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說起這個人,龍俊便想到了被稱為毒士的賈詡,如果說賈詡毒在計謀中,那么這個李儒的毒則在狠辣上,挾天子以令諸侯,鳩殺少帝,火燒洛陽皆是出自李儒之手!
為了避免被這小子看出什么,龍俊覺得還是不見為好,畢竟這群智謀妖孽的人都喜歡瞎想,郭嘉荀彧不都是這樣的人么?萬一被對方發(fā)現(xiàn)什么,那自己的計劃隨時可能全盤落空!于是龍俊嗤笑道“告訴他,禮物我們收了,但是如果讓陛下知道我隨便接見外臣使者,難免會留下口實,讓他忙自己的事去吧!”
“喏!”
片刻之后,郭嘉親自來到侯府門前,先對李儒施了一禮,然后含笑道“李主簿,抱歉!我家主公,公務(wù)比較繁忙,禮數(shù)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對于郭嘉的解釋,李儒微微頷首以示明白,但想起自家主公的交代,李儒還是輕聲問道“下官明白,我這唐突拜訪也失了禮數(shù),稍后便速速離去,不過只是不知鎮(zhèn)北侯覺得禮物如何?”
見此,郭嘉爽朗一笑,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走上前輕笑道“我家主公十分滿意!”
“多謝!告辭!”向郭嘉在施一禮,隨即轉(zhuǎn)身離去,一絲拖地帶水的意思都沒有!
望著李儒果斷離去的背影,郭嘉微微蹙眉,心中對這人評價又高了一分,回過頭看了一眼門內(nèi)的荀彧,見他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樣,輕咳一聲,走上前凝聲說道“這個李儒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做事果斷,如果主公想謀取關(guān)中兵權(quán),看來有些難啊!”
“關(guān)中之地,主公年前就開始謀劃,為此子博承真兩人已經(jīng)潛伏進去,萬萬不可有失,我估計此刻李儒必定會前往醉仙居探查消息!速度稟報主公,讓懸理堂的人出手,萬一被這個李儒探查到什么,一定要除之后快!”
說到最后,荀彧望著李儒的馬車,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然后頭也不回的走向書房,而被荀彧眼中殺意震驚到的郭嘉,則深深地看了一眼性格突變的老朋友,站在那里怔怔出神,隨即長嘆一口氣,喃喃道“文若,沒想到你也有殺氣盎然的那一天!”
傍晚,經(jīng)懸理堂一處三處的嚴奈董希來報,李儒果然去了一趟醉仙居,也問了不少關(guān)于龍俊跟尹昭的關(guān)系,由于李玎并不知曉內(nèi)情,李儒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喏!”
解決完李儒這邊的事情,龍俊收回心思準備應(yīng)對明日朝堂論辯,具三處傳回的消息,這回十常侍,何進包括劉宏在內(nèi),都收了不少于自己的饋贈!那么明天自己應(yīng)對的便只有袁隗跟皇室宗族兩伙人馬!想起劉虞這回因為劉備掛帥而意氣風發(fā)的嘴臉,龍俊臉上掛滿了冷笑!
第二日,朝會之上,劉虞果然對董卓發(fā)難,先是說董卓玩忽職守,對剿匪一事多有懈怠導(dǎo)致北宮伯玉一黨復(fù)叛,隨后又說到董卓肆意賄賂朝臣,用二十多輛馬車的財物收買人心!
聽聞這話,已經(jīng)收了禮物的何進跟十常侍當庭反擊,也許董卓也沒想到,因為他這一次賄賂之舉,使得平日朝堂之上斗得如火如荼的兩幫人竟然聯(lián)合在一起反擊宗室一黨!而位居龍座的劉宏更是在判罰之上偏袒董卓,讓本來自信滿滿的劉虞鎩羽而歸!
見狀,原本不打算出聲的袁隗此時卻不能在裝聾作啞,畢竟涼州叛逆一事還牽連著河?xùn)|那邊,于是便站出來大聲說道“啟稟陛下,東中郎董將軍一事,老臣覺得事出有因,當不可重罰!”
聞言,站在大臣隊伍中的龍俊微微瞥了一眼,暗道一聲不愧是老狐貍,說話就是有水平!果不其然,隨后袁隗又嚴肅道“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涼州逆黨,本該盡早除之,但董將軍卻懷有婦人之仁,輕信逆黨任其發(fā)展,這條罪過不可不追!所以老臣建議,剝?nèi)ザ恐欣蓪⒁宦殻钫{(diào)它地!這樣既可以顯現(xiàn)出朝廷賞罰分明,又可以體現(xiàn)出陛下的體諒之心!”
原本還打算繼續(xù)作保的何進十常侍等人見袁隗這么說,紛紛住嘴,目光轉(zhuǎn)向劉宏,希望劉宏能給出最好的解決辦法!
可如今的劉宏在聽完袁隗的一番言語之后,哪還有保下董卓的打算,袁隗的話里話外都在透露著董卓擁兵自重之事,雖然外放大將擁兵自重是這個時代常見之態(tài),可現(xiàn)在雄心滿滿的劉宏怎么可能答應(yīng)!
沉吟了一聲,劉宏沖對方問道“那老太傅有何建議?”
見劉宏明白了自己話中的含義,袁隗微微一笑,正色道“老臣建議由董卓前往河?xùn)|接下白波戰(zhàn)事,而劉備等人則前往涼州平叛!”
“靠!你這老家伙跟我玩釜底抽薪這一招!”背地里設(shè)計河?xùn)|戰(zhàn)事的龍俊豈會答應(yīng),不滿的掃了一眼袁隗,緊忙站出來對劉宏施禮,然后正色道“陛下不可!”
“哦?”
一時間朝堂上的目光都射向龍俊,以前不管朝堂怎么爭論爭吵,龍俊基本一言不發(fā),除非劉宏問道,然而此時卻為董卓一事直面劉宏與袁隗,想起昨日有傳聞,董卓帳下主簿李儒曾在鎮(zhèn)北侯府門外站了一刻鐘的時間,眾人皆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怎么鎮(zhèn)北侯還有其他建議不成?”關(guān)于這則傳聞,劉宏也略有所知,畢竟王越手中的勢力對鎮(zhèn)北侯府可從來沒放棄過任何消息,雖然這其中被清黨清理了不少!
輕咳一聲,龍俊面色不愉的撇了一眼袁隗,正色道“啟奏陛下,太傅此計簡直是與逆賊同流合污!微臣斷不能容!”
“龍俊你休得妄言,老夫什么時候跟逆黨同流合污?”
不得不說龍俊這個帽子扣的有些大了,連本想幫忙的何進等人,也緊忙撤離,避免殃及池魚!
冷哼一聲,龍俊站直身體,直視袁隗,眼神當中毫無半點懼色,冷漠道“太傅大人讓關(guān)中兵馬前往河?xùn)|,河?xùn)|兵馬前往涼州,不知能否瞬間調(diào)防?嗯?如果不能瞬間調(diào)防,逆賊豈不是便有了可趁之機?到時戰(zhàn)事糜爛,這事該當怪罪于誰?是董卓?還是劉備?或者是陛下?前者二人皆聽朝廷調(diào)遣,到時天下不明因由的百姓只會罵陛下昏庸!你又該當何罪?”
一連串的反問,讓袁隗冷汗直流,一臉恐慌的看向劉宏,而在場之人,紛紛低頭沉思,通曉兵事之人,則贊賞的看了龍俊一眼!
何進更是出聲說道“啟奏陛下,鎮(zhèn)北侯言之有理,調(diào)防一事決不可輕易進行,否則不管是河?xùn)|還是涼州戰(zhàn)事皆會調(diào)轉(zhuǎn)形勢,到時司隸之地必將受到威脅!”
提到司隸的危險,劉宏面露凝重,上次黃巾之亂,他為了保護京畿周邊,便將北軍精銳布在司隸,這回如果同意了袁隗的請求,那豈不是跟上次一樣?為此不滿的看了袁隗一眼,好似這些事情都是袁隗搞出來的一樣,隨即向龍俊問道“那鎮(zhèn)北侯可有良策?”
“微臣建議涼州之事繼續(xù)交給董將軍處理,畢竟他熟悉涼州叛黨的情況!而河?xùn)|那邊陛下則下旨督促便好,劉備手握三萬精銳如果兩個月內(nèi)還不能了結(jié)戰(zhàn)事,臣愿請戰(zhàn)!”
龍俊這個時候提出前往河?xùn)|大大出乎劉宏的意料,之前有意引誘龍俊請戰(zhàn),劉宏是打算徹底把他拉進整個黨爭之中,可當時他推出了劉備,使得劉宏愿望落空,但此刻請戰(zhàn),即便何進等勢力不滿,也不會多說什么,畢竟涼州戰(zhàn)事已開,朝廷內(nèi)外人心惶惶,如果不快速平定河?xùn)|,天下各地定會再起波瀾!
見龍俊利用涼州戰(zhàn)事威壓劉備,劉虞怎能愿意,緊忙站出來大聲喊道“陛下不可!玄德他....”
可劉宏卻伸出右手制止了劉虞,轉(zhuǎn)而閉上雙眼沉思了一會,此時劉宏心中對北宮伯玉等人一頓大罵,要不是這群玩意,龍俊豈會破局!深吸一口氣,劉宏睜開雙眼,沉聲道“準奏!董卓雖有懈怠之責,但念其多年軍功,寡人特準他戴罪立功!而河?xùn)|那邊!”轉(zhuǎn)過頭看向能在草擬圣旨的趙忠,繼續(xù)道“讓左豐前去督促一番,告訴他,如果兩個月內(nèi)不能平定白波亂匪,盧植劉備全部問罪!由鎮(zhèn)北侯龍俊執(zhí)掌河?xùn)|戰(zhàn)事!”
“陛下圣明!”
“退朝!”
“恭送陛下!”
退朝之后,龍俊望著一臉憤色的劉虞袁隗兩人,心中冷冷一笑,轉(zhuǎn)頭便向衛(wèi)尉署走去,自己馬上就要出征了,衛(wèi)尉這邊龍俊平常管的不嚴,但那三千衛(wèi)尉署士兵,龍俊還是頗為在意的!
只是剛出宮門,龍俊便碰到了董希,看他面露急色,龍俊沖衛(wèi)尉署方向使了個眼色,示意去哪里洽淡!
一到衛(wèi)尉署門口,董希緊忙近身,沉聲道“主公,河?xùn)|戰(zhàn)敗,督軍盧大人戰(zhàn)死桑泉城!劉備三萬兵馬只剩兩成,此時正率領(lǐng)殘兵回防解縣!”
“什么?”
早朝朝廷剛打算催促劉備速戰(zhàn)速決,這才下了早朝,就得到了劉備兵敗的消息,即便是龍俊一時間也不能接受這么大的震撼!
緩過神,龍俊緊忙問道“那朝廷那邊戰(zhàn)報何時抵達?”
“應(yīng)該比我們慢兩日!”
“兩日!”聞言,龍俊撇除盧植的死訊,一心放在這兩日的準備上!捏著下巴,龍俊緩緩抬起頭,吩咐道“傳令給嚴奈,讓他準備起身先行一步前往默鄉(xiāng),匯合太史將軍跟荀軍師,準備南下斷白波軍后路,一切事宜都讓他們自行決斷!”
“喏!”
“另外,你親自跑桑泉城,我要查查盧植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