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撲了空辰昊說著,作勢就要掰葉粢的眼睛。
好在葉粢有所準備,一個躲避,就讓他撲了空。
“我還有事,你自己慢慢玩?!?
葉粢冷笑,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只剩辰昊一人在原地不斷的謾罵。
“啊…”
夜深人靜,葉粢房間內傳來一聲虛弱的驚呼。
本已入睡的她,仿佛驚弓之鳥,立刻掀被而起。
“還好,只是個夢?!?
眼神逐漸清明,葉粢拍拍胸膛,松了口氣。
夢里的場景沒發生,那就代表一切還來得及。
可噩夢太真實,微微閉上眼睛,餓殍滿地,血流成河,恐怖又絕望的氣息,依舊蔓延著她。
瘟疫,堪稱人類史上最難攻克的魔鬼。
再難入睡,她便披上衣服,來到外面驅趕一下被瘟疫支配的恐怖。
夜涼如水,月光卻是如此皎潔。
冷風陣陣襲來,葉粢神智徹底清醒。
她雙手摩擦著手臂,漫不經心的向四周望去,院子里的海棠樹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
看清是誰以后,她下意識的轉身準備走。
“葉粢。”
楚羽麟不過是一抬眸,立刻便瞧見她。
不知為何,他幾乎是想都沒想,瞬間喊住了她。
“呦,王爺?!鳖D住腳步,葉粢回頭,笑得敷衍,“你怎么會在這?”
要是早知深更半夜,外面還有其他人在,她絕對不出來。
這些人對她的觀感,她不是不知道,何必自找麻煩。
“睡不著,出來走走?!?
冷風中是長久的沉默,盡管蛐蛐叫個不停,海棠樹隨著風沙沙作響,但都阻擋不了空氣中的尷尬。
“你有沒有把握?”
“什么?”
回想那個噩夢,葉粢恍然愣神,又緊接著聽他講道。
“流民都安頓在府衙,百姓自家狀況做了調查,街上派人嚴加巡視,起碼開個好頭。”楚羽麟如實說。
“可這樣做,遠遠不夠?!背瘅膈久迹白怨乓詠?,瘟疫一旦是大面積爆發,一旦瘟疫出現,后果難以估量?!?
“本王知道你的條件,等你徹底清除瘟疫,要多少錢,隨你開口!”
楚羽麟抿著唇,借著皎潔月光,他深沉的眸子淡淡凝望葉粢,想看她究竟要說什么。
“那好啊,白送上門的錢,我很喜歡?!比~粢并不廢話,直接坦率的說。
楚羽麟沉思了半晌,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只有一次試錯的機會。”
事關重大,不能兒戲。
“否則,本王要你的命。”
葉粢打了一個哈欠,轉身擺手,道,“知道了,你要我的命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且看著吧!”
翌日一早,葉粢來到正廳,發現人已經到齊了,聽到聲音以后,他們紛紛回頭,莫不是在等她?
微微頷首,就算是打招呼。
“聽說你有法子治瘟疫?”
眾人心思各異,眼神若有所思。
有露骨的懷疑,有隱晦的質問,有堅決的難以置信,有絕對的包容。
在這其中,葉萱的表情還算最友好。
“除了我,你們找不到第二個人來?!比~粢望著他們,道。
辰昊瞪大了眼,最是懷疑,“百姓的命同樣珍貴,你隨隨便便的一個嘗試,可能就會斷送一條性命,居然還能輕飄飄說出口,靠!果然是沒人性?!”
區區的小丫頭片子,他不相信,她真有大本事。
“你行你上啊,坐著說話我也會!”
“你……”
葉粢沉下臉來,冷笑道,“我雖沒什么大本事,但卻絕無害人之心,無論能否成功,百姓必然毫發無傷,你若是不放心,大可隨行,但請不要胡亂的質疑我。”
“去就去!”辰昊粗著嗓子,眼神鄙夷的瞥一眼葉粢,“你要是敢食言,老子可不客氣?!?
一直默不作聲的楚羽麟,目光沉沉盯著眼前女人,半晌,道,“辰昊,要相信葉姑娘?!?
“那得看哪位葉姑娘。”辰昊明白他的意思,卻還是仰著頭,嗤之以鼻,“左邊的葉姑娘,我一定信,右邊的沒人性的家伙,鬼才信她?!?
葉粢看了一下,她在右邊。
結果不出所料,她也毫不在乎。
楚羽麟和葉粢去了府衙,流民此刻正在打盹,少見的幾個沒睡覺,卻也是極其不精神。
他們眼圈發黑,面黃肌瘦,雙手按壓胸膛,依舊感到胸悶氣短,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不舒服。
葉粢知道,是瘟疫的癥狀。
“你在這里等著,我去瞧瞧。”
利落的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葉粢將其蒙在臉上,掩住口鼻以后,這才走了進去。
蹲在其中一位老者面前,她先是掀開對方眼皮看一眼,隨即一面觀察臉色,一面探向脈搏。
“把舌頭伸出來?!?
經過一番細致檢查,她來到楚羽麟身邊。
“老者呼吸紊亂,脈搏虛弱而沒規則,舌苔厚重,臉色發黑,是身染瘟疫的癥狀?!比~粢秀眉微蹙,滿臉的不忍心,“要是我沒猜錯,已經不少流民感染。”
“接下來怎么辦?”楚羽麟望著痛苦不堪的流民,眉頭緊蹙。
若能天賜神力,他一定向上天討個藥方,救一救這一方的黎民。
“先把得瘟疫的和普通的流民分開,我這有個方子,你派人去藥鋪抓藥,回來煎服。”葉粢掏出藥方,遞給了楚羽麟。
楚羽麟遲疑了片刻,最終接下。
“還有…”在他轉身離開之際,葉粢又吩咐道,“將他們隔開的時候,先不要說是得了什么病,免得引起其他流民恐慌,到時會觸發更多的麻煩。”
人最脆弱的是心靈,一旦感到無助驚慌,會做很多毫無章法的事,后續麻煩只多不少。
葉粢考慮到了這些,難免會有顧慮。
楚羽麟歪頭打量著葉粢,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今日的舉動的確出乎意料。
半晌之后,他點頭道,“嗯?!?
將藥方交給葉天磊,又叫人帶走了得瘟疫的流民,放在一個空閑小院安置,全程葉粢都在緊隨其后。
葉天磊買回藥,起了幾個爐子,一次性煎了全部藥。
“葉粢,這是什么藥???”端過來一只碗,刺鼻的黃連味熏的他皺起了眉頭,“那么難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