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嬰子燁聽著妹妹嬰寧托人傳來的消息時,他一臉的怔然。要找的東西還在季染歌的手里,可是嬰寧居然也不打一聲招呼,就跑去夕顏閣抄家?那不是打草驚蛇嗎?
嬰子燁想到這些,不自覺的望著窗外的月亮,一臉的悵然,若有所失。
月光下,依舊是一個銀光閃閃的長袍,忽然飛入了嬰子燁的窗下。
“神書找到了嗎?”對方冷冷的問道,“主人早已經等著不耐了。”
嬰子燁輕抿著薄唇,趕緊搖了搖頭:“還……還沒有。”
“怎么還沒?聽說你們抄了季染歌的長樂宮?”對方追問著。
嬰子燁自知,能干出這一切的莫非他那喜歡沖動的妹妹嬰寧莫屬,也自知這件事已然有諸多的不妥。可是,雙唇緊閉。
“我們……”
銀色長袍的人,在冷風之中突然怒發沖天道:“無需解釋,限你們三日,這是最后的期限。拿不到神書,你和嬰寧都得死!”
“可是,……”嬰子燁原本祈求這寬限幾日,畢竟因為嬰寧的緣故,季染歌一定多多提防著了。長袍人卻壓根聽不進這些,一個轉身便遁空消失在了將軍府的上空。
嬰子燁雙手攥著空拳,癟著雙唇。一臉的無奈。
還有三天,為今之計……
嬰子燁的腦海中一邊盤算著倒計時,一邊謀劃著究竟應該如何才能實現任務。
可是,就在這時,突然手下蒼茫之中帶回來了一條消息:“將軍,側夫人嬰寧在長樂宮又開始鬧騰了……”
“什么?這個瘋婆子。我得去看一看!”
嬰子燁邊說著,突然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裳,凌空一躍,騎在馬上離開了將軍府。
來到長樂宮時,長樂宮大門緊閉,嬰子燁一臉無奈,搖了搖頭,竟不料,許久從里面跑出來了一個宮人:“你是……?”
看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可是依稀卻又不敢辨認,宮人有些無奈,撓了撓頭,卻又在嘴里問道。
“在下御前鎮殿將軍嬰子燁,深夜前來,看望我的妹妹嬰寧……不知她可睡下了?”
一聽說是宮里來的將軍,琢磨著大概還是龍殿跟前的紅人,宮人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嬰將軍,不知是否需要通知駙馬和公主?”
“還是不必了,”嬰子燁淡淡的說著。“我只不過是來看看我妹妹,不想驚動著其他的人。”
“既然如此,那好吧”站在長樂宮門口的小太監,猶豫了一陣,終于肯同意放嬰子燁進入了。
可是,誰料到嬰子燁輕抿著薄唇,進入長樂宮之時,居然一步三回頭,見沒人跟蹤自己,這才放下心來。看似一臉大搖大擺的行走著。可是誰料到,里面卻又隱藏著禍心。
趁人不注意時,嬰子燁左顧右盼。為的就是能夠探清長樂宮的虛實和地理位置,還有迅速找到可能會被季染歌藏著神書的地方。
不知不覺中,嬰子燁走在長樂宮的柳林與長堤上,一眼便眺望見遠處朦朧的月色之下,似乎是坐落著怪石嶙峋的假山,而那假山上藏著泉水和山洞,看上去倒像是個不錯的藏身之所。
只是不知那本神書,會不會被公主季染歌藏到那里,嬰子燁猶疑了片刻,終于還是決定朝向那假山所在的方向走去。
剛走在路上沒多久,嬰子燁突然見到了幾個穿著整齊的太監和宮女,正在不遠處提著燈籠遠遠的走過來,倒有些像是夜間巡邏的人。
若是往常,嬰子燁說不定早就已經走過去詢問,可是今日此行此景,多有不便。
想到這些,他輕抿著薄唇,身體本能的往后退了幾步,可是突然沒注意到,在他的身后有無數的小石頭,正順延著柳堤滑坡的位置滾了下來。
“什么人?”夜行的太監和宮女們,一時間幾乎異口同聲齊刷刷的問著。
沉默了片刻之后,嬰子燁一臉無奈的躲在了暗處,突然卻又嗓子一沉,作了一聲“喵”叫。
幾個宮女和太監們相互對望了一陣,立刻全都不約而同的笑了笑,之后又一臉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只剩下嬰子燁一個人,望著夜行巡邏的宮人們一個個從眼前離開,他一臉的苦笑。
“想我堂堂的一個季國將軍,居然也要淪落到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雖然嬰子燁的臉上帶著滿滿的傲氣,可是卻又一點兒也不敢伸張。
嬰子燁依舊低著頭,朝向假山的旁邊走了過去,正走過去時,不料,銀色的月光灑滿了地面,在假山的旁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喜歡我……”
“不喜歡……”
“喜歡我……”
“不喜歡……”
“喜歡……”
曾石可一只手里拿著一只玫瑰,撕下玫瑰上的花瓣,正一瓣一瓣的數著,不多時,終于只剩下最后的一朵了,他的臉上露出了天真無邪猶如孩童一般的笑容,“太好了,霓裳姐姐她喜歡我,原來如此啊,真的太好了……”
嬰子燁遠遠的皺著眉,輕嘆了一聲,他原本無意間撞見了假山旁邊站著的人,可是突然又發現那個人原來是一個發了花癡的小太監。
嬰子燁一臉嚴肅的輕嘆了聲,竟不料,這一聲輕嘆,剛好被曾石可給撞見了,他警惕的一聲“什么人”?可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全都不見人影,看來是他多心了。
曾石可嘴里正下意識的說著,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了一個機靈,聽說……這長樂宮先前死過人?還聽說……對了,那個小石頭不是不久之前才剛死去的嗎?
“小石頭,你可別來找我。你的死,雖然和我有關,但是人卻不是我殺的。所以你應該去找那個殺死你的人,可是卻不是我……”曾石可一邊說著,嗓音突然在風中顫抖著。
“小石頭?小石頭是誰。”嬰子燁不遠處,一雙深邃的眸子,微瞇著,透出了一絲光來。可是不久,卻又輕嘆了一聲,那個小石頭從眼前的這個小太監嘴里得到的,就是他應該是個死過去的人。
雖然自己先前是被人當成了貓,僥幸逃脫了一劫,倒還算勉強能說過去;可是,現如今,居然被人當成了一個死士?嬰子燁的臉色一沉,面如灰紙。
可是,腦海中卻又快速的閃過,并且探尋著,可是假山上的一草一木,嬰子燁盯了老半天,全都一無所獲,壓根不知道,季染歌將那本神書,藏到什么地方了。
他正有些疑惑,甚至是想要放棄,該不會是自己壓根選錯了方向,《四國志》的神書應該壓根就不在這里吧?嬰子燁正打算去別的地方找一找。
可是,突然卻又遠遠的聽見了一陣琴聲,這琴聲雖然婉轉而悠揚,嬰子燁原本也不打算去聽,可是他剛一轉身,突然聽見了身后傳來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啊,我不是故意的。可千萬別來殺我!”
嬰子燁蹙了蹙眉,可是他剛一轉身,發現在他的身后,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宮女,宮女一身整齊的宮裝,臉色卻參白,讓人看不出有任何的生機和血色。
嬰子燁輕抿著薄唇,勾著眉毛,“別殺你?”可是,當他低下頭來時,卻一眼瞥見了自己手里拿著的匕首,鋒利無比,雖然方向朝下的,可是冷風中卻閃爍出了銀白色的寒光。
“殺人?”他冷冷的一笑,雖然今天又被人給當成了歹徒,可是眼下想著剩下不多的時間,他靈機一動,將計就計,舉著手中的匕首,朝向剛才那個在他面前被嚇到不清的宮女道,“不許動,我就是來要你命的。”
說完,嬰子燁猛地舉起匕首,緊挨著宮女的臉,仿佛再深一些就會刺進去,血流成河。那宮女嚇得“啊”的正要放聲亂叫,正不料,嬰子燁突然從她的身后一個順勢,緊緊的抱住,
“快去公主房間,將一本名叫《四國志》的神書,給我取過來。否則,我!”嬰子燁猛地一亮手中的匕首,宮女微怔著,就連身體都在顫抖著,“我……我不敢。”
宮女嗓音哆嗦著道,“不敢?那你信不信我這就要了你的命?!”嬰子燁繼續威脅著道。
“這……”宮女猶豫了一陣,終于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既然是公主的寶貝,我想大概應該能放到什么地方?只不過,……”
“只不過,能不能放下手中的匕首再說?”宮女嗓音哆嗦著,剛抬起頭來,便見到了嬰子燁一張橫眉冷對的臉。
此時,這張臉對于她來說,簡直宛如午夜里的修羅。
“放下你可以,不過只今晚,若是等到了明天早上還拿不到那本神書,我可是能記得你的樣子!也絕不會放過你。”嬰子燁道。
宮女點了點頭:“好,只是不知英雄你叫什么名字?還有何方人士?”
她正下意識的問著,可是得到的卻是嬰子燁一雙面無表情,驚世駭俗的眼神。
那眼神任憑她什么時候見到了,都會發怵不已。
于是,她便不敢再多問,只是暗暗的心里叫苦了一句,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就招惹上了這樣一個伏地魔來?
可是,卻又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巧笑倩兮,可愛無比的笑容:“好的,英雄您放心,陌兒我一定這就去。”
說完,陌兒還不忘記朝向嬰子燁行了個多福的禮,一轉身便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可是她一路走著,卻有些心不在焉。
低著頭,正在盤算著,究竟應該使用什么樣的方法?交給那個伏地魔,這樣對方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