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季染歌微怔著,不過轉(zhuǎn)瞬之間又扁了扁嘴:“也真是難為她了,這么年輕,現(xiàn)在看起來也不像是在說謊,不過……”
霓裳聽著季染歌的話語當(dāng)中似乎帶著一絲猶豫,立刻便道:“對不起,公主。這些事原本昨晚就應(yīng)該跟您說,可是那個時候霓裳回來,見你和駙馬都已經(jīng)睡下了,才沒有打擾。”
季染歌嗯了一聲,之后又不管霓裳,而是打開了自己放在鏡奩旁邊的梳妝盒,一如往常一樣,她心里有些悶悶的,便抬手正欲輕捧著那本《四國志》,仔細(xì)的研讀著。
不料,如今當(dāng)她剛一打開梳妝盒,放置在最底層的那本《四國志》竟不翼而飛了,季染歌驀地心里一沉,若是別的東西都丟了,那一切都尚有可原,可是如今竟是那本書不見了,想著沈國棟的車夫,想著沈吟心,甚至想起了沈云奚……
季染歌扁了扁嘴,突然不自覺的開了口,仰起臉來時,她的目光似乎在周遭找尋著什么。
對此,一旁的霓裳不自覺的睜大了雙眸,正欲張著嘴想問些什么,就聽見季染歌指著眼前的梳妝盒道:“那個我放在盒子里的那本書,你可見得了?”
霓裳嘴角微張著,思忖了片刻,回應(yīng)道:“公主,你可問的是,您最常看的那本《四國志》嗎?”
季染歌輕撇著嘴角,也不立刻言語,而是嘴里道:“怎么會這樣的?我的那本書,為什么會突然不見了?”
霓裳聽著季染歌這樣一說,也開始跟著著急了起來,嘴里卻在道:“這個……公主您不要著急,一定會找到的。”
雖然霓裳在勸慰著自己,可是季染歌卻突然擰眉,聞著霓裳:“對了,霓裳昨晚是誰當(dāng)班的?”
“公主,是……是小石頭”霓裳輕咬著薄唇說道。
季染歌更加微訝了,她突然一抬手,拍在自己身旁的梳妝柜子道:“去,把他叫到我房間里來,就說我正有事在找他們。”
霓裳聞言,趕緊點了點頭,嘴里稱著是,不多久,她便離開了,但是很快卻又再返回了。
望著霓裳這樣的一進一出,而她回來時,竟也只是自己一個人,季染歌蹙眉,在她的眼里,這霓裳可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過。
“公主,大事不好了,小石頭他失蹤了……”霓裳原本還想要裝作振作,可是話到嘴邊卻又開始焦急了起來。
“失蹤?怎么回事這樣的”季染歌正有些疑慮,心里想著,該不會是小石頭私拿著她的書逃走了。
可是,小石頭和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又怎么會干出這種事來的?除非幕后是有人在指使著。
“那你可記得,昨晚小石頭見過什么人嗎?”季染歌輕撇著薄唇,突然問道,霓裳卻搖了搖頭:“未曾。”
“那么……”季染歌正欲說些什么,突然聽見了有下人前來匯報消息道:“公主,曾石可他今早上起來,有人發(fā)現(xiàn)他突然暈過去了了……”
“他暈了?”季染歌忍不住滿臉的詫異,她輕撇著薄唇,“他是在哪里暈過去的?”
“回公主,是在玉華池的旁邊”小太監(jiān)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了看季染歌,而這時,一旁的霓裳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對季染歌道:“公主,我好像忽然想起來了。這小石頭我昨晚好像在夕顏閣的曲幽小徑里見過,而那個時候,他和曾石可在一起……”
“什么?怎么不早說?”季染歌說到這,忍不住輕撇著薄唇:“走,霓裳。我們?nèi)タ匆豢丛伞?
季染歌二話不說,便在剛才那個小太監(jiān)的指引之下,找到了曾石可的住處,而那里正是長樂宮當(dāng)中諸多太監(jiān)的棲息之地。
在那里,剛好和長樂宮的諸多宮女僅有一墻之隔。
而霓裳尊為季染歌身旁最貼身的宮女,則是住在更加偏院的地方。
話說曾石可原本昨晚只是趁著小石頭當(dāng)班,趁其不備剛好偷了季染歌的《四國志》,打算交給凝香閣的嬰寧。
可是誰料到,半途中間竟然被人從身后打暈了,等他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書也被人搶走了。
可是,究竟什么人干的?曾石可摸了摸鼻子,一臉的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如果這些是嬰寧指示的,那完全沒有理由,在他即將達成任務(wù)的那一刻,將他給打暈。
可若是季染歌的指使,曾石可更加摸了摸鼻子,他覺得以公主的為人,斷然不可能干出那種事,更何況,那個時候的她和駙馬在一起早已經(jīng)入睡下了。
那么究竟會是誰干出這些的?曾石可正左想右想不得其解的時候,突然聽見院墻外傳來了一聲拉長的聲音:“固倫公主到——”
“是公主,”曾石可情不自禁的說著,驀地,季染歌正好從子某軒的院墻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
透過窗扉季染歌的身影照進來時,曾石可竟一個咕嚕從床上滾到了地上,而那個時候,他的后腦因為昨晚被人打過之后,還隱隱的作疼。
“公主,對……對不住,石可未曾恭迎您的遠迎,您有什么事,差人來通知石可一聲即可,又何必親自過來?”曾石可一緊張,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結(jié)巴的道。
聽見這樣的客套,季染歌清了清喉嚨:“閑話少說,曾石可。我問你,昨晚你怎么暈迷的?”
“啊?”曾石可忍不住驚訝,微張著嘴巴道。
季染歌點了點頭,“曾石可,倒不如說一說你又是怎樣在玉華池暈過去的?”
“玉華池?”曾石可雖然有些怔愣,他昨晚最后有一絲記憶的地方,不是應(yīng)該在曲徑通幽的小徑,怎么又去了玉華池?
而他眼下,雖然驚訝,卻又只能裝作一臉的若無其事,順著季染歌道:“公主,奴才昨晚之所以會在玉華池暈了,大抵是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想要涼快,卻又不留神在玉華池的泉邊暈了……”
“這樣說來,你是在泡澡的時候暈的?”季染歌說道。
曾石可正欲一臉無事的點了點頭,不料,剛才那個傳話的小太監(jiān),卻突然指著曾石可道:“臭小子,你怎敢當(dāng)著公主的面兒胡說?你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分明就是穿著衣服的。我還以為,你是在偷看哪個宮女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氣血上涌,才會暈迷的。”
“李德順你……少血口噴人了”曾石可雖然一臉的無奈,指著那個小太監(jiān)正欲罵道,他居然敢當(dāng)著公主的面兒污蔑自己,可是話到嘴邊,卻又怎么也說不出口。
畢竟昨晚他暈迷的時候,自己已然到手了《四國志》,可是怎么又會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走了?
曾石可雖然心中惱羞成怒,可是終究又將話給咽了回去,一旁的李德順則更加輕努著薄唇,冷哼了一聲:“怎么了?你個臭小子,做了事,敢做又不敢承認(rèn)?”
雖然曾石可的心中強壓著一口老血,可是終究又給咽了回去,干瞪著眼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算了,”季染歌擺了擺手,看著目前的這種情況,仿佛曾石可這里她已經(jīng)弄不出什么所以然了,至于那本《四國志》,她雖然研究了很久,也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季染歌思慮著前后,不自覺的心中生出了不少的煩惱,連聲輕嘆著,一旁的霓裳見季染歌這樣,忍不住在她的肩后揉捏著,試圖按摩著她,讓她解壓。
季染歌卻抬手一揮,“算了”,她起身正要走出子某軒,霓裳在身后遠遠的跟著她。
季染歌依舊輕撇著薄唇,始終一言不發(fā)。而這時,因為早晨起遲了的柒巖,全然不知究竟長樂宮發(fā)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而是剛猶如十萬火急一般,匆匆的趕往皇宮時,大老遠就在宮門口的碧水橋旁邊遇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叔叔,怎么是你”見到了是自己的叔叔柒蕓,柒巖正躬身要拜的時候,柒蕓見了柒巖,急忙回禮:“駙馬,是陛下讓我在這里等你。他說有事情,讓我轉(zhuǎn)告你,乾宮他找你有事相告。”
“哦?”柒巖雖然有些疑惑,可是聽著柒蕓所語,莫非這件事正是昨天季染歌所告訴過他的那件,關(guān)于給皇帝季子晟選拔宮妃秀女一事?亦或者,是其它的,就在柒巖一籌莫展之時,他突然忍不住張嘴問道:“不知叔叔,陛下找我可是為了何事?”
“這個……”柒蕓猶豫了片刻,終于回應(yīng)道:“駙馬,這件事實不相瞞應(yīng)該正是陛下找你負(fù)責(zé)幫他參加后宮秀女選拔的,而我作為你的叔叔,堂堂的季國皇室右丞相會在一旁輔佐你。”
“什么?”柒巖驀然輕抿著薄唇,一臉的驚訝:“不行,這件事柒巖可能實難從命。”
“啊?駙馬你這是……”柒蕓原本正欲繼續(xù)說些什么,忽的就見柒巖已然朝向他點了點頭,身形匆忙的順延著碧水橋,朝向乾宮的方向趕去。
而大老遠正要走進乾宮正門,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見狀,立刻前往里面匯報了守在季子晟身邊的太監(jiān)王福,王福又匯報給了季子晟:“陛下,是駙馬來了。”
季子晟點了點頭,輕抿著薄唇,心里卻在想著,這真的是天助他也,剛想著曹操,沒想到這曹操就到了:“準(zhǔn)見。”
季子晟二話不說,點頭應(yīng)允道。
王福見季子晟這樣一副迫不及待,等待著要召見駙馬柒巖,他的心中似乎隱約領(lǐng)略到了什么。
走出了乾宮,王福拉長了聲音:“駙馬,陛下準(zhǔn)見駙馬——”
柒巖微怔著,聽著王福這樣一說,正要走進乾宮,剛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柒巖卻偏要轉(zhuǎn)身,對太監(jiān)王福點頭說了聲“謝”字。
等到王福回過神的時候,柒巖已然經(jīng)過了他,走到了乾宮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