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夕顏閣的書房搜了。里面沒有什么可疑之物……”
“夕顏閣的臥房里面也搜了,這里面也沒有什么……”
“還有夕顏閣的陽臺和后花園,也都搜了。里面都沒有什么……”
雖然眾宮女們受了嬰寧之意,前往搜索夕顏閣當中的每一處角落,只見到忙進忙出的身影,可是全都一無所獲……嬰寧輕顫著雙唇,她只要一想著剛才來時,信心滿滿一定能從夕顏閣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一眨眼間竟要空手而歸?而她,也將因此成為眾人的笑柄。
嬰寧氣恨得咬了咬牙,既然到處都搜查不到,一無所獲,了無結(jié)果。
沒有證據(jù),她倒是可以想方法制造一些證據(jù)。
想到這,她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衫,輕扭著性感的蠻腰,雖然心里有些猶如掛了水桶一樣,七上八下的,可是她卻又故作深沉,來到了駙馬柒巖的面前。
只不過,眼看著快要走近他時,嬰寧突然一個沒留神,腳下仿佛踩到了什么,猛地滑了一下,當著柒巖的面,她一個趔趄,差一點就要摔倒。
柒巖微勾著薄唇,眉宇間輕略的蹙著一絲不悅,眼里寫著明顯的嫌棄,正猶豫著是否應(yīng)該上前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擋在了他的前面。
“趙墨,將軍?”
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被人攔身一扶,正有些心間涌起一陣溫暖與高興之余,嬰寧卻募地看清了眼前之人。一陣沒來由的失落感,在她的心間涌起。
精挺的鼻梁,精致的五官,涼薄的唇……
雖然她無可否認,除了駙馬柒巖和她哥哥嬰子燁之外,將軍趙墨也是柒巖的副使,便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所認識過的第三英俊也是第三帥氣第三優(yōu)秀的男子。
甚至,曾幾何時一個剎那,嬰寧夢想到過自己真的成了一個和固倫公主季染歌那樣被大家所承認接受和認可的季國公主,而趙墨對她許下芳心已久,她只好輕咬著下唇,收他入房。
可是,趙墨的聲音卻是冰冷的,甚至是比柒巖聽起來更加的無情。
“側(cè)夫人,走路要小心。我是駙馬的貼身副使,有義務(wù)保護他的安全……”
保護駙馬的安全?
嬰寧的臉上不知不覺中閃過了一絲明顯的錯愕,她萬萬想不到,居然在有人扶著她的那一刻,會說出這樣的話。
莫非她嬰寧倘若一摔倒,駙馬柒巖和公主楚瀟湘她們就會不安全了嗎?
嬰寧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一時間差點成了五顏六色的油畫布似的,可是她的嘴角卻輕一抽搐,一抬手便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幸虧這時,丫鬟琥珀突然迎上前扶住了嬰寧。
嬰寧看向琥珀時,連忙朝向她使了一個眼色,琥珀仿佛突然明白了一些什么,點了點頭,之后嘴里卻又故意在放聲的叫嚷著:“大事不好了,側(cè)夫人的心窩痛疾病發(fā)作了!”
“心窩痛?”
柒巖正眉宇緊凝著,原本嬰寧的深夜突然闖入,還有她帶人查抄夕顏閣的事,已經(jīng)足夠讓人不悅,可是誰料到,現(xiàn)在居然亂上加亂,“嬰寧,她居然會有心窩痛的毛病?我怎么不知道?”
在柒巖的印象當中,嬰寧一向都是生龍活虎的,渾身上下有著使不完力氣,否則怎么會這么深夜了,還依舊一副不眠不休?
“是真的,”琥珀見柒巖居然不信,一臉的無奈,卻又不得不繼續(xù)下去,“駙馬,您有所不知,自從夫人嫁進長樂宮以來,整日都掛念著駙馬您,成日吃不下睡不著的??墒菂s又總見不到駙馬的身影,所以才會這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她,也是相思成疾……”
一句“相思成疾”,幾乎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而這時,季染歌卻是輕眨著雙眸:“這樣說來,會讓你家夫人心絞痛的。非但她帶人查抄我夕顏閣,而且是毫無證據(jù)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這一切都是理所應(yīng)當。與其相反,我還應(yīng)該給她道歉了?因為我的存在,讓她患上了心絞痛的毛???”
季染歌的話語,立刻激起了琥珀的臉頰潮紅,她原本只是在幫嬰寧開脫,可是季染歌的話語卻讓她面色通紅,遲遲不敢回應(yīng)。
“奴婢,奴婢不敢說話,”琥珀一連往后倒退了幾步,羞紅并且靦腆著一張單薄的臉,回應(yīng)著道。
“是不敢回應(yīng),還是壓根覺得我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季染歌冰冷的開口,語氣平靜,讓人看不出有任何情緒的變化。
看在一旁的柒巖,見到季染歌這樣,生怕她會因此鉆入一個牛角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立刻一個縱身,將她給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攬入了懷中:“染歌,這件事怎么怪你?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雖然你早就再三的提醒過我,讓我對嬰寧好,可是怎奈,我的心卻只容得下你一個人。”
“所以,這件事要怪就怪我,怨不了任何的人,”柒巖一臉堅定的說道。
嬰寧止不住的身體顫抖著,沒想到,他居然會當著這樣多人的面,為自己心愛的女人開脫,只不過,她卻還不能就這樣認輸,否則只怕未來在駙馬柒巖的眼里,將更加沒有她的位置了。
想到這些,嬰寧募地抬手,用力的一推,丫鬟琥珀便被她重重的推在了一旁。
在場所有的人,幾乎無一例外的不在驚訝著。
嬰寧見到,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意到她,心里不自覺的有種被冷落之后重新引起了重視似的欣喜。
“姐姐,”嬰寧一邊抬手,抱住自己的肩膀,身體蜷縮看上去隱隱的惹人可憐似的道,“姐姐對不起啊,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愛上了巖哥哥,并且嫁給了他,才會讓你們這樣難堪。”
“不過你們放心,我這就收拾好東西,從明天起,我就會回將軍府,和我的哥哥嬰子燁,一起相依為命……”
嬰寧一邊說著,臉上卻流露出了明顯的堅定,仿佛早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似的。
“就明天?”柒巖輕抿著薄唇,看上去有些驚訝。
雖然他原本可以對這一切都看做不在乎,可是,若是嬰寧一離開,“那么,公主怎么辦?恐怕你就是今晚離開,明天整個季國的京城都會傳出有關(guān)于染歌的閑言碎語。說她容不下你,若是被說的那個人是我,我都可以將一切視為無所謂?!?
“可是唯獨有人想說染歌的不是,那就是一萬個不行,”柒巖緊咬著下唇,一臉鄭重的說道。
想他素來一向無牽無掛,自由自在慣了的一個人,若是真的有什么逆鱗,或者不能被觸摸的,那就是不能容忍季染歌受到一丁點兒的委屈。
哪怕是有一絲半點的可能,都不行。
見柒巖居然開口對自己做出了挽留,嬰寧的心中生出了一絲竊喜,雖然是以季染歌之名。
她還沒有高興多久,卻聽見柒巖道:“嬰寧你的婚是太后賜的,若是想要離開,那也得經(jīng)過她老人家同意才行……”
柒巖冰冷的聲音,讓嬰寧一片怔然。
雖然她原本想著,若是依照哥哥嬰子燁的意思,她極有可能會是太后的親生女兒,雖然和季染歌異父,那也不應(yīng)該會輸給她才對。
可是現(xiàn)如今,被提起見太后,嬰寧卻是滿滿的拒絕。
她很清楚,自己若是真的應(yīng)了,去見杜太后,恐怕再想回頭就不那么容易了。
更何況,若是真的因此激怒了杜太后,廢除了她和駙馬柒巖的婚約,那她嬰寧可就真的完蛋了。
“不,我不能去見,”嬰寧突然猛地一搖腦袋,拒絕著道。
“為什么?”柒巖冰冷的追問道。
“因為……”嬰寧驀然啞口無言,臉色蒼白,而這時一旁的琥珀,也在幫腔著嬰寧,驀地一把跪在了地上,“駙馬,求您網(wǎng)開一面,不要介意夫人吧……”
其實,她也是快要走投無路了,駙馬,您有所不知,側(cè)夫人她的心窩痛,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很嚴重,病入膏肓的地步,唯有依靠藥物才能維持。可是今晚她突然房中沒了藥,這才會想到夕顏閣?!?
想到她有一次經(jīng)過了夕顏閣時,剛好將藥留在了這里。這才沒忍住,帶人前來尋藥?!?
“其實,側(cè)夫人她并不是故意在跟駙馬您與公主作對的?!?
琥珀的求情,原本她一開口,說著什么非常需要依靠藥物才能維持,讓嬰寧的眉心一蹙,這不是在詛咒她嗎?
居然還把她一個好端端的人給說成了這樣,正打算沒忍住教訓那個臭丫頭幾句,可是聽到了后面,卻是處處在為她求著情。
一咬牙,嬰寧快到嘴邊的話語卻又咽了回去。
想不到,搜查長樂宮,居然是為了找藥?可是這的確像是一個不錯的解釋,季染歌心里一邊想著,一邊點頭,柒巖則在一旁,一臉不動聲色的盯著她。
見到季染歌突然點了點頭,仿佛是在想什么心事,“染歌……”柒巖有些忍不住開了口。
季染歌雖然是在想著心事,可是聽見柒巖的聲音時,她并沒有著急著立刻回應(yīng),直到柒巖叫了一聲她本來的名字,“楚瀟湘”時,季染歌這才開了口。
“其實,我想好了。不過從前在皇宮的藏書閣讀到了不少的古書,特別是每年皇宮里的尚書房寒暑假之時,我都會一個人去那里。所以有關(guān)于醫(yī)學方面的知識,我也懂得一些?!?
所以,既然側(cè)夫人患有真心痛的毛病。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為她瞧一瞧。雖然未必能夠痊愈,但是這么深夜了,總是可以在長樂宮的藥房里抓些藥,支撐一段時間。再怎么著,應(yīng)該也能挨到明天早上!”
什么?居然還想給她抓藥?!
嬰寧的眼珠子猛地一轉(zhuǎn),若是季染歌不懂學醫(yī)才好,可是若是真的懂,她豈不是要被抓了一個現(xiàn)行?不行,最關(guān)鍵穩(wěn)妥的方法,就是千萬不能答應(yīng)。
千思萬緒之后,嬰寧重重的咬著下唇,對季染歌道:“公主,正如您所說的,天這樣晚了,還是不打擾您和駙馬了!依這卑賤之體,遠不如公主您尊貴。”
剛說完,嬰寧突然行了個多福的禮,一轉(zhuǎn)身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