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這個吻強勢又熱切,帶著不加掩飾的渴望。
紀輕舟意識揪著他的衣襟,被他吻得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半晌后,李湛才依依不舍地將人放開,用額頭在對方額上依戀地蹭了蹭。
與此同時,他一只手仍抓在紀輕舟手腕上,看那架勢是沒打算放開。
紀輕舟被他抓得手腕有些酸疼,開口提醒道:“王爺,手勁兒太大了。”
李湛聞言手上稍稍放松了些,卻依舊沒松開他。
“本王不敢松手,怕像上次一樣跑了。”李湛開口道。
紀輕舟一怔,抬眼看向李湛,透過夜色他看不清李湛面上的細節(jié),卻能感覺到對方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壓根就毫無醉意。
“上次……你……你不是喝醉了什么都不記得嗎?”紀輕舟意識問道。
“是你覺得本王什么都不記得,并不是本王什么都不記得。”李湛望著少年道。
紀輕舟這才意識到,他對李湛的酒量或許根本就一無所知。
這件事情實在是超出了他的預(yù)期……
原來那晚的吻,李湛一直都記得。
若是如此,那么那段時間以來他所有的別扭和反常,李湛是不是也都看在眼里,只是對方不說破,他便自以為無人知曉。
細細想來,李湛似乎也是從那晚之后,對他的態(tài)度便有些不同了。從前總是克制有加,但那晚之后,動不動就要摸摸肚,還與他一起沐浴,甚至讓他搬到了英輝閣……
時紀輕舟身在其中毫無覺察,今想來李湛說不定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
“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紀輕舟問道。
李湛挑了挑眉,認真看著他,問道:“看出來什么?”
紀輕舟有些窘迫,低聲道:“看出來……看出來……”
這讓他怎么說得出口,難道直接問李湛是不是看出來他的心意了?
李湛伸手在少年耳朵上摩挲了一,發(fā)覺少年的耳朵帶著近乎灼人的溫度。雖然在夜色中他看不太清楚少年的情,卻知道此時對方整張臉估計都漲紅了。
李湛記得,在那晚他吻過少年之后,對方落荒而逃。時他也沒有太多的經(jīng)驗,借著酒勁把人親了,事后也有些無措,不知該何應(yīng)對那場面。
少年一逃跑,他也不知該不該追,那么一耽擱便錯過了時機。
次日再見到人的時候,紀輕舟那小心翼翼地試探令他看得心癢不已,卻又不忍心讓少年窘迫,便索性順著對方的心意佯裝自己失憶了。
那個時候他知道紀輕舟尚未做好正式接受他的準備,或許都未曾知曉自己的心意,可他卻從少年那些別別扭扭的躲閃和偷看中,一點點確定了對方的心意。
起先他還不確定,生怕是自己想多了。
但一次次的靠近從未換來過推拒,哪怕再怎么不好意思,少年對他的親昵卻總是接受的。
他知道,那接受并非是出于身份的緣故,因為少年的眼睛里沒有絲毫厭惡和抗拒,最多的情緒反倒是害羞。一個人面對另一個人的親昵會害羞,這里頭包含著什么情緒,不言而喻。
李湛雖然沒有什么戀愛的經(jīng)驗,卻不是塊木頭。
直到那日,唐恕告訴他紀輕舟的藥力已經(jīng)退了……
那消息像是一個印證一般,讓他更加確信少年對他是有心的。
這就夠了……
“嗯,我看出來了。”李湛不忍再逗他,索性承認了。
紀輕舟:……
這……事情發(fā)展得與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一想到李湛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意,卻還裝作若無其事,而他竟還蒙在鼓里整日暗戳戳偷看李湛……紀輕舟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能來……我真的很高興。”李湛看著少年,認真地道。
紀輕舟略低著頭,開口道:“我怕一個人待著……會難受。”
“嗯。”李湛應(yīng)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會兒心里還是有些難受的。”
紀輕舟聞言抬頭看向他,卻聞李湛道:“能抱我一會兒嗎?”
紀輕舟沒想到他會提這要求,雖然滿心別扭,但還是伸手抱住了李湛。
李湛身材比紀輕舟要高大一些,紀輕舟抱著李湛的時候那姿勢看起來更像是一頭扎在了李湛的懷里。李湛傾身感受著懷里的溫度,片刻后伸開雙手,攬住了懷中的少年。
這是他們第一次,清醒且彼此主動的擁抱對方。
那擁抱帶著一滿滿的踏實感,卻同時包含著某令人心悸的情愫。
“輕舟……”李湛開口,喃喃地喚了一句紀輕舟的字。
紀輕舟抬頭想看他,卻被李湛抱得更緊了些。
“謝謝。”李湛道。
“不……不客氣……”紀輕舟開口道。
紀輕舟話音一落,便聞耳邊傳來了李湛的一聲輕。那輕帶著些許微熱的氣息,令紀輕舟有些心動,然而與此同時,他卻像是與對方心意相通一般,覺察到了李湛內(nèi)心的某情緒。
于是他小聲問道:“是不是……還沒哭過?”
“嗯。”李湛應(yīng)了一聲,問道:“想看我哭嗎?若是你想看,我就哭給看看。”
李湛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但紀輕舟覺得若是他說想看,李湛說不定真能哭給他看。
李湛今晚面對他時,那態(tài)度與從前不大一樣,卻并未讓紀輕舟感覺到陌生。
實際上現(xiàn)在回頭想想,早在許久之前,李湛對他的態(tài)度就一直在慢慢變化,只是他心有旁騖,再加上李湛向來很克制,所以他輕易察覺不到。
今卻不一樣了。
一個吻和一個主動的擁抱,仿佛一瞬間便將李湛那層克制和偽裝打碎了。
今的李湛,才是完全卸下防備后的樣子。
身上的棱角和冷厲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從未輕易示過人的溫柔和寵溺。
“要我哭給看嗎?”李湛問了他一遍。
紀輕舟失笑道:“我是怕一直憋著會難受……并不是真的想看哭。”
“難受總是會難受的,但這會兒好多了。”李湛道。
李湛說罷輕輕放開紀輕舟些許,垂眸看著少年問道:“今日可以不走嗎?”
“啊?”紀輕舟聞言一怔,身體很誠實地僵硬了一。
也不知道為什么,李湛這話讓他一就想到了許多不可描述的東西。就像電影里演得那樣,一個人對另一個說“要不要上去坐坐?”那么接下來鏡頭一轉(zhuǎn),肯定就是這樣那樣的畫面……
紀輕舟倒也不是排斥和李湛親近,只是……
他想起幾個月前奉先閣那晚的回憶,便覺得身上哪哪兒都疼。
他實在是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那樣的事情……太可怕了!
李湛感覺到少年的緊張,頓時便意識到他肯定是想多了。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嚇到少年,忙道:“只是想讓陪著。”
紀輕舟這才稍稍松了口氣,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李湛。
李湛很有分寸,說讓人陪著便真的只是讓人陪著。
紀輕舟有孕在身,他原也不敢肆意妄為,再加上不想在一開始就表現(xiàn)的太心急,萬一把人嚇到可就得不償失了。
他們?nèi)兆舆€長,想做的事情總有機會慢慢去做……
次日一早,紀輕舟醒過來的時候,便見李湛正守在旁邊,一手撐著腦袋看著他,一手正放在他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紀輕舟也不知他這么看了多久,登時有些赧然。
李湛見他醒來,忙問道:“是不是壓到你了?”
他說著還意識放輕了手上的力道,實際上他原本也沒敢將手的重量壓在紀輕舟肚上,怕萬一沒掌握好重量,悶著孩子,所以他手一直都擎著勁兒呢。
“沒有。”紀輕舟開口道。
“那就好。”李湛放低了聲音,那聲線比哄小皇帝起床時還要夸張,問道:“睡醒了嗎?要不要起床?”
紀輕舟:……
他只是懷孕,不是變成了孩子!
李湛這態(tài)度簡直令他哭笑不得……
“我扶你起來。”李湛伸手將他扶起來。
紀輕舟被他這態(tài)度搞得沒脾氣,卻也沒起身,坐在床上擁著被子待了一會兒。
李湛恍然大悟,那表情帶著幾分揶揄。
紀輕舟身上那藥力自從退了之后,今早晨便多了點小煩惱。
今日這小煩惱正好被李湛撞上了,躲都沒法躲,那感覺別提多別扭了。
平息了許久,紀輕舟才從被里出來。
李湛親自給他遞了洗漱的東西,看著他洗漱完,取了衣服讓他更衣,那架勢比從前在英輝閣中他伺候?qū)Ψ降臅r候都要體貼。
紀輕舟沒跟人談過戀愛,第一次知道原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是這樣的模式?
這也……太膩歪了吧?
“王爺……你不必此。”紀輕舟苦笑道。
“可是我忍不住。”李湛道:“不喜歡我這么待嗎?”
紀輕舟看向李湛,從對方的目光中覺察到了幾分忐忑,即便心軟了,開口道:“沒有……王爺想怎么待我,便怎么待我吧。”
人都是這樣,等新鮮感過了或許會好些。
紀輕舟暗道……
“真?”李湛問道。
紀輕舟點了點頭,覺得他可能有些草率了。
果然李湛拉著他的手坐,開口道:“那本王可以再摸摸你的肚嗎?”
紀輕舟一臉無語,暗道這都摸了一早晨了,不煩孩也煩了好吧!
但李湛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紀輕舟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只能點了點頭。
李湛得了允許,才伸手撫在了紀輕舟小腹上。
他動作溫柔謹慎,目光中帶著幾分炙熱,似乎還有一點傷感。
“二哥臨走前朝我說……說他一定會是個好孩。”李湛低聲道:“我想二哥心中猶豫過一瞬,他應(yīng)該很想親眼看到這個孩出生吧。”
紀輕舟聞言有些鼻酸,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李湛的手背上。
李湛將手掌翻過來,扣住了紀輕舟的手指,兩人掌心相貼,交換著某令人安心的溫度。
李湛眼眶有些發(fā)紅,卻沒哭,片刻后又道:“我聽董棟說,將軍陵的事情多虧了,本王沒想到張尚書會去找你……”時李湛心情太糟糕了,一時沒顧上,否則絕對不會允許對方去打擾紀輕舟。
事實上,董棟時都沒敢將張尚書找紀輕舟的事情告訴李湛,生怕他發(fā)脾氣。
事后等將軍陵的事情塵埃落定了,董棟才得空朝他說了此事。
“他大概也是不知道該找誰說了吧?”紀輕舟道:“那件事情若是不松口,他們原也不敢忤逆,我只是順水推舟罷了。”
李湛看著紀輕舟道:“知道二哥那封信里,寫了什么嗎?”
紀輕舟見李湛開始朝他說二皇的事情,頓時松了口氣,他知道一個人一旦開始朝人傾訴,心中的郁結(jié)便會慢慢打開了。他此前是真的有些擔心李湛會因為二皇的事情憋出什么毛病來。
“二哥走前朝我說,他說我會明白他……那個時候我是不明白的。”李湛啞聲道:“我不明白為什么我們做了這么多,卻反倒讓他更快地走了……“
“直到我看到那封信,他在信里說,他從前也不愿活著,只是覺得自己害死了周統(tǒng)領(lǐng),沒有勇氣去見周統(tǒng)領(lǐng)。”李湛道:“今案真相大白,他才敢去見周楚。”
看了那封信李湛才想通了,若是一個人活著已經(jīng)沒了念想,勉強對方活去,除了對其他活著的人有點安慰,對于對方或許只是折磨罷了。
既然如此,走了便走了吧。
他雖仍舊傷心,卻也懂了對方的選擇。
紀輕舟眼眶一紅,問道:“所以……你才堅持想讓他們葬在一起?”
“嗯。”李湛開口道:“我之前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二哥,年我偷偷找人將周楚的尸身都收斂了,只是怕讓人知道了橫生枝節(jié),所以一直沒有提。”
本想著等將二皇接到了京城,讓他緩一緩再告訴他,沒想到對方早已沒了活下去的意志。
“我聽人說……人死后若是葬在一起,魂魄到了奈何橋上便能相見。我想著,周統(tǒng)領(lǐng)與二哥情誼深厚,他死后肯定不會喝孟婆湯,說不定一直在橋邊等著二哥呢。”李湛道:“來日將軍陵修好了,我讓人將他們的尸骨葬在一處,這樣他們就能見面了。”
紀輕舟點了點頭,開口道:“嗯,說不定這樣他們來世也不會走散了。”
李湛聞言認真地看著紀輕舟片刻,隨后小心翼翼地將紀輕舟擁進了懷里。
“將來等咱們百年之后,我讓人也將咱們的尸骨葬在一起,這樣咱們來世也不會走散。”
紀輕舟:……
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說這么晦氣的話??
但他隨即念頭一轉(zhuǎn),意識到李湛這話竟是在朝他告白。
邀請一個人百年后與他合葬……這樣的表白方式也算是很清奇了。
紀輕舟一面覺得哭笑不得,卻又在李湛這話里感受到了一點莫其妙的浪漫。
“答應(yīng)嗎?”李湛問道。
紀輕舟:……
答應(yīng)將來與合葬?這承諾未免也太奇怪了……
“等等。”李湛突然開口道:“先不必急著答應(yīng),咱們都會長命百歲,等白發(fā)蒼蒼的時候再告訴我這個答案也不遲。”
紀輕舟:……
他今天真的無數(shù)次敗給李湛了,甚至找不到詞兒來形容這人的腦回路。
但他腦補了一自己白發(fā)蒼蒼之時朝李湛回答這問題的模樣,竟覺得有些溫馨。
誰能想到,會有人拿這樣的事情朝人承諾他的一生?
李湛怕紀輕舟餓肚,一早便著人備好了早膳。
這會兒他只一吩咐,飯菜便呈了上來。
“一會兒用完早膳,本王送回紀府。”李湛一邊給紀輕舟夾菜一邊道。
紀輕舟看了他一眼,暗道這才剛表白完了,就要攆人走了?
“得去見見孩子的舅舅。”李湛開口道。
紀輕舟一口飯險些嗆住。
李湛一邊抬手幫他順氣,一邊道:“不喜歡讓他叫舅舅,那叫伯伯也行。”
“我……”紀輕舟開口道:“我兄長還不知道孩子的事情呢。”
李湛道:“無妨,回頭本王會親自去朝他說。今孩子越來越大了,總要叫他和妹妹都知道才行,不然將來……本王只怕是進不去你們紀家的家門了。”
紀輕舟聞言挑了挑眉,暗道這是想嫁給我不成?
“放心,這話我會親自去說,畢竟孩子是我……鬧出來的,自然要由我去解釋。”李湛道。
紀輕舟:……
怎么有早戀的高中生要去朝家長坦白的感覺……
飯后,李湛和紀輕舟一起去了紀府。
紀輕淮仿佛知道李湛要登門,早已在茶室里備好了茶。
“工部這些人做事倒是麻利,只這些時日便將該修繕的地方都修繕好了。”李湛一進了紀府先四看了一圈,然后像個檢查工程質(zhì)量的一家之主般道:“地磚也舊了,回頭讓他們一起換了吧。”
紀輕舟挑了挑眉,暗道那日李湛和小皇帝親自登了門,工部的人都知道將來這兩位肯定不會少來,哪里敢怠慢,自然將事情做得快又好。
“王爺,久違了。”紀輕淮腿上有傷不能起身,便朝李湛拱手行了個禮。
李湛朝他回了個平禮,那架勢搞的紀輕舟都嚇了一跳。
“聽輕舟說你和圖大有遭難后是皇伯府里的大夫救了們?”李湛開口問道。
“是。”紀輕淮道:“秦公子路上朝我說了些京中的事情,此事說起來也算是我二人命不該絕,日若王爺一念之差殺了那個大夫,今日恐怕送來京中的就是我的尸骨了。”
李湛看了一眼紀輕舟道:“不是本王的功勞,是輕舟要放了他。”
紀輕淮看了一眼紀輕舟,半開玩笑地道:“都是一樣的。”
“嗯。”李湛應(yīng)了一聲,眼底染上了幾分意。
紀輕舟目光在紀輕淮和李湛身上逡巡了一圈,總感覺兩人這對話里,似乎在打機鋒。
難道……紀輕淮已經(jīng)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了?
他昨日問過圖大有,對方說沒說漏嘴啊……
一旁幫著煮茶的圖大有適時朝紀輕舟看了一眼,紀輕舟一臉茫然,沒明白對方那眼神的意思。
“今日王爺特意親自跑這一趟,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朝我說?”紀輕淮開口問道。
李湛輕咳了一聲,意識看了一眼紀輕舟。
紀輕舟登時有些緊張,總覺得面朝他哥哥說自己有孕這事,多少有些別扭。
他今倒是坦然了許多,已經(jīng)習慣了肚里這小家伙的存在,可這不代表他可以毫無壓力地朝旁人說起此事。因為他知道,今日表面上說的是孩的事情,實際上不可避免地會提及他和李湛的事情……
紀輕舟畢竟是頭一回談戀愛,那心態(tài)確實有點像早戀的高中生。
尤其他不止偷偷戀愛,還未婚先孕了……
“圖大有……”李湛突然朝紀輕淮身旁的圖大有開口道:“勞煩你去將紀姑娘請過來,就說本王有事情要宣布。”
紀輕舟:……
這!!!
怎么連紀輕瀾也叫了過來?
所以他不僅要面對兄長,還要面對比他小的妹妹宣布自己有孕了?
不過片刻工夫,圖大有便將紀輕瀾請了過來。
紀輕瀾朝李湛行了禮,面上有些茫然,顯然猜不到李湛將她找來的用意。
“有件事情原本早該告訴們,但此前怕節(jié)外生枝便一直瞞著沒提。”李湛開口道:“今紀家昔日的冤屈早已大白,們?nèi)擞值靡詧F聚,此事便也不必遮掩了。”
紀輕舟深吸了口氣,一顆心都快跳到嗓眼了。
李湛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令尊和令堂的尸骨年是本王派人偷偷收斂的,合葬在了京郊的一處園子里。個月讓禮部擇個日子,將二老遷到紀家的祖墳里安葬吧。”
三兄妹聞言俱是一怔,紀輕瀾即便掉了眼淚,跪下就要朝李湛磕頭。李湛卻一把扶住她,開口道:“先生是我授業(yè)恩師,與我恩情算是半個父子,今咱們更是無分彼此,不必同我拘這個禮。”
一旁的紀輕淮也有些哽咽,朝李湛施了個禮。
三人中情緒波動最大的屬紀輕舟了。
先前李湛說收斂了周楚的尸骨時,他心中便短暫地閃過這個念頭,只因他知道李湛這人做事向來周到,以他對紀太傅的情誼,若是有機會一定也會這么做的。
只是后來一直想著要朝紀輕淮坦白的事情,他倒是忘了。
沒想到李湛竟是在這樣的時機,宣布了這件事情……
“等二老的事情落定了,再說別的也不遲。”李湛說罷看向紀輕舟。
紀輕舟迎著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一暖,眼眶便跟著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