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息怒,息怒,我姐就是這么個口無遮攔的性子,嘴賤,有時候我都恨不得扇她幾個大耳刮子,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她這一回吧,我替她向您賠不是?!?
夏賁拱手作揖,面上賠笑,姿態極低。
心里卻在叫苦:這位沈姑娘可是連他師父都敢不給面子的人,老姐居然敢撞到她手里,真是嫌命太長!
夏嬿捂著臉,看著擋在自己面前朝沈意知低頭哈腰的弟弟,滿臉不可置信。
他這是在做什么?
居然向沈意知這賤人求饒?
在夏嬿眼里,沈意知還是四年前那個跟自己一樣無法修煉的普通人,所以完全無法理解夏賁的做法,只覺得胸口氣得都要炸了!
沈意知居然敢扇她耳光,她居然敢!
此刻她滿腦子都回響著這句話,根本無法思考其他的。
一雙眸子要吃人似的瞪著沈意知,氣呼呼的。
一把將夏賁推開,“你給我起開!沈意知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敢打我!都愣著干什么?給我把這個賤人抓起來丟進魚塘里喂魚!”
她沖身后的兩個護衛叫嚷。
兩名護衛為難的對視一眼,他們剛才可都看見了,那位沈姑娘身手明顯不凡,而且二公子平日里對誰低過頭???連他都對沈姑娘賠不是,可想她絕不是好惹的。
偏偏大小姐沒腦子,這時候居然還叫囂著要將人家丟進魚塘喂魚。
奈何他們只是護衛,無法違拗主人的命令,只能硬著頭皮朝沈意知走過去。
這時候夏嬿還不怕死地來了一句:“沈意知,識相的就跪下來向我求饒,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放過你了呢?!?
她可是看清楚了,沈意知身邊沒跟著那兩名修士護衛。
以前她之所以能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數次令自己吃癟,不就是仗著有那兩個修士護衛嗎?
這回那兩人不在,她倒要看看她在她面前還怎么狂得起來!
想到此處,夏嬿忍不住笑出來。
夏賁簡直要被自家姐姐給蠢死了。
然而沒等他再一次出面,一個小身影就炮彈似的沖了過來,一拳一個將兩名護衛砸進旁邊的魚塘里。
正是念念。
居然罵卿寶是野種!罵沈姨是賤人!
這個女人成功惹怒她了!
兩名護衛落水,緊接著就輪到了夏嬿。
砰!
她被念念一拳頭砸飛出去,倒蔥似的栽進水里,濺起老高的水花,旁邊原本悠游自在的魚群霎時竄游過來,密密麻麻地將她淹沒。
這些都是天一樓養的斗魚,性情本就兇悍嗜血,見了這么大一塊活肉,它們不踴躍才怪!
兩名護衛有軟甲防身,且具備一定的實力,被魚群圍攻時也就受了一些皮肉傷,很快就掙脫出來,朝夏嬿游過去,拼力將她從瘋狂的魚群里救出來,挾著她飛上岸。
此時的夏嬿頗有些慘不忍睹,頭皮都被啃禿嚕了一大塊,臉上有兩道血痕,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咬得破破爛爛。但好在沒有性命之危。
這還得虧兩名護衛救得及時,否則她非得被魚群給活吞了不可!
為了培養斗魚的兇性,天一樓平常給這些魚喂的都是活食。
在那些魚的眼里,夏嬿就是一大塊活食。
念念揮舞著小拳頭,還要上去再揍夏嬿一頓,被沈意知給攔住了。
她原本是非常生氣的,但看念念這么為自己出頭,心里的火就不覺降了下去。
她包住她的小拳頭,柔聲安撫她:“念念不氣了啊,跟那種人生氣不值得?!?
“沈姨,她說卿寶和你的壞話!”
“所以呀,收拾她的事就交給我來吧。你在旁邊看著就行?!?
沈意知沖元寶使了個眼色,元寶心領神會,上前將念念拉住,不讓她再沖動。
沈意知的話夏賁也聽到了,他看著慘兮兮的姐姐,心頭一陣無力。
而夏嬿將嗆進去的水吐出來后,就清醒過來了,第一時間就是向婢女要鏡子,看著鏡中自己臉上的兩道血痕,她發出了一聲震破屋頂的驚恐尖叫。
“沈意知!我跟你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沈意知完全沒將她的叫囂放在心上,甚至還覺得有些好笑。
她也真的笑了。
然而這笑在夏賁看來就太可怕了,這時候沈意知還笑得出來,肯定是對自家姐姐起了殺心了!
雖然他也挺不待見這個姐姐,但好歹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他沒法坐視不管。
“沈姑娘,這是我偶然得來的一物,頗有神異之處,希望你能放我這蠢姐姐一碼,我這就帶她離開,再也不讓她出現在你面前?!?
夏賁奉上一只玉盒。
這位沈姑娘是修士無疑了,而且境界說不定和師父不相上下,這樣的人,自家蠢姐姐怎么惹得起?
到時候死在她手里都白死了!
在實力高強的修士面前,凡人的性命便如同螻蟻!
沈意知打開玉盒,里頭躺著一方石頭,瑩澈如玉,里頭有一株古松,當她將這塊石頭拿出來時,周圍便變得涼爽起來,效果堪比空調。
“這是什么?”
“松風石,天熱時將它置于屋內,涼風自來,清爽宜人。”夏賁回道。
夏嬿霍然看過來,死死盯著玉盒,她之前也看上了那塊松風石,問夏賁討了很多次他都不肯給自己,現在卻是送給了沈意知!
沈意知合上玉盒,“我收下了?!?
這松風石雖不見得有多珍貴,卻是比較稀奇,有了這個,以后天熱的時候也不用設置恒溫陣,可以省點靈氣了。
既然人家都已經拿出了這么有誠意的賠禮,沈意知也無意再與夏嬿歪纏下去,畢竟她是來看斗魚消遣的,而非浪費時間跟人爭執。
“走吧,咱們看斗魚去。”沈意知牽著卿寶朝斗魚堂而去。
這會兒斗魚怕是已經開始了吧。
然而她想息事寧人,夏嬿卻不答應。
“沈意知你給我站??!”
夏賁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將她拖回去。
然而夏嬿根本不理會他,繼續沖著沈意知叫道:“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沈意知倒是來了幾分興趣,側過身:“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