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池兒微怔著,望向了杜太后,雖然她也不知自己是從哪里得罪了她,杜太后非得置她于絕路不可。
可是她卻也沒再掙扎,那個女人的手段她又不是沒見過,否則明彩霞就不會死了……金池兒想到這些,若是真的自己被剔除了頭發。
那么她剛好可以去寺廟為明彩霞祈禱并且祝福,金池兒正在想著,忽然在她的身旁。一左一右各站出了一個身材頎長但卻面色沉黑,滿臉陰冷的人。
這些人應該就是杜太后身邊的侍衛了……金池兒正這樣想著。
不多時,從遠方迎面飛奔而來了一黃一白一青三道人影來,剛一騎乘著駿馬,來到長樂宮的門口時,便迅速而又靈巧的縱身一躍,從馬上下來。
“池兒,你可一定要等著朕,”季子晟的心里一邊想著,一邊從馬上下來,剛好便見到了不遠處朝向他走過來的長樂宮的宮女。
他便迎面走到了對方的跟前,突然出言開口,迅速的問著:“你可見到在這宮中,有一個叫金池兒的女子?她現在身在何處?”
宮女見到了季子晟,一身明晃晃的黃袍在身,身材頎長,長相俊朗便輕撇著薄唇:“您是陛,陛下?”
季子晟卻也不言語,只是依舊問著:“你能告訴朕。金池兒現在去了什么地方了嗎?”
“回陛下,池兒姑娘她被太后關押到了清涼寺,說是要給金池兒剃度,金池兒他們現在已經走了”不遠處走來了一個淡淡的紫色長裙的女子。
季子晟微訝著抬眸,看了對方一眼,輕努著薄唇:“多謝霓裳姐姐了。”
“不必客氣,”霓裳道。“公主是害怕圣上您若是找不到金池兒,肯定會非常著急。所以特意讓我在這里等你。”
季子晟點了點頭,淡淡的說了一個謝字,便匆忙上了馬,徑直往清涼寺所在的方向趕了過去,他的身后依舊跟著一青一白兩個人。
來到了清涼寺,聽說金池兒正要被落發,季子晟微訝著,迅速的從馬上下來,跑到里面。
而這時,清涼寺的師太原本見那金池兒唇紅齒白之間,長發高于頭頂,儼然一副塵緣未了未來又攀龍附鳳的樣子,便有些不忍。
可是怎奈又礙于一旁太后的淫威,左右為難之際,只好答應著太后,先幫金池兒落下一部分。
杜太后雖然驚訝著,這落發居然還可以落一半留一半的,可是見那師太沒有拒絕著收留金池兒,便又心里有些高興。
一個轉身,見那廟中的師太剛給金池兒下了發,她便領著張瑩瑩,正欲離開清涼寺,可是大老遠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忽然從旁邊經過。
杜太后一臉的微訝,一轉瞬又沒有再見到那抹身影,便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便帶著張瑩瑩回了皇宮。
見到杜太后走后,正給金池兒下發的老尼師太忽然也停了下來,雖然她并不打算為金池兒繼續剃發,可這時,季子晟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
見到了正給金池兒剃發,季子晟心里一陣沒來由的怒意:“金池兒,你居然敢背著朕,在寺廟里接受剃度,讓這老尼師太為你剃度,你是當真撇下了子晟,想要出家?”
金池兒愣了,還有不到三個星期,她可就要到及笄之年,雖然她也不愿出家,可是又能怎么樣?耐不住,季子晟有那樣的一個皇奶奶。
想到了這些,金池兒猛地站起身來,看向了身旁的師太,師太一臉的仁慈,點了點頭嘴里卻說著“阿彌陀佛”。
“金池兒姑娘,你紅塵未了。若是強行剃度,日后恐怕會有更多的事來,所以老尼也不再為難你。清涼寺,姑娘去留隨意。”
金池兒猛怔著,突然一臉感激的說著謝字,之后又對季子晟道:“陛下,你怎么來了?”她正一邊說,一邊走著,來到了院中,卻和季子晟攀談了起來。
季子晟輕撇著薄唇,卻指著金池兒的頭頂道:“池兒,你都這樣了。若是朕來的再晚一些,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望了望金池兒那滿頭的長發三千,竟猶如海藻一樣,看上去飄逸而又美麗動人。
金池兒輕撇著薄唇:“陛下,池兒是圣恩難辜負。想必來這里出家,說不定也是因為明彩霞姑娘在天有靈,一個人太過于寂寞。所以才會讓我在這里,青燈古佛,常伴與她。終身為她祈福。”
“可若是你在這里青燈古佛了,那么朕一個人怎么辦?莫非你也想逼著朕,出家當和尚嗎?”季子晟一邊說著,一邊輕撇著薄唇,看似滿臉的不悅。
“這個,”金池兒輕努著薄唇,忽然將臉情不自禁的靠在了季子晟的肩上,“雖然池兒也舍不得陛下。可是天意難違……”
“去他的鳥天意,”季子晟突然吸了吸金池兒長發間的芬香,破口罵著道,“池兒,倘若你說有天意。那朕娶你,才是真正的天意。走,跟我走,”季子晟一邊說著,突然猛地拉住了金池兒的手腕。
金池兒雖然有些被拉的手腕泛疼,卻又輕撇著薄唇,沒有叫出聲來,季子晟反倒像察覺到了什么似的,拉著金池兒的手,動作開始輕緩了一些。
一個縱身卻將金池兒抱在了馬背上,駿馬馱著季子晟,還有懷中輕摟著的金池兒,一路往東向皇宮的方向奔了過去。
話說張瑩瑩剛和杜太后回到了永和宮,杜太后見到金池兒已經出家剃度了,于是一臉的執意,表示著要擁護張瑩瑩為后。
杜太后還一并請了幾位在朝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大臣,一同從旁作證,大臣們雖然對于張瑩瑩還不甚了解。
可是隱隱見到了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就連身上還透著一種說不清的華貴與美麗的氣質,再加上,她的父親又是當朝赫赫有名重權在握的威遠將軍張德超。
“哀家今天召喚大家入宮,就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大家商議,哀家已經打算讓張瑩瑩嫁給陛下,成為咱們季國未來的新一任皇后……”杜太后剛一說完,現場一片嘩然。
“太后英明……”
“是啊,滿朝上下幾乎沒有一人,能與張瑩瑩匹敵,也沒有誰比她更加能夠配得上圣上了……”
就在大家的一片叫好聲中,張德超雖然見到大家這樣的擁護著自己的女兒張瑩瑩,臉上洋溢著快要控制不住的笑容,嘴里卻在說著:“瑩瑩之所以會有今天,全憑太后的栽培,陛下的栽培……”
可是,人群當中也有提出反對意見的,“雖然我們只不過是在商議著,可是這件事會不會問候陛下比較好。”雖然提出的人,語氣盡力的婉轉,卻迎來了在場之人的攻擊。
“陛下年幼,給他側選皇后的事,當然是太后說的算,民間就有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如今,更何況是在這皇宮里,更加應該慎之又慎……”
“是啊,對,對……”先前提出意見的人,便低著頭,再也不敢吭聲了。
杜太后輕一挑眉。卻望向了對方,久久輕努著薄唇:“原來,哀家還以為是睡,竟又是駙馬的族親?”
“在下柒珂好,是駙馬家族的長老。見過太后,太后萬歲萬歲萬萬歲……”杜太后微微的點頭,輕撇著薄唇,正準備回應著,突然見到了從宮廊外傳出了一聲尖銳的聲音——
“太后,大事不好了。陛下懷中抱著金池兒姑娘,沖進皇宮里來了。”
“什么?”杜太后一怔,猛地拍起了一旁的桌子:“這里可是皇室,陛下這樣做,算是什么樣子?”
她正怒著,突然命令著口吻道:“來人啊。給哀家將陛下跟金池兒姑娘請到哀家的永和宮來,哀家有話要當著面兒跟他們說。”
杜太后剛一說著,突然從永和宮的宮廊外面來了一個青色與黃色兩個身影,一聲輕咳,季子晟突然拉著金池兒的手,從宮外面走了進來:“皇奶奶,不必勞師動眾了。今天朕來到這里,便已然想好了,要跟皇奶奶你討要一個說法。若是你不答應,朕就會攜著金池兒從此以往,天涯海角永遠不再回來!”
“討要一個說法?”杜太后微愣住了,若是先帝看見了眼前的這一幕,也不知會作何感想,可是如今當著身旁這么多大臣的面,她卻又只能忍著,不能發作。
季子晟聞言,點了點頭:“正是。”
“皇奶奶,朕已經打算不再和金池兒分開了,若是您不同意的話,朕這就帶著她離開。”季子晟一臉堅定的說著,卻讓杜太后心中一陣莫名的惱火:“陛下您要走,難道你就真的為了這個女人,舍得扔下哀家,舍得扔下一整個天下,以及深深愛戴著您的季國的子民們嗎。”
雖然杜太后的話,讓季子晟似乎隱隱的想到了什么,可是一雙拉著金池兒的手,卻抓得更緊了。
“太后,不管怎樣說,朕從今往后不能準許任何人奪走朕的金池兒,也更加不準許有任何的人欺凌著她甚至是想要害她,朕通通都不允許。”
“哪怕是放棄您的皇位?”杜太后問道。
季子晟點了點頭,卻又沒有多說,仿佛看樣子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和金池兒從此以往天涯海角。
“好,哀家答應你,”杜太后應允著道,“不過陛下也要答應哀家,側立張瑩瑩為皇后,金池兒為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