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涼,轉(zhuǎn)眼間就已經(jīng)到了立秋。
葉粢抱著小白,沿著房檐而站,看著撲朔而下的秋雨微微發(fā)呆。
倒是沒想到,回來都已經(jīng)有三個月了。
可對葉家,還是沒有一點歸屬感。
不過想想前世今生,融不進去葉家也不例外。
葉老夫人日復一日的敲打著葉粢,話里話外都說葉粢不考慮大局,不顧念葉家,按照她的意思就是現(xiàn)在應該站出來,跟能夠幫得上葉家的人聯(lián)姻。
看看,這就是一個大家主母的全局顧念,可說出去,卻是無端讓人嗤笑。
葉家剛有起色,就想要將家里的姑娘嫁出去,只為所謂的葉家的發(fā)展,卻不知全然是婦人之仁。
要是想在權貴的圈子里站穩(wěn)腳步,葉家當務之急是穩(wěn),再者是隱。穩(wěn)是指葉家應該在此刻應該將自己的本領拿出來,既要能夠討得了皇帝的歡心,又要能夠震懾眾人,而隱則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盡風頭。
葉天齊盡然去收那些人送來的禮,什么人上門都是笑吟吟的迎上們,甚至還要在七日后大擺宴席,感謝這些人的探望。
簡直就是豬腦子。
那是來探望他的嗎?!
明明是奔著六王爺來的。果然,人要是不自知,自己就能夠把自己作死。
如今葉天齊已經(jīng)把戲臺子擺出去了,就看看這出戲,該如何唱響。
唉。
沒想到一心只顧著葉家今后發(fā)展,卻不肯停下腳步來看看現(xiàn)在的葉家,由里及外,葉家其實已經(jīng)不配做這個國公了。
恐怕葉天齊現(xiàn)在都覺得國公是一件美事吧。
沒有實權,還妄想站在權貴圈子里,妥妥一個笑話。
午間。
葉粢無聲的吃著面前的食物,坐在對面的男人也很是安靜,只不過眸子里卻時不時閃過一道異樣的神色。
“我要走了?!蹦腥送蝗婚_口。
“現(xiàn)在?”
“對,現(xiàn)在。”
天家突然過問漠北的事情,要不是因為事態(tài)嚴重,或許……
男人看向葉粢的視線多了一抹不一樣的神色,不過身在局中的兩個人都沒察覺。
葉粢一頓,“我知道?!?
昨兒個夜里葉粢看見有人來找他了。
“不表現(xiàn)一下舍不得我離開?”
“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葉粢還是跟第一天一樣,毒舌到想要打她的沖動,不過男人聞言,卻忍不住輕笑。
“葉小粢,跟我走吧?!?
“不。”葉粢搖搖頭,“我怕我跟著你第三天就沒了?!?
“……”
他就那么不安全嗎?
還三天就沒了,敢不敢再說短一點!
倏地,葉粢起身,伸出瑩白的小手,攤在男人的前面,“解藥?!?
“什么?”男人疑惑。
“不想給?”葉粢挑眉,大有一種土匪的架勢在其中,似乎是只要男人此刻說出來一句不中聽的話,她一定不會心慈手軟。
看著葉粢這樣,男人啞然失笑,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隨后在胸前左摸摸,又掏掏,好半響才摸出來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
“幸好我出門帶了解藥,諾,算你運氣好,吃了吧,保證你體內(nèi)的毒盡數(shù)消失。”
葉粢扯了扯嘴角,對于面前的黑東西,內(nèi)心慢慢拒絕。
她自己煉的藥,外觀上就沒有難看的。隨便拿出一瓶藥丸,都是好看的。
不過葉粢還是冷著臉接過,小心翼翼的吃著。
看著葉粢小松鼠一般的舉動,男人忍不住的湊近葉粢,在葉粢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伸手將葉粢抱在懷里。
那一瞬間,整個胸腔都像是被填滿了東西,男人算是明了,為什么會有之前不對勁兒的舉動。
原來,是自己春心動了。
想及此,男人笑著將下巴壓在葉粢毛茸茸的頭發(fā)上,“小不點,你可要慢點長大,等等我?!?
對于男人深情的話,葉粢伸手將男人推開。
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已經(jīng)翻天巨浪,更多的氣憤!
她拿面前的人當人看,可男人卻把她當寵物看,還把她抱懷里,簡直罪不可赦。
幸好不是前世遇到,要不然,依照前世自己的脾氣,早就將面前的男人插成刺猬。
“你該走了。”
再不走,她的情緒又要不穩(wěn)定了。
“沒良心的小東西,就不知道挽留我?!蹦腥嗽俅稳嗔巳嗳~粢的腦袋,“走之前是不是應該把毒藥的解藥給我呀?”
“沒有?!比~粢硬邦邦的回著。
“別淘氣,小東西。”男人只當她口是心非。
是真沒有!
葉粢深深看了一眼男人,隨即掏出一東西,遞給男人。
“喵嗚!”突然,一道白影閃過。
等回過神來,男人掌心的藥丸已經(jīng)沒了。
而一身灰的小白卻在不遠處,一個勁兒的砸吧嘴。
男人要是還不明白什么,這么多年就白活了。
“……”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已經(jīng)帶著笑意的葉粢,“丫頭,你不厚道。”
“彼此彼此?!?
剛剛那顆解藥一入口,葉粢就知道自己之前被騙了,那什么男人的毒藥,明明就是百轉(zhuǎn)丹。
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毫無作用。
不過百轉(zhuǎn)丹里面的斑鳩草卻是跟有內(nèi)力的人有點微微反應,會疼,不過卻不傷身體。
半響后,男人再次揉了揉葉粢的腦袋,在葉粢冰冷的視線下,笑著開口。
“走了,丫頭,有事去城西的鏡花水榭找一個叫杜若的人,他會幫你的?!?
不等葉粢說話,丟下一本醫(yī)書,翻窗而走。
“喵!”
小白似乎舍不得男人的離開,想也沒想大叫著追了出去。
想來也是,這段時間,葉粢白天處理個中草藥,晚上研讀醫(yī)書和手札,根本就沒什么時間陪小白,所以小白舍不得男人,在常理之中。
葉粢淡然的看著人和貓消失的地方,默默拿起放在桌上的醫(yī)書,一翻開就看見扉頁上寫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