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慎徽一張清俊的臉上,神情頗為嚴峻:“田氏,你還有何話說?”
“是本王太過仁慈,讓你幾次三番對本王謊話連篇!”
田氏立刻磕頭認錯:“王爺,民婦知錯了……”
蕭慎徽挑眉,道:“那你還不快速速講來!”
“民婦……民婦……”
田氏跪在地上,過分瘦小的身軀蜷縮成一團,如同冬日里畏懼嚴寒的家畜,襤褸的衣衫是那無法蔽體的羽翼。
蕭慎徽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田氏,你真當本王拿你無法了不成!”
男人卻不給跪在下首的婦人任何喘息的功夫,冷聲直言道:“你若是再吞吞吐吐,可以向左邊瞧一瞧,上百種的酷刑可都等著你呢!”
“現在已經到了后半夜了,本王的耐心已經不多了,田氏,趁本王還能與你好好說,就趕緊交代清楚!”
田氏倏然直起腰身,渾濁的眼早已哭紅了。
常年日曬的臉有許多黑斑,因為痛哭讓凹陷的臉愈發扭曲:“王爺,民婦從來沒有偷過人……”
她說完此話,就如同卸下千斤的擔子。
蕭慎徽沒有意外,語氣平淡:“田永富說你偷人?”
“所以,在新春之夜,他故意將你腹中的孩子打落,之后再一一紙休書,讓你帶著孩子走?是也不是?”
田氏死死咬著唇角,力氣大得甚至有一串血珠滾落。
她又恨又悔,狠狠閉上眼睛許久,重重點了點頭后,才睜開眼睛,冷笑著:“我與田永富做了十五年的夫妻!”
“我這十五年來,受盡折磨——”
女人眼底含著淚,額頭與脖頸上的青筋如巨龍蜿蜒在皮膚之上。
她滿臉漲紅,聲嘶力竭著。
“十五年啊……”
“我的老母親不過才活了三個十五年吶,各位大人,我原以為我命苦,又命賤!還未滿月就被丟棄,跟著老母親長大,吃不飽穿不暖,老母親經常跟我說,跟著她的這十五年,是我人生最苦的日子……”
“以后尋了一個好人家嫁了,踏實肯干,無病無災,就是好日子!”
田氏抽噎,一顆淚從臉頰滑緩緩滑落。
她跪向西方,重重磕下頭,痛哭流涕:“娘,女兒好苦啊!”
“您在天上可看見女兒了嗎?女兒跟著您的那十五年,才是我這輩子的好日子……娘……”
林嬌默默嘆氣。
田氏口中的娘,并非生母。
是那位去世的老寡婦!
隨后被她用手背一把抹掉,女人繼續說道:“我嫁給田永富那幾個月里,也是這么想的,可時間一長,我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田永富便開始對我拳打腳踢,這樣的日子一直維持到成親的第四個年頭,他太要兒子了,一氣之下將我扔進開水里……“
田氏再次冷笑,眼淚干涸,眼神空洞彷徨:“沒過多久,我懷上了大兒子,田永富便認為是他用開水燙我,才讓我懷上孩子的。”
林嬌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是什么牛馬啊。
田氏忽然,站起身胡亂的扯開褲腿:“王爺,各位大人,你們看,民婦這雙腿……”
“田永富那個挨千刀的,想要第二個兒子的時候,發現用開水燙我,不起作用,就用扁擔抽我,用針扎……”
“冬日里讓我躺在冰上,夏日里弄來毛毛蟲放在被子里,讓我躺在里面!”
蕭慎徽臉色陰沉得可怕,啞聲道:“春節那日又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