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里說吧。”楚羽麟抿著唇,不假思索的拒絕道。
他與葉萱,應當無話好說。
讓她進府,不過多此一舉。
葉萱一怔,笑得牽強,“王爺與我,疏遠很多。”
意料外的結果,葉萱措手不及。
她定定的向楚羽麟張望,目光哀怨,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楚羽麟眉頭皺的更緊了,“葉大小姐要說的是這個?”
他不認為,他們有閑談的必要。
若叫旁人看了,怕會議論紛紛。
“不是。”葉萱匆忙的否認道,“葉萱到此,是為了兩件事。”
“愿聞其詳。”
壓制住內心的惴惴不安,葉萱抬眸,滿懷期待,“王爺對待葉萱,能否回到從前?”
所謂從前,只是那段楚羽麟一廂情愿的傾慕她的苦澀時光。
或許對她,意義非凡,但是對楚羽麟而言,是一段不愿啟齒的歲月。
“昨日事,昨日斃。”
簡短的六個字,使得葉萱失魂落魄,潸然淚下。
“還有何事?”
面對她的淚水,楚羽麟明顯的不耐煩。
見他無動于衷,如此鐵石心腸,葉萱終于心死。
“我妹妹她生性豪放,不拘小節,王爺若見她與其他男子走的親近,莫要怪她,她絕非有意的,只是個性使然。”
“她與誰親近了?”
楚羽麟心一緊,忙不迭的問道。
瞧他這副慌張反應,葉萱愈發感到悲涼。
“一位名為季仲卿的男子。”
季仲卿…楚羽麟喃喃道。
這名字有些許陌生,未曾聽說,難道是他?
恍然之間,醍醐灌頂。
“多謝葉大小姐叮囑,本王一定牢記于心。”
葉萱氣急,他似乎總沒有領會她的意思,是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身為大夫,免不了要與陌生男子打交道,甚至私下里也交談,王爺大人大量,還望多多包涵。”
“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遷就她是我的責任,葉大小姐無需多言。”
她的意思,楚羽麟全然明白了,但這是他與葉粢的私事,葉萱實在沒道理管,她的手未免伸的太長了。
“哦。”
葉萱嘴角輕扯,一聲苦笑。
葉粢在不遠處站著,瞧見他們二人竊竊私語,談笑風生,心里暗自竊喜,巴不得能互訴衷腸,緊緊相擁,若意外的傳進楚洵耳朵,或許這樁婚事就有可能被取消了。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葉萱可要把握住了,唯此,一切歸位,便成全三個人。
“葉粢,過來。”
遐想之際,楚羽麟在前方喚她。
好夢破碎,葉粢不情愿的走了過去。
“王爺叫我干嘛?”
“這話換我問你才是。”楚羽麟挑挑眉,道,“鬼鬼祟祟站在那兒,打的什么主意?”
“我奉家父之命,給王爺送信的。”
葉粢雙手奉上,信躺在手心里。
自從兩人訂親,凡是涉及到六王府的事,葉天齊通通讓她做,他是圖了方便,長此以往下去,葉粢都快變成信使了,還是只做事不拿錢的那一種。
“兩位慢聊,我先走了。”
信既送到,葉粢便準備離開了。
畢竟耽擱他們促膝長談,受影響的還是自己。
“站住。”楚羽麟叫住她,“你不能走。”
“王爺有事?”葉粢回頭,咬牙切齒。
縱使如此,臉上卻擠出了一抹笑,誰讓他是王爺,她得罪不起呢。
“有件事要跟你聊聊。”
說罷,楚羽麟扭頭望向了葉萱。
雖然一言不發,但要她走人的態度,已經表現得很明顯。
葉萱依依不舍,可自尊不允許她留下來,“民女告辭。”
等她離開,楚羽麟道,“那人醒了?”
問的干脆,一點都不拖沓。
“今早醒的。”葉粢點頭,“他此次來,意在求親,對大姜沒危害。”
“向誰求親?”
“這個…”
他的臉色鐵青,忽忽不樂,若清楚了內情,只怕更了不得。
話鋒一轉,她道,“我不清楚。”
楚羽麟沉著臉,表情耐人尋味,“你們相談甚歡,他會不說?”
“……”
這么扯的消息,從哪兒聽來的?
“他是我的病人,不是我的朋友,怎可能事事告訴我。”
兩人之間,關系正常,他別說的那么詭異。
“只是朋友?”
楚羽麟不是不信她,只想從她口中,得到確定的話。
葉粢忽而不說話了,歪著腦袋,神色復雜的望著楚羽麟。
“看我作甚?”
她灼灼的目光,炙熱而又直接,楚羽麟被盯得不舒服,下意識的晃了身子。
“王爺待人冷漠疏離,就算皇上以及皇后娘娘,都說王爺孤傲灑脫,葉粢全然不知,這樣的六王爺,也會好奇別人的事?”
看在他是王爺的份兒上,葉粢已經很客氣了。
換做是其他人,對她問東問西,干涉她的私事,她絕不會輕飄飄的兩句話達到提醒的目的。
“你我既有婚約在身,你還是別人嗎?”
雖然他很霸道,但這句話有理有據,葉粢想要反駁,到了嘴邊的話,卻一下子被堵住了。
與他相比,她說的話毫無道理可言。
誠然,他們是有婚約,還是陛下賜婚,比丹書鐵券更牢固,葉粢渴求和楚羽麟保持適當距離,有一紙婚書橫亙在中間,絕不是她一廂情愿的事。
“王爺愛慕我嗎?”
葉粢問的突兀,楚羽麟愣了下,不明所以。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葉粢輕啟紅唇,喃喃細語,“王爺若不信我,不愛慕我,勉強娶我,意在何為?”
葉粢眉頭緊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仿佛只是聽聽,便替楚羽麟感到委屈了。
楚羽麟擰緊了眉頭,“你呢?”
面對葉粢錯愕目光,他道,“你信我嗎?”
愛慕與否,不是現在討論的事,他想知道,葉粢可信任他?
葉粢搖頭,坦然地說,“不信。”
他前不久還嚷嚷要殺她,難道只因被迫綁在一起,信任就會憑空出現?
“那你意在何為?”
把她的話,楚羽麟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
“葉粢位卑言輕,并無做選擇的權利。”葉粢抬眸,深邃的眸子凝視楚羽麟,果斷堅決,“但王爺有,您可以不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