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沈懷送沐愔去機場。
待沐愔走后,他開車折返到了沐家。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三月底了,按照之前的情況,沐愔很可能在四月就會再次昏迷。
沈懷很焦慮,尤其是知道王以淵的病情之后,他害怕下次檢查沐愔也會有此結(jié)果。
兩人雖然都默契地沒有提及這件事,但心里都充滿了不確定。沐愔有沒有害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自那之后就總是做噩夢,夢到沐愔離他而去。
有好幾次沐愔被他驚醒,他都含糊過去了。
也許是沐愔察覺到了他地情緒,所以兩人在動情地時候沐愔都格外主動和熱情。
a城東南山脈已經(jīng)搜索完了,不僅沒有找到人,就連山上居住過的痕跡都沒有找到一絲一毫。
這次搜山地結(jié)果更是讓大家地臉上都蒙上了一層灰,為了不讓沐愔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強顏歡笑。
若陽動了手術(shù)之后一直在沐家「修養(yǎng)」,他說地人還沒有出現(xiàn),沐峻不可能放他離開。
沈懷和沐峻決定找若陽問問,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
若陽正在房間里打游戲,忽然房門被打開,他以為是做清潔的阿姨就沒有理會。直到人影越走越近,最終兩道陰影從他頭上投了下來。
他抬起頭,很是詫異,自手術(shù)之后他們就再沒見過。他放下手機站起身,見兩人面色不善,心里咯噔一下。
「怎……怎么了?」
沐峻本就因為搜索的結(jié)果心情不好,一聽他說話心里更是煩躁。
「結(jié)巴什么,你心虛?」沐峻瞇著危險的雙眸,似要將他看穿。
若陽張嘴反駁:「我是被你們的樣子嚇到了,哪里是心虛?」根本就不是心虛,是心里沒底好吧!而且他們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怪嚇人的。
沈懷見沐峻情緒不穩(wěn)就要發(fā)怒,伸手攔住他,直言告訴若陽,「a城的東南山脈,沒有人。」
「什么!!!沒有人?那我不是要死了?」師父明明就是那樣交代的,可是他沒聽到他們說找到人的消息,心里也很害怕。好不容易治好了病,總不能這么快就噶了吧?
沈懷見若陽的慌張不似作假,想來這件事威脅他的生命百分百是真的,他的話可信。
「你好好想想,還有沒有遺漏的消息。」
若陽回想著師父臨終前的話,「沒有啊,師父告訴我的我都說給你們聽了。」
沈懷不信他只知道這些,一定還瞞著一些事。正要繼續(xù)問,就聽沐峻冷聲道:「寄照片那件事有沒有后續(xù)?」
有人無聲無息的拿走了快遞,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是個疙瘩。
若陽搖了搖頭,「沒有。我一直被你們監(jiān)視著,如果有什么你們也都知道。」
沐峻默然,確實,若陽的一舉一動沐峻都知道。
「寄照片的用意是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我從來只執(zhí)行命令,不問緣由。」
沐峻蹙起眉頭,照片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沐峻曾經(jīng)讓若陽再次寄快遞過去詢問,但若陽說那邊即使收到也不會回信。沐峻堅持要讓他試,最后的結(jié)果也如他所說。
后面的線索沒有了,沈懷只能往前推,試圖從之前的事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你知道你師父當初為什么找上沐家嗎?」
若陽繼續(xù)搖頭,他師父去找他們的時候自己都還沒出生呢,師父也沒說過。
一問三不知,沐峻眉頭皺得更深,「你不是說我們找不到人你也要死嗎!你好好想想!」
「我真的不知道!我?guī)煾甘瘴覟橥街螅揖鸵恢弊≡诘烙^里沒有出去過
,直到師父臨死前才交代我這些事。」
臨死前才交代,若陽難道就乖乖聽話任由擺布?
沈懷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么,「你拜師的時候,知不知道自己如果不完成任務就會死?」
「知道。師父收徒的時候問過我,那時我已經(jīng)記事了,而且身體很虛弱。師父說我有心臟病,又是孤兒,如果沒錢治療吃藥隨時可能會死。但是如果拜他為師,他可以保證我活得更久,只要幫他完成任務。」
當時他還問過是什么任務,他怕任務太危險會丟了命。但是師父告訴他任務不需要他做什么,只需要傳達消息。
「如果我們沒有找上門,你又會怎么辦?」
「我還是會在道觀。」
那就是篤定他們會找上門,或者是不去找他們那個任務也能完成?
是什么讓他們?nèi)绱丝隙兀侩y道和那種無形的生死與任務的關(guān)聯(lián)有關(guān)?
「任務對你們的生死束縛是怎么形成的?」沈懷覺得不可能只是口頭拜師,若陽的生死就受了限制,一定有一種傳承的方式。
「這……」說到這個問題,若陽有些猶疑。師父說過,只要完成任務就好,其他的不能告訴別人。
沈懷也沒著急逼他,轉(zhuǎn)而說起別的,好似只是隨口一問并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你之后還有任務嗎?」
「沒有了,寄照片是最后一項。」
「現(xiàn)在你的任務做完了,如果成功讓我們找到有緣人,你就能活下來,如果失敗,你也會死。現(xiàn)在人沒有找到,你會死的。你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若陽沉默了,他心中也很糾結(jié)。活著的誘惑當然很大,可是他擔心透露了不該說的,會不會有別的危險。
「你在擔心什么?」沐峻問。
「師父說不能說,我害怕說了會招惹禍端。」
沈懷抓住他話里的重點,「你師父有說后果嗎?」
「那倒沒有。」
沈懷一個眼神過去,沐峻就明白了他的意圖,語氣也放緩了些,「我們會加強保護,這點你可以放心。如果真的會危及生命,你師父應該會警告你,而不是單說一句不能說而不講危害性。」
若陽想了想,似乎有點道理。而且說了也沒人知道,最重要的是保命要緊。心中的天平不斷搖擺,最終還是傾向于面前的兩人。
「拜師的時候,有個特殊的儀式。」
沐峻和沈懷對視一眼,知道這很可能是能事情的關(guān)鍵。
「當時師父拿了一包藥給我兌水喝了下去,然后我們兩個咬破手指,師父將手指上的血液混合,在空中畫了什么東西,之后那個東西就鉆進了我的胸膛里。」
沈懷面上不顯,心里卻掀起驚濤駭浪,這些步驟不就和沈安說池桑解咒時的步驟一模一樣嗎?
是咒術(shù)?
「你把胸膛露出來我看看。」
「什么?這……不好吧?」
「快點!」沈懷上次聯(lián)系了池桑,可是根據(jù)沐愔的癥狀池桑不確定是不是中了咒術(shù)。池桑說最好見到真人,所以沈懷一直在找一個機會讓她們見面。
沒想到機會還沒找到,他又碰上了疑似中咒的人。
在沈懷的催促下,若陽不情不愿的扯下衣領。在看見他胸膛的正中央有個紅色的印記時,沈懷基本確定了。
迎著沐峻詢問的眼神,沈懷讓若陽把衣服整理好繼續(xù)問道:「你師父有把這個儀式的方法傳授給你嗎?」
「沒有。師父說我是最后一代了,事情到我這就結(jié)束了。」
「最后一代?你師父之前已經(jīng)有很多代
了?」
「嗯,就連師父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幾代做這個任務的人了。」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任務,要經(jīng)歷幾代,甚至可能十幾代的人去完成。這會和愔愔重生有關(guān)系嗎?他們又是怎么確定愔愔就是他們要找的人的呢?.z.br>
沈懷現(xiàn)在滿腦子的疑問卻沒人能夠解答。
沐峻現(xiàn)在也是一團亂麻,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知道是每幾代就會有一個像愔愔這樣的人需要他們?nèi)フ遥€是說這么多代的人只為了找愔愔一個人?
愔愔到底有什么不同之處值得他們這樣做?又是誰在背后操控?
「走吧,我們出去說。」事情問得差不多了,以后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若陽眼睜睜看著兩個人灰溜溜地離開,心中也萌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不會真的到點就要死吧?
天要亡他?
沈懷和沐峻一心想著沐愔的事,兩人一路來到書房。
剛關(guān)上門,沐峻就道:「你怎么看?」
「照片如果是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我覺得那邊是想自己找人,或者說要看到愔愔才會出現(xiàn)。」那邊隱藏得如此深,做事又很隱蔽,明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們派了大量的人過去搜山,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a城的東南山脈那么大,我們不可能帶著愔愔全部走一遍。」他們派那么多人都搜了一個多月,更何況愔愔是一個人,那要找到什么時候去。
「你說得對。但或許,我們可以從另外一個地方入手。」
「你是說若陽他們的師徒傳承?」若陽說到儀式時,沈懷的表情明顯就是知道什么,「你這邊是有什么線索嗎?」
「不錯。我想我應該知道了他們是怎么控制人的生死了。」聯(lián)系池桑的事沈懷一直沒說,但現(xiàn)在又有了新的線索,也是時候讓大家知道了。
讓池桑來看看若陽,說不定可以順藤摸瓜弄清沐愔的情況。
「三兩句說不清楚,等我把人叫來應該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