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重新跪下來:“田永富在半年前,就變得不一樣了,整日里神神叨叨,只說過不久他就會發財,甚至還把酒給戒了!”
“我原以為他變好了,春節之前我便察覺自己可能有了身孕,想著春節那日告訴他,圖個雙喜臨門的好兆頭……”
田氏聲音漸漸淡下來。
冰冷的審訊室里,一時之間陷入沉默當中。
……雙喜臨門,成了禍不單行。
孩子沒了,就連她和兩個兒子也被趕出家門。
田氏嘆氣:“那日當我跟田永富說起有了身孕這件事,他猛地把桌子掀翻,沖上來就把我按在地上打。”
“一邊打,他還一邊吼,說他沒了那個能力,不會讓我有孩子的,我現在肚子里的孩子是跟外面男人廝混出來的?!?
蕭慎徽蹙眉:“他為何那般篤定?”
田氏搖頭。
她頓了頓,又道:“那日,民婦就小產了,田永富又覺得兩個兒子來得詭異,與他有冤孽……所以,他就把民婦休了?!?
“如今,我帶著孩子們在老母親生前的草屋里住……”
謝安看向她,問道:“既然你都說田永富是個殺千刀的,為何剛剛還在替他隱瞞?”
田氏垂下頭:“各位大人,村中人言可畏,民婦從小聽之任之,早已聽怕了,若是讓眾人知道民婦偷人,即便沒影的事兒,也能講出花兒來!”
“我能成為兩個孩子的娘,已經很對不起他們了,如今民婦被休,已經讓孩子們在外難堪,若是再加上偷人……”
“那我的孩子該如何面對啊?”
一旁的林嬌忽然明白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田氏說她是個小姑娘……
她只道,田氏懦弱,愚昧,卻不知這是她能為孩子們做到最好的了……
林嬌咬唇。
放在腿上的手狠狠收緊,眼底劃過一抹暗淡,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蕭慎徽眉頭鎖得死死的,起身走下來。
他沉吟片刻。
心中有了一些明了。
看來,田永富所說的發財之道,應該和身上的針灸痕跡脫不了干系。
若是如此,他與施針之人之間,極有可能有引薦人……
難道那位引薦人,就在銅山鎮?
蕭慎徽渡步來到田氏身邊,彎腰扶她起來,輕聲問:“田氏,你說一下田永富這半年每次在幾時出門?幾時歸家?身上可有什么變化?”
田氏想了想:“沒什么特別的,田永富以往貪酒吃,出去個幾天也是常有的事!”
“這半年來,他還是一樣天黑走,過個兩三天,一大早就回來?!?
蕭慎徽點點頭:“家里可有銅山鎮的親戚?”
田氏立刻搖頭:“銅山鎮多富裕人家,我們這小家小戶哪里能親戚??!”
蕭慎徽唇角微微勾起,背手轉身回到主位上,一邊走一邊問:“大田村里有和田永富一樣幾日不歸家的人嗎?”
婦人愣了一下,先開口問道:“王爺,民婦能問田永富是怎么死的嗎?”
蕭慎徽坐在黑漆楠木椅上:“只需要回答本王的問題便好?!?
田氏眸光淡了淡:“因民婦的身份,很少與村中人來往……”
“不過,田永富有一個很要好的兄弟,他們經常一起出去喝酒,也會來家里喝酒,但是那人幾日前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