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卻有些驚訝,那個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強行摘了面具的女子,原來竟不是季染歌。看來是她多慮了……太后輕撇著薄唇,眸光凝視著露出了一絲微笑。
而且這絲微笑當中,透著一絲明顯的狡黠,越發的得意與明顯!
只是季染歌仍舊一臉怔怔的表情,她回憶著,根據她哥沈云奚在信中所示,她必須小心保護好自己的身份。
所以那一晚,在她打傷了那個帶著金蝶兒面具的姑娘之后,她徹底的代替了她,而且還找來了最頂級的易容師,將自己易容成金蝶兒的樣子。
雖然她一臉的怔愣,可是剛才太后眼里的那一絲陰狠,卻被她盡收眼底,季染歌卻仍舊沒有放下手中的劍,她唯一只知道的就是這把劍的名字是霽月。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太后,果然看上去就非常的惡毒!
季染歌深吸了口氣,來到太后的跟前,太監王福突然對她命令著:“放下手中的劍……”
季染歌依舊沒有,居然如此不聽話,王福便努了努嘴。
一抬腳,朝向季染歌的手中寶劍踹了過去。
“咣當”一聲,季染歌手中的寶劍落在地上。
王福瞬時怒斥:“覲見太后是不能帶刀劍的,莫非這個道理你也不懂嗎?”接著他又比劃著,指了指自己的耳邊,用唇語說著:“哪怕你是個聾子!”
季染歌仍舊沒有任何的言語,只是剛回過神的時候,太后一臉陰險。勾起了唇角:“看來他們說的沒錯,你真的是個聾子!”
可是,令她萬萬沒想到,太后剛一臉得意的譏諷著說完,季染歌突然伸出了雙臂,將身邊的人往旁邊一推,剛才拉扯著她的人立刻便被推到了一邊。
季染歌身體圓滾著,來到了一旁,撿起了地上的長劍,徑直就朝向太后的方向直刺了過去!
太后雖然一邊閃躲,卻在扯著喉嚨喊:“你究竟是何人?居然敢行刺本宮,來人啊!來人……”
太后的話,再度激怒了季染歌,就在她剛才喊“救命”的那一瞬間,季染歌迅速的一個躲閃,瞬間來到了太后的身后。
太后猛地驚著,只是突然感覺脖子上冷颼颼的,她轉過臉,就見到身后的女子手中的長劍對準她光嫩的肌膚,已經刺了下去。若是稍不小心,她就會被脖頸斷裂,血流而死!
“放肆,你放開哀家!否則,今天哀家若是有半點差池,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你也休想離開這……”
太后剛一副命令的口吻,可是季染歌卻突然噗嗤一聲,發出了干脆利落的冷笑。
事到如今,她也沒有什么再繼續偽裝的必要了。
她一張嘴,幾乎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文武百官?不過就是一幫助紂為虐的狗而已!”
季染歌正怒罵著,在場的所有人無一都不驚訝了起來,很快太后也歇斯底里:“這是怎么回事?你居然能聽到,還能開口說話?”
見到太后一臉的怒氣沖沖,禮部尚書王偉登時被嚇得吐血,暈死過去。
太后更加勃然大怒,“助紂為虐?你究竟是在罵誰?”季染歌驀然,聽見了在她的耳畔,歷時傳來了無數令她頭皮發麻,如同驚濤駭浪般的聲音。在她的身后指指點點著。
可是大家雖然都在指指點點,卻遠遠的站在遠處,許久并沒有一個人主動上前。仿佛生怕自己會被惹火燒身,無關被牽扯進來一樣。
季染歌卻完全忽視了那些聲音,而是手中的長劍一緊,距離太后的喉嚨也就更近了半分,很快鮮紅的液體,滲透到了霽月的長柄上,可是稍縱即逝,血珠卻又轉了一圈,略過了霽月,落在了地上。
“放肆,我不管你是誰,今天居然到御花園來胡鬧!來人啊,給哀家將她抓起來,打入天牢……”太后一邊說著,雖然手下之人頻頻點頭,可是又唯恐傷及太后,一時間竟無人敢靠近。
恰在此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而且那聲音帶著明顯的氣喘,不多時便來到了太后的跟前:“太后,大事不好了。御膳房著火了!”
“什么?!御膳房居然著火?”太后微微一怔,而這時,說話的那人,竟是丞相府之子側將軍嬰子燁。
季染歌輕抿著薄唇,在這慌張雷霆萬分的時刻,她猛地感覺到自己的手好像被什么給擊中一樣,驀然抬起頭,發現嬰子燁竟一抬手,將幾個黃豆大小的圓形鐵球,作為暗器,朝向她直擊過來!
季染歌忍不住“啊”了一聲,可是很快狡猾的太后,驀地一抬手,將她給推到了一邊。
太后的身體迅速往旁邊閃躲著,季染歌因為腿腳失去了重心,差一點就要摔倒。
戲臺下,眾人之中,駙馬柒巖原本一臉的微訝,老實說,他以為那個臉上帶著金蝶面具的女子就是季染歌。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那個女子被放下了面具之后,竟是另外一個女子!
柒巖立刻心思微沉,有些輕抿著薄唇,原來是他看錯了,心里正失落之余,沒想到,那個女子居然當著朝中眾多文武百官的面,敢行刺太后!
這樣大膽的行為,估計也就只有固倫公主季染歌才能做的出來!
柒巖擰了擰眉,不知為何,心里隱隱有些同情起眼前這個敢作敢為的女子,特別是在她受到嬰子燁的傷害,被嬰子燁的暗器所傷之后!
登時,柒巖不顧身旁的嬰寧正在叫他,并且瘋狂的想要勸阻并且制止著他,朝向柒巖直搖著頭:“巖哥哥,這個時候我們可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柒巖輕抿著薄唇,“走開!”他冰冷的一喝,雙腿一抬,起身沖到了臺上,而這時剛好季染歌的身體,化作了一朵輕盈的羽毛,已然失去了原本應有的平衡,險一些就要摔倒。
柒巖不顧眾人,走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抱起了她,兩個人在戲臺上四目相對著,沉默了片刻,柒巖突然開口,在季染歌的耳畔,壓低了聲音道:“你究竟,是不是公主季染歌?”
季染歌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又搖了搖頭,輕抿著薄唇,她低聲說了一句:“不是,你認錯人了。金蝶,我的名字!”
雖然楚瀟湘的聲音很低,甚至有些像是在耳畔的呢喃。
柒巖愣住了,莫名的失望與失落感,在他的心中充斥著,很快猶如一塊巨石,重重的壓在他的心間,久久的揮之不去。
柒巖輕抿著薄唇,等到眼前的這個金蝶兒終于站穩了腳步,他一轉身便離開了,離開之前還不忘記勾起了嘴角,可是話到嘴邊卻只剩下凄苦:“沒關系,是我,不好意思!”
他說著,便轉身重新回到了剛才的座位上,而這時嬰寧的呼吸有了一絲淡淡的緩慢。
剛才她看著赫連宸走向臺上的金蝶兒時,那一臉的堅定,讓嬰寧不由得心中顫抖著,臉上的肌肉緊繃著,就連呼吸也局促不安了許多。
可是現在如今駙馬重新回歸,她便唇角上揚了一個弧度:“巖哥哥。”她說著,一臉的微笑,仿佛就當剛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柒巖輕搖著手指,示意讓嬰寧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戲臺上,季染歌的處境更為艱難了。
仿佛此刻的她,只剩下孤身一人,不僅是以一當十,甚至是以一當百當千當一萬!
季染歌的雙腿往后退了幾步,最終卻又退無可退。
太后卻一臉的冷漠,剛將御膳房失火的事情,交給大理寺監與刑部,讓他們趕緊安排人手滅火,之后再調查案情的真相。
轉瞬,她又命令著,將戲臺上的金蝶兒給抓住,然后交給刑部。
季染歌微微怔住,心里猛地一沉,看來今天她是可能會死在這,不過她剛才行刺的時候,太后的脖頸后跟后腦勺處已經被她的霽月所傷,已然就算今天是死了,但是也算有所收獲!
季染歌正輕抿著薄唇,心里有些打算放棄,可是趁著臺上臺下慌作一團時,一個宮女突然穿越了嘈雜的人群,來到了季染歌的跟前。
季染歌微微一怔,那個宮女便抬手拉著季染歌,對她道:“走,快跟我走!”
季染歌點了點頭,雖然她的臉上充滿了疑惑,看著那個宮女,若不是剛才突然跑出來,她的扮相幾乎是和其他的宮女無異的。
跑了沒幾步,見到周圍終于沒剩下什么人,她突然停了下來,看向對方。而對方的目光也剛好凝視著季染歌。
季染歌不自覺的,想要推開她:“你……你是誰?”
宮女輕輕挑眉心,目光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看向她:“染歌,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沈吟心啊!”
“季染歌?”
季染歌微微一怔,她已經今天不止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仿佛這個名字對她來說,真的是有揮之不去的情結,不過最讓她吃驚的就是那個宮女居然跟她說,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的沈吟心!
季染歌深深地吸了口氣,可是卻仍舊搖了搖頭:“不,不會的。我哥說過,我才是沈吟心!怎么會是你?”
季染歌越想越覺得痛苦,沈吟心卻突然回頭,看了看后面,她輕抿著薄唇:“染歌,你哥是沈云奚吧?他騙了你,他壓根就不是你哥,我才是……我才是真正的沈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