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巖哥哥不要我了,整個京城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話,我一個人還有什么意思?”嬰寧繼續(xù)說著時,不料柒巖原本邁開的步子,突然轉(zhuǎn)身回到了她的身邊。
這一點讓柒巖本人也有些始料未及,可是不管怎么樣,嬰寧的話在他看來簡直難以忽視。
“你不就是想要得到我嗎?”柒巖輕撇著薄唇道,“好,我成全你。今晚我留下來,不過你若是再敢傷害染歌……”柒巖一邊說著,猛地拽住了嬰寧的手,嬰寧的手臂上隱隱作痛,皺著眉,卻連聲道:“巖哥哥,你放心我不會的。我怎么敢為難姐姐呢?就算借我一百萬個膽子都不敢為難她……”
嬰寧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便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一輕,再抬起頭來時,柒巖那浩瀚猶如星辰的眸子,目光正對著她。
嬰寧跌跌撞撞的投入了柒巖的懷抱,被他抱進(jìn)去扔在大床上的時候,她簡直感覺自己和做夢一樣。
翌日,天剛微微亮?xí)r,季染歌睜著一雙惺忪而又朦朧的眼睛時,她竟發(fā)現(xiàn)自己昨晚坐在夕顏閣的窗檐底下居然坐了一整夜。
可是遲遲卻是沒有等到柒巖主動的來找她,這讓季染歌的心中有了一絲失落。
不過她并沒有太多的責(zé)備,更多是一種擔(dān)憂。
“霓裳,駙馬他昨晚……回來了嗎?”為了確認(rèn)一遍自己只不過是一場虛驚,季染歌便找來了霓裳。
剛得到消息的霓裳,在遇見季染歌時,她臉上的吃驚一點兒也不比季染歌少。
“公主,我……我”霓裳一臉的欲言又止,正要告訴季染歌實情,可是又擔(dān)憂著她會傷心。
“出什么事了嗎?”季染歌的話語當(dāng)中帶著一絲明顯的焦慮。
霓裳猶豫了半天,張著嘴話語當(dāng)中帶著一絲支吾:“公主,昨晚駙馬他回來了……不,沒有回來,應(yīng)該是在……”
“怎么一會兒回來了,一會兒又沒有?”季染歌終于有些輕攏著眉,指著霓裳道,“你從前可從來都不會這樣騙我的!”
霓裳扁了扁嘴,終于重重的點頭,又低著一張臉,對季染歌道:“公主,其實駙馬昨晚去了凝香閣。”
霓裳說完,低下了頭,一副屏氣凝神的模樣,就連大氣也不敢出,也更加不敢多看季染歌一眼。
季染歌微怔著一會兒,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呵呵,沒想到,他最終還是去了。”
“公主,這件事依我看,八成是那個嬰寧主動的,”霓裳有些安撫對季染歌道,“希望您別介意,駙馬的心里始終裝著的是你。”
季染歌輕嘆了一聲,擺了擺頭:“其實他的心里裝著誰,我再清楚不過了。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現(xiàn)在非常時期的緣故,所以我的情緒也總是更加比平時容易激動了一些……”
季染歌一邊說著,忍不住抬手,扶在了小腹上,仿佛正觸摸在那個她肚子里的素未蒙面卻依舊能感覺到存在的小生命一樣。
霓裳聽著季染歌這樣一說,臉色也和暖了一些,似乎不曾像剛才那般的尷尬了。
“公主,多虧您如此的深明大義。霓裳的心里覺得佩服,”霓裳說著,嘴角露出了一絲靦腆的笑意。
可是,季染歌卻并沒有因此而心情好受了一些,相反,她覺得似乎自己和駙馬之間的感情,正在發(fā)生著一些變化。
想著前一世,自己身為楚瀟湘,懷了王爺赫連宸的孩子,可是不料她的肚子不爭氣,孩子猶如一道輕風(fēng),又化作了一朵潔云,就這樣在她的生命當(dāng)中來了又走。
好在天公作美,讓她重生來到了這個季云大陸,再度懷上了他,雖然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駙馬,可是自己的肚子里孩子卻是失而復(fù)得的。
對于這樣的一個失而復(fù)得的孩子,季染歌感覺到自己的身上驀地增添了一些無形的責(zé)任和壓力。
可是難道柒巖真的就一點兒也不懂她的心嗎?甚至他對她居然連半句安慰都沒有?季染歌想到這些,不自覺的心里沉到了谷底。
而這時,忽的聽見了屋子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了一陣由遠(yuǎn)而近的腳步聲,“嘎吱”一聲,門被人推開。一道冰冷但卻美輪美奐的身影,眉宇間還透著一種不為人知的孤傲,正邁著矯捷而又穩(wěn)健的步子,猶如一道身形好看的獵豹,剛好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公主,你怎么了?”柒巖微勾著唇瓣,輕聲的問著。
季染歌微怔著,下意識的聳了聳肩膀,似乎是在將柒巖給推到了一邊,可是轉(zhuǎn)瞬她又恍悟過來,輕抿著薄唇,抬起頭,裝作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看向了柒巖。
“駙馬,你今天怎么沒去早朝?”季染歌一臉若無其事的說。
柒巖原本看著季染歌一臉的心事重重,只以為她正在為了什么心生煩惱,突然走到她的身后,也僅只是為了給她一絲驚喜。
卻不料,季染歌突然這樣問他,他便猶豫了一會兒,對她道:“奉了陛下之命,讓我負(fù)責(zé)宮中的宮女選秀一事,所以今天并沒有去上朝。而是預(yù)備過幾日,將選秀的事情再在早朝上告訴給陛下……”
“哦,”季染歌仿佛想起了什么,了如指掌一般的點了點頭:“我記起來了,陛下他跟我說過。為了池兒的事……”
柒巖原本見到,季染歌起先有些拒絕著他,還以為是為了昨晚的事。可是現(xiàn)在卻又見到季染歌這樣一如往常的跟他說話,他便忍不住心里更加愧疚,一抬手搭在她的雙肩上。
緊繃的臉部肌肉,在猶豫了一陣之后,終于有些放松了下來,對季染歌開口解釋道:“公主,對不起我昨晚……”
季染歌輕眨著雙眸,回眸看向了柒巖,卻又?jǐn)[了擺手:“駙馬,你跟我道歉,可是為了你昨晚沒有回來的事情?”
她正要替他找借口,不料,柒巖竟然一臉誠懇的如實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染歌,對不起。我昨晚和嬰寧在一起了……”
季染歌原本以為柒巖一定會不忍心,但是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這樣的誠懇,主動將一切都告訴給了她。
“沒關(guān)系,駙馬”季染歌雖然臉上在笑著,可是心里卻猶如滴血一樣,一抬手,她抱住了柒巖的身體,踮著腳尖,她吻到了他的下唇。
“你說的這些,我早都已經(jīng)知道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實誠……”雖然一切爽快的令她有些出乎意料,可是這方才是她所認(rèn)識的那個內(nèi)心正直而又誠實的駙馬柒巖。
柒巖卻輕努著唇瓣,攏著眉,輕撅著一張薄唇:“染歌,我原本還有些擔(dān)憂,應(yīng)該怎樣告訴你這件事。可是沒想到你居然已經(jīng)知道了,而且還將一切告訴了我,你居然原諒了我,我真的……”
柒巖一邊說著突然皺著眉,仿佛是在懊悔著,可是季染歌卻晃了晃腦袋:“這件事,其實也不怪你啊。駙馬,我知道有些事應(yīng)該發(fā)生的,遲早都會發(fā)生。”
“更何況,嬰寧和我一樣,也都是你的妻子啊……”季染歌微嘟著唇瓣,說著,目光卻看向了柒巖。
柒巖一雙深邃的潭眸,好看的猶如天上璀璨的群星,被季染歌突然這樣一說,他竟情不自禁的一把將她給摟在了懷中。
“謝謝你,染歌,”他的那張俊臉湊近了她,對季染歌微勾著唇畔道:“正如你所說的,嬰寧她是我的妻子。而我雖然不愛她,可是也要保護(hù)她。不能讓京城的人恥笑。我欠她一個孩子,你放心,從此以后我的一切都會讓那個孩子代替,我所能給她的,那就是全部……”
柒巖正要繼續(xù)說下去,季染歌卻突然抬起手來打斷了他:“駙馬,你說的我都明白,也都懂。我只知道我們的心里對對方的感情那是穿越了幾個輪回,才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又怎么能輕易地說散就散了?”
季染歌的臉突然有些滾燙的泛起了潮紅,柒巖竟一把情不自禁的將她摟在了懷中,視若珍寶一樣,輕摟著她,嘴里卻在嘆息著:“是啊,穿越了幾個輪回的感情,讓我遇見了你。你就是我的唯一。不管過去,現(xiàn)在還是未來……”
……
可是想著昨晚,她的心里又覺得幸福,又覺得羞怯,竟忍不住偷笑出了聲音。
琥珀無意間聽見了嬰寧在床上躺著時,嘴角發(fā)出的笑聲,急忙走了過來,也跟著高興起來,對她道:“夫人,您突然這么高興?”
琥珀正勾著嘴角,笑著道,不料,嬰寧剛才嘴角的笑容竟稍縱即逝的化作了一團煙霧。
她一臉怒氣的指著琥珀身旁的小宮女櫻桃道:“你個死丫頭,什么時候來不好,偏偏昨晚,這么晚了你居然也不去睡了?”
一轉(zhuǎn)念,嬰寧又想著,昨晚若不是她,又怎么會跟駙馬在一起?沒想到,那櫻桃什么時候出來不好,偏偏那個時候冒了出來,差一點,還攪亂了她和駙馬的好事。
嬰寧的心里正恨著,抬手便將耳光清脆而又響亮的落在了櫻桃的臉上,櫻桃急忙的去閃躲著,低著頭,嘴角卻在輕撇著:“救命啊,姐姐……”
琥珀微怔著,看那櫻桃正朝向她求救,她便情不自禁的來到了嬰寧的跟前,突然猛地跪下,便抬手正要去護(hù)住,卻不料她這一下意識的動作,卻讓嬰寧更加生氣了:“你簡直是個掃把星,難道就一點兒都學(xué)不會看臉色行事?難怪我和那個什么自認(rèn)為高高在上與眾不同的固倫公主相比,就一點兒都搶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