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楚二回來時,葉粢正默默跟在楚羽麟身后糾結著怎么能讓他將那一倍的酬金拿出來,正當她抬頭時,只看見眼前一黑,下一刻額頭和鼻子裝在了楚羽麟堅硬的后背。
“好疼。”葉粢下意識后退一步,捂著腦袋疼得齜牙咧嘴,捂著腦袋蹲在地上。
楚羽麟聞聲轉頭,就看見葉粢抱著腦袋蹲在身后,他盯著葉粢的眸光里少了幾分冷意,“你怎么了?”
葉粢擺了擺手,她現在不想和他說話,她只盼望自己的鼻子安然無恙。
然而她鼻腔里不久涌出了粘稠熱乎的液體,她低頭疑惑地看著手掌心里的一灘鼻血,還沒反應過來時,眼前一只手晃過,然后就感覺有柔軟的織物堵在了鼻子前。
“你小心一些,走路不要出神,”楚羽麟蹲在她面前,神色平靜地看著她,手中小心翼翼的用錦帕給她擦鼻血。
葉粢無語地看著他,明明是他突然停下來,才導致她突然撞出鼻血,他還能一本正經地說自己。
“回王爺,那群人已經被我們殺了,不過到最后也沒問出到底是誰雇兇要殺葉小姐。”
楚一和楚二并肩站在一邊,兩人相視一眼,楚一主動站出來,朝自家主子拱手一拜,然后眼觀鼻鼻觀心地說道。
楚羽麟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后將手里的錦帕對折,然后繼續小心翼翼給葉粢擦鼻血。
葉粢皺了皺眉,伸手從他手里扯了過來,“不要以為你這么說,我就不會要酬金了,兩倍的酬金,回去就要給我補上。”
他這個男人向來最會裝模作樣,真以為她是那些花癡女子?想要不給報酬,做夢!
“趕緊的,你的毒也解了,我們得趕緊回去,”葉粢拿錦帕堵著鼻子,她這兩天還真是倒霉,出門采藥被人追殺不說,還被楚羽麟占了便宜,這家伙占了便宜還不給錢。
葉粢越想越覺得自己虧得慌,她冷著臉繞過楚羽麟,徑直往前面的林子去,她記得只要穿過那片林子,就能看見那一座木屋子。
“葉粢,你回來,楚一他們找到一天近道,”楚羽麟正扭頭和楚一楚二說話,扭頭就看見葉粢走出去老遠,他只好打斷楚一楚二的話,快步追上去。
葉粢聽見身后傳來的聲音,下意識停住了腳步,轉頭冷冷地看著越來越近的楚羽麟。
“這山里不太平,你趕緊跟著我離開,”楚羽麟上來不由分說直接捉住葉粢的手,轉身就走。
葉粢在被他捉住手的剎那間,渾身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她下意識用力要甩掉他的手,卻被楚羽麟反而緊緊握住。
“楚一說這山里有東西,讓我們小心下山,你莫要亂來,趕緊跟著離開。”楚羽麟面色冷了許多,一邊說,一邊眸光四下張望,似乎真的在警惕什么。
葉粢雖然心里不愿意,但還是被他緊張的情緒感染,整個人也瞬間陷入警惕緊張的情緒中。
“這山里到底有什么?”葉粢被楚羽麟拉著護身后,楚一楚二在后面斷后,就算葉粢再愚笨,也明白此刻不對勁,之前的所有不滿,全部消失殆盡。
她之前只顧著采藥,從沒有詢問旁人這山中是否不安全。此刻聽見楚羽麟如此說,又看到他們主仆三人如此鄭重其事,一顆心也不免提了起來。
“楚一發現山中有一處圈養的私兵,看裝扮不是大姜人,這里靠近帝都,居然有人在這里藏兵,看來朝廷有人蠢蠢欲動了,”楚羽麟從楚一手中接過兵器,一手抓住葉粢的手腕,貓腰在齊腰深的野草叢中穿梭。
朝廷竟然有人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還真是不怕天威震怒,伏尸百萬。
“我們現在離私兵庫很近嗎?”葉粢壓低聲音,她已經完全忽略了楚羽麟緊握著她的手,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她甚至恍惚間,鼻尖還嗅到一絲淡淡的龍延香。
葉粢來不及再想別的,如今他們身陷虎穴,對方敵友不明,要是驚動了對方,怕是會再難脫身。
楚羽麟沒有回答她,因為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聲頗為豪邁的笑聲從他們對面的樹林里傳來。
在前面打頭陣的楚一抬手輕輕地招了招,示意眾人停下腳步,原地藏好。
于是楚羽麟拉著葉粢小心翼翼地躲到身邊的幾步外的一棵粗壯的槐樹后面,楚一楚二就地一滾,直接被濃密茂盛的野草遮住了身影。
“你說大頭領讓咱們在這山里藏著到底是為了什么?”一個聲音低沉的男聲發出疑問。
隨即一個男人冷笑,“大頭領和朝廷那位貴人定下一次買賣,只要幫那位貴人得到他想要的,到時候他就會幫我們把西疆的部落全部征服,屆時大頭領就會成為百里西疆唯一的王。”
槐樹后面的葉粢聞言震驚,扭頭去看楚羽麟,只見他面色冷漠,目光似乎能穿過粗壯的樹干和茂密的草叢,窺見不遠處交談的二人。
“這些人竟然是西疆蠻人。”楚羽麟緩緩收回目光,一雙劍眉緊緊地擰成一對麻繩,目光頓時冷冽許多,恍惚間似乎還有些狐疑和警惕。
“西疆不是還未入我疆土,大姜明令禁止西疆人入我國土,這些西疆人中土話說的如此圓潤標準,若非他們自己透露,單憑聲音,我還以為這是帝都誰家仆人。”
葉粢偷偷探出半個頭,前面一片茂林,陽光剛剛灑落,到處都是跳躍的碎金,她順著聲音望去,只從樹葉草叢中隱約看見一抹深色的衣角。
“這些人暗中潛入帝都,同朝中人勾結,不知所圖為何,若是圖成,必然會使朝廷震蕩,咱們要想法子趕緊回去稟報陛下。”楚羽麟伸手把葉粢的腦袋掰回來,一手將她按在懷里。
葉粢下意識想要掙扎,抬頭卻看見楚羽麟神色極為難看,她皺了皺眉,不自覺地停止了掙扎。
“大頭領說這條路很重要,咱們這一班下去,就可以回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