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晟輕撇著薄唇,雖然這一生,他只會愛金池兒一個,并且也只打算迎娶她一個,壓根不會想過迎娶其他的女人。
可是,杜太后一臉的執意,如今竟又當著在場那么多的勢力官員在,季子晟若是想要保護好金池兒,眼下卻是一個機會。
只不過,若是真的那樣,到時候凌駕于金池兒之上的張瑩瑩,會不會欺負著她,“雖然池兒是皇貴妃,不過卻有朕的親自冊封,并且加以皇印。”
季子晟一邊說著,一邊滿臉疼惜的望向了金池兒。見到金池兒輕抿著薄唇,也不言語的模樣,在場的大臣們無不震驚,而這時,一旁的威遠將軍張德超心中一陣沒來由的火大。
想他堂堂正正的一個將軍,戎馬一生,還從來都沒有輸過誰;現如今,居然會輸在眼前這樣一個毫無任何背景的草根都算不上的貧賤女子身上,這讓他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惡氣?
“好,不就是個冊封嗎?”張德超驀地一張嘴,應聲對一旁的太后說著,“太后,微臣覺得瑩瑩就算沒有冊封,也一樣不會輸給誰的。”
杜太后原本還有些擔憂,可是突然聽著威遠大將軍都這樣說了,心中便猶如一塊巨石落了地:“難得將軍你如此的開明,請將軍放心,只要張瑩瑩嫁進皇宮,哀家一定會竭盡全力護住她。”
“這個……多謝太后了,”張德超咬了咬牙,他就不信,憑借張家的勢力,一個小小的冊封就能難倒他們?
可這時,張瑩瑩卻微撅著薄唇,嘴巴圓鼓鼓的就像被掛上了一個酒壺似的:“可是,父親,太后。瑩瑩擔憂自己會做得不夠好,到時候會惹得大家不高興。”
太后微愣了愣,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張瑩瑩是擔憂著,這金池兒有了皇帝季子晟的寵愛,又有了他的冊封,以后在宮中的地位會處處強于她。
可這時,她卻一臉的嘴角輕揚著,自信滿滿的說著:“瑩瑩,你放心。一切有哀家在。”
張瑩瑩遲愣了片刻,終于點了點頭。
經過了一番合計,大婚典禮被定在了三日之后。當季染歌在長樂宮,聽見了宮里帶回來的消息時,臉上是一半歡喜,一半愁容。
歡喜的是,金池兒終于可以嫁給自己所喜歡的季子晟了。
雖然皇帝尚且年幼,可是,卻又飽經了父母的離世,身邊至親至愛的別離,最終這才逐漸的成熟了起來,雖然有張瑩瑩在,卻又一個郎情一個愜意。所謂真愛是不會被輕易搶走與拆散著分開的。
只不過,讓人滿腹愁容的卻是自己。季染歌一邊想著,一邊看著自己懷中襁褓中的女兒,原本一直以來能有個柒巖的孩子,是她心中的祈愿。
可是誰料到,孩子真的出生了,卻竟然到現在還不會哭,只會笑,這就成了她悲劇人生的開始。
可是盡管看著很悲劇,可是她卻從不輕易地服輸,或者一個會笑的孩子,壓根生下來便是與眾不同的。
“但愿她這一生,會永遠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季染歌正輕努著薄唇,心里想著。
突然從她的身邊,跑來了一個愉悅的身影:“公主,聽說你生了,還是一個小郡主。”急著要看孩子,喬倩兒剛一聽聞了消息,便立刻從自己住的紫霞閣里跑了過來,狀元魏思源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
季染歌聞言,望了一眼正在她跟前,臉上的表情猶如燕子一樣活潑和喜悅的喬倩兒,微怔著點了點頭:“是啊,這個孩子只可惜只會笑不會哭。”
季染歌正說著,突然她感覺到身后有人正捏了捏她的肩,季染歌驀地一回頭,便對上了柒巖那雙含情似水的眸光:“染歌,雖然孩子出生了,可是這又不怪你……”
季染歌微微的感動了一陣,輕抿著薄唇,卻又看見喬倩兒一把抱起了被大紅喜字所包裹著的孩子,順勢還放在了自己的懷中,捏了捏她那精翹的小鼻子,親了親她那張可愛而又水靈的小臉。
之后,喬倩兒點了點頭,輕努著薄唇,對季染歌回應著道:“對,公主我覺得駙馬說的沒錯。染歌。你看這個孩子這么可愛和乖巧,又一出生就被這么多的人所關注并且喜歡著。她一定會健康快樂的成長下去。對了,孩子取好名字了嗎?”
“這個……”季染歌微怔了片刻,正搖了搖頭,不是她沒有,只不過一連取了好幾個名字,可是卻沒有一個鐘意的。
或許是看穿了季染歌的心事,柒巖原本還輕努著薄唇,站在一旁,此刻卻又拿出了一個名單,供季染歌挑選。
季染歌微微的睨了一眼,匆忙的掃過,紅色的字帖上二三十個名字,她卻似乎沒有一個鐘意的。
晃了晃手,正要將名單給一把推開,這時,喬倩兒站在一旁輕聲嘆息著,開了口:“染歌,我記得你是不是曾經答應過我?”
她剛一問著,望了望季染歌一臉的莫名,遂又輕抿著薄唇道:“就是孩子一出生下來,我要當孩子的干媽啊!”
“那我豈不是孩子的干爹了?”聽著喬倩兒的言語,魏思源忙在一旁插了句,眾人都愣了愣,之后便捧腹笑了起來。
魏思源正說著,突然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似的,低著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臉害羞的表情,柒巖卻是微勾著薄唇:“沒關系的,思源。雖然你是我的學生,但是大家朋友一場!”
“這怎么能行?師恩難忘,”魏思源說道,“更何況,若是沒有遇見恩師,我魏思源也不過一個寒窗苦讀的學生,哪里會遇見這樣的知遇之恩?”
柒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毫不在意,卻又微微的笑容,季染歌倒是點了點頭,之后又輕眨著一雙修長的眼睫道:“當然了,倩兒。你我可是最好的姐妹了?孩子出生了,你當然會是她的干娘?”
聽聞季染歌都這樣說了,喬倩兒突然有了底氣似的,一陣點了點頭:“好,公主。就等你的這句話了。染歌,能不能把孩子的名單,讓我也看一看?我想孩子的名字,我應該也能幫著出一出主意的。”
喬倩兒剛一說著,季染歌便點頭應了聲好,讓柒巖將名單給喬倩兒時,喬倩兒還不忘記朝向柒巖做了一個鬼臉,柒巖突然愣了愣,卻看見喬倩兒捧著名單仔細的端詳了起來。
過了不一會兒,喬倩兒突然輕撇著薄唇,對季染歌開腔說著:“公主,撇開名單上的男生名字,我看了看上面有十幾個女生的名字其實都還選的不錯。像這個什么,可晨,悅詩,子玥,翠依,如雪……”
喬倩兒一邊說著,目光一邊停滯在名單之上,片刻之后對染歌道:“依我看,子玥,如雪,翠依這三個名字當中,子玥應該聽起來不錯!”
喬倩兒剛一說著,季染歌仿佛也開始端詳了起來,點了點頭答應著道:“倩兒,你喜歡子玥這個名字。其實我覺得,似乎應該也還不錯的。駙馬,你覺得呢。”
季染歌正問著,柒巖卻也不言語,這些名字都是他這段日子以來,空閑時間晝夜不休才想到的,所以當然每一個名字,都在他的心里被重復了無數遍。
“既然染歌高興,叫什么名字都可以的。”柒巖一臉輕描淡寫的說著一句,看似一臉的漫不經心,可是季染歌卻聽出了其中的深意,“駙馬,謝謝你。名單一定都是你準備的,為了我和孩子,一切都讓你多費心了!”
“這有什么?傻瓜,”柒巖一邊說著,驀地輕刮著季染歌的鼻尖道,“大風大浪的我們都一起經過了。更何況,是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季染歌吸了吸鼻子,聽著柒巖的言語,讓她的心中一陣沒來由的心酸:是啊,這世上有多少同林鳥也許眨眼間就成了單飛燕?又還有多少經歷過大風大浪,可是最終又死在了沙灘上的?現實的殘酷,往往總是比想象當中來的猛烈。
“依我看,那就叫子玥好了。”季染歌輕努著薄唇,“可是,駙馬,柒家的宗族長老跟前,你替我去跟他們報備吧?”按照季國的規矩,宗族長老有時候比皇室還有權威,特別是柒家,在一整個季國來說,那也是排行首頁屈指可數的四大家族之一。
“還有,”季染歌突然神色復雜的一笑,“若是他們知道了,我只不過是替你生了個女兒,會不會更加同意你當初迎娶嬰寧了。”
季染歌雖然說的一臉巧笑倩兮,可是柒巖卻沒來由的一陣膽顫心驚:“染歌,你怎么會這樣說?我早就說過了,不管怎么樣,我都一樣只會選擇你。”
“我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而且。這還是前世注定的事。至于嬰寧,我早就已經將她給關在水牢里了。”柒巖正一臉平靜的說著,而且眼下的這番話,他也已經打算在宗族長老的跟前再重復一遍。
畢竟,不管發生了什么,他都會記得,自己不僅有一個名字是柒巖,也更加記得,他還有一個名字是赫連宸。
那是他的前一世,他的前一世身份是攝政王,當時娶了一個美麗動人聰明黠慧的妻子,名叫“楚瀟湘”;這一世,她的名字叫季染歌。
“水牢?”季染歌微微的怔愣著,雖然她清楚,柒巖干出這些,都是因為自己,可是一轉瞬又覺得,水牢里陰暗潮濕,嬰寧關在里面只怕是兇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