有了一絲明顯的晃動。
太后望了一眼駙馬柒巖,在她面前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驀地抬手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柒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似乎沒有回過神來,也沒有回應,這讓太后再度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