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穿越過茂密的叢林,到達林子的盡頭時,季染歌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高聳入云的弧形山脈,遠遠看上去猶如一條巋然不動的蛟龍臥與天地之間,老者卻突然馭的一聲,突然停了下來。
“姑娘,前面就是鳳鳴山。越過了這座山,前面就是月國的邊界了,不過姑娘可要小心,這山上甚是危險,可是姑娘來了這里也就沒有什么回頭路了。”
“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總之姑娘一切小心,老朽還有其他的事情,不能繼續護送姑娘了……”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對季染歌拱手。
季染歌微微怔愣,卻點了點頭,原本她只是想著離開月國的京城,沒想到前面居然就已然快到月國的邊界。
“沒關系,謝謝老伯。若是日后我能重拾身份,一定回頭重謝磕頭感恩”季染歌說著,對老伯拱手,頭也不回的往鳳鳴山而去。
茫茫大山深處,季染歌騎著綿雪,舉目四處都是崎嶇不平的山路還有怪石嶙峋的山巒,不多時,忽然聽見不遠處的前方隱隱傳來了女子的呼聲。
幾聲柔和而又微弱的救命,飄渺的又有些若有似無。
季染歌深深地吸了口氣,猛地一夾雙腿,“駕”的一聲,她迅速朝向聲音的源頭而去。
這時,只見遠遠的正前方,映入實現的是一個女子嬌柔的身影,而那名女子正在一群手握橫刀滿臉狠戾男子的追逐下,瘋狂的往前奔竄與逃命著。
季染歌微微有些愣神,可是她很快卻又有些遺忘了。遺忘了自己現在幾乎也是同樣身處陷阱,遺忘了自己也是剛經歷過死里逃生這一劫難之人。
她心里唯一恨得牙癢癢的,“你們這群惡人,就知道以多欺少,對付一個姑娘會不會太過分了些?”
季染歌剛一出言,正在追趕著那名年輕女子的黑衣人,突然轉頭,惡狠狠的望向季染歌,嘴里罵咧咧的說道:“瑪德,老子是奉了朝廷的旨意辦事,關你什么屁事?你是哪里來的,居然敢跑出來管閑事?”
“又是朝廷?你是哪家的”季染歌努了努嘴。
“當然是太后娘娘的旨意……”黑衣人嘴里一邊說著,突然有所察覺似的,挑眉勾起了嘴角,看向季染歌:“你是哪根蔥?敢管老子的事?”
他驀地一回頭,對身后的那幫黑衣人使了一個眼色:“兄弟們,抄家伙!這個死丫頭,她知道的太多了。留著是個禍害,一起除了,省得日后麻煩!”
七個黑衣人聞言,點了點頭,朝向季染歌正一擁而上。
不料,季染歌剛一抬腿,拔出了手中的霽月,一束寒光便從劍鞘里發了出來,立刻有兩個距離季染歌靠的最近的黑衣人,一時間倒在了地上。
剩余的雖然沒有立刻倒地,不過也被季染歌這一突然拔劍的舉動給怔住了。
“難怪這個姑娘這么橫,原來是有備而來”黑衣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嘴里呢喃的低語著。
季染歌微勾著薄唇,不料那黑衣人居然相互之間對視了一陣,轉頭向她而來,“先干掉了這一個,愛多管閑事的,再干掉我們原先所要干掉之人!”
季染歌輕抿著薄唇,忍不住怒著凝視了對方一眼,“剛才你們說,你們是朝廷來的?就可以光天化日之下,為非作歹,胡作非為?你們的眼里還有王法嗎?”
季染歌的怒斥,回蕩在整個鳳鳴山的山谷上空。
“王法?哈哈,簡直快要笑死老子了,什么王法?狗屁,老子是朝廷派來的,老子們就是王法”黑衣人嘴里繼續說。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季染歌剛一說著,拿著手中的霽月,迎面就朝向她而來的兩個黑衣人猛地刺了過去。
那兩個黑衣人顯然是沒有防備到季染歌會突然出手,一時間手忙腳亂,肩上和胸口處都留負了重傷。
季染歌一轉身,又朝向身后的那個黑衣人的襠下猛踢了過去,罵咧咧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痛,這怎么回事?姑娘,你該不會是想讓老子斷子絕孫?”
季染歌的嘴角微挑了一下,可是,見那黑衣人罵歸罵著,卻目光開始有意的回避著她,而他的雙手則是緊緊的護住剛才被季染歌猛踢到的部位,仿佛生怕它會再次受傷似的。
季染歌神色淡然,一臉的緘默。
旁邊也有不服氣的,朝向季染歌猛地出手,可是很快卻也被季染歌給撂下了。
剩余的,則是吃過了季染歌的虧,亦或者是被她給威懾住,一時半會兒不敢靠前。
一旁的喬倩兒正神色微訝,沒想到,自己原先正被一群黑衣人給追趕著,迫使她不得不在山谷中瘋狂的逃命,可是如今居然碰見了一個女子。
那個女子還是個絕世的高手,一眨眼就打倒了對方,這架勢簡直就像極了她所曾經認識過的季國公主——季染歌。
“多謝姑娘相救,若不是姑娘,喬倩兒今日恐怕……”喬倩兒嘴角上揚著,話說到了一半,忽然看清了眼前的姑娘,她有些愣住。
“你真的是季國的公主,季染歌?”喬倩兒咂了咂嘴說道。
已然失憶了的季染歌,望著喬倩兒看向她那一臉目瞪口呆,無比驚訝的神情時,她咂了咂嘴,一臉的不置可否:“姑娘,季國的公主,你認識她?”
季染歌輕褥著嘴角,喬倩兒連連點頭。
“當然認識,以前是我最好的朋友……”喬倩兒正說著,突然猛地似乎察覺到有什么地方不對,可是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生的一張和季染歌一樣的臉,可是說起她時卻一臉的陌生,喬倩兒咂了咂嘴。
“染歌你怎么一個人?駙馬呢,還有你怎么了?看你的樣子,像是失憶了?”喬倩兒再三的追問。
季染歌輕努著薄唇:“駙馬?”
她的眉心微微有了一絲輕挑和上揚,“你是說駙馬?”
她重復的問了一聲,喬倩兒忍不住驚訝,點了點頭:“當然是,不然染歌還能有誰?不過看你樣子,你該不會是真的失憶了吧?”
雖然喬倩兒正說著,她的聲音里還帶著一絲明顯的顫抖,季染歌卻一臉淡淡的,點了點頭“我想,也許是吧。”
喬倩兒抬手,輕捂著薄唇,“天啊,染歌你怎么會這樣的?”
季染歌卻搖了搖頭:“姑娘,你家在哪兒?我看現在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季染歌說著,就吹了一聲口哨,不遠處的綿雪朝向她遠遠的跑了過來,喬倩兒微怔著,嘴角喃喃的說:“染歌,我現在沒有家了。我住在我的朋友家里。”
“朋友家?”季染歌眉宇間淡淡的一蹙。
喬倩兒點了點頭:“嗯?你忘了,我現在和駙馬的學生,也就是那個前年考上季國狀元丁憂回家的魏思源,住在一起啊!”
“駙馬的學生?魏思源?”季染歌努了努嘴。
一時間,她雖然聽著這些故事,就好像是有些在聽著天書一樣,但是唯一能夠確信的就是當她望著喬倩兒的目光時,喬倩兒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明媚,清澈的猶如滄海遺珠一樣,這樣的清明與透亮,讓她的心里越看越發的有些動容。
這讓她有種連讓她相信喬倩兒是在撒謊欺騙自己都難的沖動。
季染歌輕抿著薄唇,喬倩兒突然羞紅了一張臉,“公主,我雖然知道,我和魏思源男未婚女未嫁,就這樣住在一起,挺不合適的。不過你不知道,魏思源他自從我和他曾經在客棧里分開過之后,我曾經險些慘遭毒手,受人追殺,是魏思源他將我救了下來。”
“總之,現在魏思源是我的恩人了,所以我答應他,會陪他在這里丁憂三年,直到他母親年滿,再和他一起回到季國。可是,誰料想到……”喬倩兒一邊說著,突然忍不住輕嘆,輕仰著臉,望向了抬頭的天空,仿佛她的目光是想要將那天邊望穿一個窟窿。
季染歌輕抿著薄唇:“若是照姑娘你所說的,仿佛也不是沒有什么不合情理的。不過那些人,為什么要追殺你?”
季染歌一邊說著,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剛才從她和喬倩兒聊天開始,就和她一起牽著綿雪離開。
可是季染歌剛回過頭,就見到剛才追趕喬倩兒的那幫黑衣人,此刻已經倉皇的逃竄,不知去向。
季染歌有些無語,卻又搖了搖頭。
喬倩兒鼓了鼓腮幫子,表示出一臉的無奈,她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為什么要追殺我?不過自打我和魏思源一起離開了季國的皇城,仿佛那些黑衣人就從未間斷的出現過在我和他生活過的地方。起先原本只是隱隱的跟蹤,可是最近不知為何,那幫黑衣人越鬧越兇,已經轉成追殺了……”
“那你?”季染歌突然看了看喬倩兒,目光當中帶著一絲異樣。
喬倩兒卻點了點頭:“染歌,你是不是想要問我,為什么我會一個人?”
季染歌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容,卻始終笑而不語,喬倩兒道:“那是因為魏思源的家里一貧如洗,我和他雖然平時也會下田種地,做些農活。可是最近家里的錢已經不夠貼補了,也不知為什么,好像他自從回到鄉下,陰差陽錯的朝廷連他的月錢和俸祿都被停掉了,我無奈,只好拿些首飾到鎮上去賣……可是誰料想,今日竟出了這種事,如果不是剛好遇見了染歌你,我喬倩兒恐怕早就成了刀下的孤魂了!”
喬倩兒正說著,一臉的感激,可是突然間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輕挑著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