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愔默默記下歌詞,覺得其中應該會有線索。
突然,旁邊傳來兩聲尖叫聲。
黑夜之中看不分明,但從聲音來說,應該是馮之之和施瑯。
果然是歌手,肺活量驚人,都不帶換氣的。
“怎么了?”江修遠本來坐得好好的,也在記歌詞,這突如其來的兩嗓子打亂了他的思緒不說,還把他驚得一抖。
“前面……有人。”
眾人聽馮之之一說,急忙把視線投了過去,月光透過門縫灑進來,他們看到有個模糊的人影,而導演組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退了出去。
因為是圓桌,大家看到的范圍不同,沐愔意識到自己另一邊坐的是施瑯,他看不到門口,那么……
她回頭望向馮之之和江修遠的身后,果然。
“后面也有人。”
大家又“唰”地一下把目光移到后面。
“哪里有人?”
舒望看著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有沒有人。
但馮之之和江修遠離得近,他們轉過頭就看見屏風后面有個人正死死地盯著他們看,眼里泛著紅光。
“有……有人!”可憐的馮之之先是第一個受到驚嚇,現在又承受近距離暴擊。
她一下就從椅子跳了起來,下意識地想抱著身邊的人獲得安全感。好在她還殘存一點理智,沒有靠近身邊的舒望,抓著椅子把手,顫聲道:“沐……沐愔,你可不可以來找我?”
沐愔一聽就知道她害怕極了,推開椅子就過去扶著馮之之。
而她身邊的施瑯剛剛就嚇得不輕,現在又因為椅子發出的刺耳聲音嚇得一顫。
他也想找個人保護他啊,太可怕了,這哪里是什么音之樓,分明是陰之樓。
沐愔一靠近馮之之,馮之之整個人就掛在了她身上。
她剛想說大家別干坐著,這時王以淵說話了。
“我們還是先看看有沒有辦法把燈打開吧?”
“進來的時候我觀察過,這里面擺了很多蠟燭,我估計燈開不了,只有點燃蠟燭。”江修遠說道。
“可是……”施瑯剛開口就發現自己聲音有點抖,他清了清嗓,“可是這前后都有人,他們會不會抓我們?”
“沒事,我們這么多人,還搞不定他們兩個嗎?”舒望滿不在乎,覺得沒什么可怕的。
“我們先分頭找找吧。”
江修遠是大前輩,他一發話,大家也動了起來。
他們試探地走了兩步,大廳里的NPC也沒動,他們便放心地翻找起來。
沐愔一拖一,速度完全不遜他人。
只是……
“馮之之,你、壓、到、我、的、胸了!”沐愔低著聲音,咬牙切齒道。
“我……我害怕嘛。”馮之之瑟縮在她懷里。
“把你的頭拿遠一點,不然我就把你扔到門口那人面前。”
“別別別。”馮之之趕緊從沐愔身上下來,嘴里還嘟囔著“你好兇”。
沐愔沒理她,抬腳就走。眼看人要走,馮之之趕緊抱住沐愔的手臂。
他們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可以點火的東西。
舒望有些不耐煩:“會不會不在這層樓啊?”
施瑯也很茫然:“對啊,都找遍了也沒有。”
江修遠皺著眉,看了看四周,最后把視線停在了NPC身上。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NPC身上沒搜過。”
“他們身上沒搜過。”
他和沐愔同時出聲,然后舒望就行動了起來。
舒望走向門口,江修遠走向屏風。
他們在NPC身上摸索一會,終于拿到了一個火折子。
二人分別行動,一人點燃一邊的蠟燭。
他們專心點著蠟燭,但站在旁邊的四個人卻發現了異樣。
“NPC動了!”
“墻上有字!”
“他們……他們流的血淚!”
沐愔也注意到了,這兩個NPC面容慘白,臉頰上是兩行血淚,她腦海里靈光一閃,想到了剛才的音樂。
“這是剛才歌詞里的‘哭紅了雙眼’。”
點完蠟燭的江修遠也反應過來:“你們還記得那段歌詞有幾句嗎?”
“六句。”
當時的情況,馮之之和施瑯被嚇得不行,舒望只覺得興奮和迫不及待,只有江修遠、王以淵和沐愔在認真記歌詞。江修遠一提醒,王以淵就想起來了。
“那是不是就是對應我們六個人?”蠟燭點燃后,大廳亮了不少,馮之之也沒那么害怕了。
“應該是。墻上寫的‘殷家村’的報應來了,歌詞里描述的遭遇應該就是這上面寫的‘報應’。”沐愔分析道。
“這里都被我們找遍了,應該也沒什么線索。NPC也只是到處亂轉,沒提供什么信息,我們不如分頭去找吧。”
江修遠的話得到了大家的響應,大家迅速分成兩隊,沐愔、王以淵、施瑯一組,其余三人一組。
路上,沐愔和王以淵沉默不語。
音之樓主樓有七層,沐愔他們找五到七層,馮之之他們找二到四層。
“這么大,怎么找啊?”
音之樓每層樓都有十多個房間,挨著搜過去不知道要搜到什么時候。
“找歌詞里提到過的地方。”沐愔提醒道。
“歌詞,什么歌詞?”施瑯當時嚇得捂住了耳朵根本不知道歌詞是什么。
“歌詞提到了圓月之下,寂靜樓里,無人街道,喜床之上,祠堂門前,浴桶之中,所以我們找這些地方也許會有收獲。”
“好吧。”
他們來到五樓,五樓被燈光分割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房間有著微弱的亮光,一部分完全處在黑暗之中。
所有房間圍城一圈,中間是一個大的平臺。
而這個平臺上亮著的一邊,有許多人流著血淚徘徊。
“那里貼有喜字,會不會是喜房。”施瑯指著左邊一個亮著的房間。
“走吧,去看看。”
三人一起繞過那些到處走動的NPC,站在房間門前,施瑯一把推開房門。
昏暗的燭光搖曳,房間里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他們踏進房間,四處看了看。
這是一間喜房。
外面的人雖是穿著現代的服裝,但喜房里的布置卻有古時候的味道。
“欸,那里床帳怎么放下來了。”
說著,施瑯就大步走了過去。
之前在大廳,因為沒有光又有音樂的渲染,所以他才被嚇住。現在有了光,他才不會害怕。
他一下掀開床帳,一具尸體直直地躺在床上,嘴里流著黑色的血。
“嚯!”他放下床帳向后撤了一步,拍著胸口說道,“嚇我一跳。”
他的聲音引起了沐愔和王以淵的注意,王以淵走過來掀開床帳,他沒什么反應,只是把床帳掛在鉤子上。這時,施瑯也緩過勁,把另一邊掛上。
“我們還是分頭找一找這個房間有什么線索沒有吧。”
沐愔淡定地掃了一眼床上的尸體,然后轉身開始找了起來。
她翻了房間里的大部分柜子,也沒看到什么提示的線索,忽然,她把視線移到床側的屏風后面。
她一步步走向屏風,腳下的地板有些濕濕的。
她忽然想到歌詞:他溺死了自己。
她走到屏風后面一看,果然!
一個渾身濕漉漉,臉色慘白的女尸躺在地上,她的不遠處是倒下的浴桶。
“這里也有具尸體。”
王以淵和施瑯聞聲過來,有了沐愔的話,施瑯心中也有了準備,所以再次見到尸體他也沒什么波動。
“都對上了。喝下了毒酒,溺死了自己。”
“可是這到底是個什么故事,屋子里也沒有線索,我們怎么還原?”剛才施瑯也找了很多地方,但毫無所獲。
“其他地方都看看吧。”
他們三人一組,沐愔不太愿意與王以淵有過多的交流,而施瑯也沒什么想法,自然而然地,王以淵成了領頭人。
房間很多,又有光,所以他們就分頭行動。
然而,沒過多久,他們又匯合到一起。
“都是空屋子。“
那些屋子里空蕩蕩的,連基本的家具也沒有。
“或許,是在對面。”沐愔看著對面黑漆漆的一片,感覺那應該不是未開放的區域,而是真正有線索的地方。
“我們拿上蠟燭過去。”王以淵提議道。
三人回到房間拿上蠟燭,用手護著燭火朝對面走去。
他們沒有隨便打開一扇門,而是每個房間都看了看。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線索。
“你們看,這里也有間喜房!”
聽到施瑯的話,沐愔下意識地往對面看了看。這間喜房,正對著對面的那間。
施瑯害怕不敢開門,自覺地后退了一步。王以淵接過這個任務,一掌推開房門。
昏暗的房間里,有一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中間。
“哇靠!”施瑯大叫,“能不能別整這出了,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
而王以淵不為所動,直接跨進去找到點蠟燭的地方。
沐愔緊隨其后,路過施瑯時,看他一直被嚇有些可憐,叫了施瑯一起。
房間里漸漸明亮起來,而站著的人不知何時到了沐愔和施瑯的身后。
沐愔看著地上倒映的影子,提醒了施瑯一句:“一會兒轉身的時候小心,后面有人。”
“后面有人嗎,我怎么沒……啊!!!!!”
施瑯轉身頭看到面前一張放大的臉,頓時嚇得往后退。可他后面是擺放蠟燭的桌子,他這一退,桌子就開始傾斜。
沐愔聽到他一聲慘叫,就知道事情不妙。眼疾手快地扶穩桌子。
好在可能是節目組考慮到用火的安全問題,這些蠟燭都牢牢地黏在桌上,不然就施瑯剛才那一推,蠟燭一定落在地上到處都是。
施瑯被正面暴擊嚇得失了神,等他緩過來時就聽到npc嘴里念叨著:“小花,小花。”
“小花是誰?”
沐愔在旁邊也聽見了NPC的話,她看了眼NPC穿的衣服:“應該是新娘,你看,他穿的新郎的衣服。”
這邊的場景和對面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邊是活的,而那邊是死的。
這應該是新郎新娘死之前的故事。
“他找新娘,你快和他說說話,看看你的身份是不是新娘。”施瑯急切道。
“應該不是,你剛剛被嚇的回不過神的時候他已經看過我了。”
“我什么時候被嚇得回不過神了!我那是……是在想線索!”
沐愔不相信地瞥了他一眼:“我去找馮之之上來。”
說完,沐愔就舉著蠟燭出去了。
施瑯一臉難以置信,指著沐愔的背影道:“她不怕嗎?”
王以淵并沒有搭理他。
王以淵和施瑯呆在房間里找線索,而新郎則是不停地在房間里找“小花”,看樣子,應當是喝醉酒了。
過一了會兒,沐愔帶著馮之之過來。
剛踏入房間,新郎便跌跌撞撞沖了過來。
“你不要過來啊!”馮之之當即抱著沐愔,把頭緊緊地埋在沐愔胸前,“你把我帶過來的,你可要對我負責。”
沐愔無聲了嘆了嘆氣:“他只是和你說說話,不嚇人。你看,屋里都亮著的。”
馮之之緩緩轉過頭,新郎停在她面前乖巧地站著,屋子里還有王以淵和施瑯。
她慢慢從沐愔身上下來,對著新郎問道:“你找我啊?”
“小花,我們該喝交杯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