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覽說：“她吧，機遇好，就更不敢浪費自己的機遇，一直繃著自己，哪怕自己累一點，也想多演一部戲，這兩年，她就一直是這個狀態，正好又碰上了她的好時候，每一部戲的成績都不錯，這一來，整個行業、粉絲都對她更加寄予厚望，壓力更大了，不敢松懈，也不敢敷衍，久而久之，就有點繃不住了。”
文冰聽周覽這么說，不禁皺眉。
從周覽的形容里，他也能感覺到，之前周云的問題似乎很嚴重。
“這么嚴重嗎？”文冰說，“之前周云跟我說的時候，她說得輕描淡寫的，我以為她就是累了。”
“根本不是這么回事，要是只是單純的累了，休息半個月不就好了？”周覽嘆了口氣，“周云她這是不想讓你太擔心，連宋遲她都沒有怎么說，所以，她這一次才拒絕了你，不過，文導，這部電影你是必須要在十一月份拍嗎？挪到明年拍不行嗎？”
文冰搖頭。
“我明年和后年都有拍攝計劃，挪不出時間來拍這個，除非挪到大后年去。”文冰笑著嘆了口氣，“可能是老天就不想讓我拍吧，之前姚遠風也一直反對我拍這個。”
“那倒也不用這么說，小云拍不了，不還有其他的女演員嗎？”周覽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難道你就沒有其他備選的女演員？”
文冰說：“如果是其他的戲就算了，這個電影……我還真沒有備選，這不是那種需要演技的片子，演員也好，拍攝也好，都不太需要那種技巧性的東西，如果周云不能來，我覺得其他人沒有辦法懂我想要什么。”
這句話把周覽給難住了。
一個角色特別難，很少有演員能夠演出來，這都沒有關系，至少這個角色有個標準在哪里，只是很多人達不到，但還是能去一個一個地找。
文冰這句話的意思是，他自己其實都沒有想好這個角色要怎么演，或者說，這個角色在文冰看來壓根就不需要演。
周覽一聽就知道文冰這是想要什么樣的演員，說白了，文冰這是要一個能夠在自然狀態下跟著他當下的想法去進入某種狀態的演員。
這就不僅需要演員的演技好，還需要演員能夠跟文冰在理解和情感共鳴上達成高度的統一。
周覽一下就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她知道文冰的意思。
如果是《女殺手》這樣的電影，就算周云不演，也可以找其他的女演員來演，無非就是表演的差異，但是對這部戲而言，如果不是周云演，這部戲就沒辦法拍了。
周覽猶豫了一下，問：“那如果最后小云真的不演的話，文導，這戲你就不拍了？”
文冰嘆了口氣，聳聳肩，說：“或許吧，可能也只能這樣了。”
周覽許久不說話，最后說：“那這樣吧，我再去問問小云。”
文冰搖頭，“你別勉強她了。”
周覽：“我是覺得，如果小云知道如果在你眼中，她不演這個戲就拍不了，她會重新考慮的。”
正常情況下，一部戲如果演員A不演，自然就有演員B來頂替。
以周覽對周云的了解，她覺得周云壓根沒有想到文冰這部戲就非她不可了。
只是，周覽也在糾結，這部戲她想讓周云演嗎？
《落葉之語》在國內遲遲無法上映，背后有一些原因。
而除了這部戲以外，周云手上的存貨還有《女殺手》和《陳因》，以及馬上要拍的《殺曲》，這三部戲，周云飾演的角色都比較苦大仇深。
事實上，基本上找到周云來的角色，都是這樣的。
好像不復雜的角色都不能找周云來演一樣。
這也是周覽對文冰這部戲有點心動的原因。
講實話，在電影這一塊，周云的影迷大部分還是《日子》這部片子帶來的。
苦大仇深不是說不好，但一旦演的多了，容易在觀眾心中形成刻板印象。
等她再去演小妞片，觀眾都接受不來。
當然，周覽也不是說讓周云去接小妞片。
只是電影的題材和類型是豐富多彩的，像《東京家族》或者《一天》這樣的電影，周云也非常想演。
周覽希望周云的戲路不要因為一些場外因素受到限制。
“對了，《女殺手》的后期做得怎么樣了？”周覽問，“之前說是想讓它在明年春節檔上映，來得及嗎？”
文冰搖頭：“來不及，已經決定換檔了，我之前就跟姚遠風說肯定來不及，但是他非要先占個坑。”
周覽說：“我說呢，剛拍完，春節檔就上，這部電影的后期應該沒有那么容易才是。”
“是。”文冰點頭。
周覽說著就嘆了口氣。
“其實《落葉之語》都已經完成剪輯很久了，但是到現在都上映不了，我也是頭疼。”
“嗯？這部電影怎么了？”文冰問。
周覽說：“具體原因不知道，反正一直沒定檔，搞得在國外也不敢上映，怕盜版出來影響國內票房。”
文冰問：“是不是過審的事？”
“不清楚，施羅琦也沒有說。”周覽說著就嘆了口氣。
……
試鏡。
黃子程自信滿滿地走了出來。
外面的人神色各異。
黃子程的表情讓他們不禁感到不安，擔心自己是不是已經沒有希望了。
他沒有去看其他人的表情，直接離開了試鏡的地方。
鄭小句在門口等他。
黃子程見狀，加快了步伐，問：“你一直站在外面嗎？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鄭小句說：“他們都沒有經紀人或者助理陪同，我陪你進去顯得我們太大牌了，沒必要，試鏡怎么樣？”
“感覺還不錯。”黃子程笑著點頭，“制片人應該是對我挺感興趣的，問了我很多問題。”
鄭小句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等好消息。”
黃子程陽光燦爛地點頭。
“對了，小句，你晚上有空嗎？你要不要跟我和路中庭一塊吃火鍋？”
鄭小句立即說：“路中庭馬上要進組拍戲了，他還吃火鍋？”
黃子程連忙說：“沒有，沒有，我們吃鴛鴦鍋，他只吃清湯。”
鄭小句：“那還行。”
黃子程：“那就說好了，晚上一起吃火鍋啊。”
“知道了。”鄭小句點頭，看著一臉陽光的黃子程，內心也是喜悅的。
一開始給黃子程和路中庭做經紀人的時候，鄭小句還很緊張，畢竟是從一開始的助理一下子要獨當一面了，但是上手之后，鄭小句慢慢地找到了自己的節奏感。
給黃子程和路中庭做經紀人，鄭小句最大的挑戰就是合作方的態度變了。
大家對她還是很熱情的，但是這點人情不至于讓他們愿意直接把資源送上門。
這都需要鄭小句去一個個項目磕。
讓鄭小句感到高興的是，黃子程也好，路中庭也好，對她都很尊重，并沒有因為她之前只是一個助理而覺得她不專業。
鄭小句之前就是擔心這一點。
……
周云沒有想到周覽會來幫文冰當說客。
等周覽說完，周云陷入了猶豫和沉思當中。
周云的這個反應在周覽的預料之中。
“拍這部戲呢，其實就像文冰說的，其實不像《女殺手》這樣，需要去塑造另一個人人物，我聽文冰的意思，更像是一場電影式的真人秀，都不用你去演別人，你自己是什么狀態就什么狀態就好了。”周覽說，“這種拍攝方式，也只有文冰這種導演才敢這么搞，如果你不演，文冰確實也找不到第二個信任的女演員去配合他了。”
周云嘆了口氣。
“覽姐，你非常希望我去拍這部電影嗎？”
“我是覺得，你拍這部電影，對你本身的心情也有幫助。”周覽說，“你太忙也太累了，正好這部電影要去鄉下拍，而且整個故事就是講一個女孩子在鄉下的生活，一個人吃喝拉撒，日常而已。”
周云點頭。
“行吧，我再想想。”
其實，在她拒絕了文冰之后，自己也一直在問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她也舍不得錯過跟文冰的合作機會。
她沒有猶豫太久，第二天早上，她就給文冰打電話，接下了這部戲。
文冰喜出望外，立即聯系姚遠風。
姚遠風都愣住了。
掛了電話，他錯愕不已，心想，周云這是盲目相信文冰還是怎么回事？
怎么竟然答應了？
但是，既然如此，姚遠風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他再不愿意，也還是給文冰的戲開了綠燈。
周云跟著文冰一起去了鄉下。
正式開機還要兩個星期，但是在這之前，時間緊張，文冰要把電影拍攝需要的景看好。
劇本中，大部分時間周云都住在一個農家小院里。
周云跟著文冰還有制作團隊的人看了好幾個村子，又看了十幾家之前就搜集過的院子，最后，文冰問周云，她最想在哪家院子拍。
周云心怡一座院子里有棵大樹的。
此時已經是秋天，那棵大樹仍然郁郁蔥蔥，枝葉繁茂。
周云看到它的時候，就在想，可以在樹下擺張小桌子，等太陽出來的時候，她坐在搖椅上，小桌子上沏壺茶，或者喝點梅酒，也是好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