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游淺灘,虎落平陽。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按照許萬三的說法,既然決定搬家,不如直接遷往汴京,方便大展拳腳。
潘金蓮卻覺故土難離,最好還是不要走得太遠。
兩相折中,最終決定搬往距離此地最近的大城市。
東平府。
連夜收拾行囊,打包裝車,只等天亮啟程。
這鬼地方,武大郎一刻也不想多留。
潘金蓮卻一步三回頭,望著空空蕩蕩的院子,依依不舍。
門外,站滿了前來送行的百姓。
人潮擁擠卻鴉雀無聲。
在武大郎的身前,默默地讓出一條通道。
拎著煮雞蛋的老大娘,舉著大紅棗的小姑娘,還有藏在人群深處偷偷抹淚的大老爺們。
武大郎心中五味雜陳。
自己治病救人的初衷其實是為了積分升級,沒想到會讓這么多人感恩戴德。
一絲絲羞愧涌上心頭,不由揮動手中的鞭子加速逃離。
城門外,孟豹身背包袱靠在樹上,早已等候多時。
“豹子,昨日不是約好了么,不必送行。”
“俺可不是來送你們的——是同你們一道去。”
“胡鬧。”
“大哥莫急,俺和爹娘商量過了,趁著他們二老身子還硬朗,放俺出去跟著大哥干,一來見見世面,二來賺點銀子將來好娶媳婦。”
“你虎哥也應(yīng)允了?”
“俺的事自己能做主,再說三哥前日出門,還未曾歸家。”
年輕人出去闖闖也好,自己像他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一個人坐綠皮車去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念大學了。
“上車。”
武大郎回首望了一眼城門,轉(zhuǎn)身開拔。
別了,清河。
一行人沿著官道趕路,聽許萬三講述著東平府的繁華盛景,心馳神往。
行至半道,遠遠瞧見兩人兩騎從對面疾馳而來。
“三哥!”
風馳電掣,戛然而止。
“豹子?你怎會身在此處?”
“他怎么就不能在這兒了。”
“大哥?!”
孟虎從馬上一躍而下,驚喜萬分。
“你這幾日不見人影,跑哪里瀟灑去了。”
“大哥和嫂嫂被困,小弟心急如焚,只好自作主張去搬救兵了!”
“這位兄弟就是你請來的救兵?”
和孟虎同行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伙,此時也翻身下馬,身手很是矯健。
“小人趙武,在楊縣丞手下當差,敢問尊駕可是清河武神醫(yī)?”
“不敢,正是武大。”
“小人奉命前去清河邀請武神醫(yī),沒成想竟在這里得遇,實屬萬幸。”
“虎子,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武大郎一頭霧水。
“大哥,你還記得上次我從陽谷縣揭下來的那張懸賞告示么?”
“有些印象,似乎是陽谷縣哪位官員求醫(yī)問藥吧。”
“正是楊縣丞發(fā)的榜。”
“然后你就單槍匹馬的去找人家,想借勢救我出去?”……
“然后你就單槍匹馬的去找人家,想借勢救我出去?”
“小弟不是走投無路嘛,只好病急亂投醫(yī)了,大哥切莫怪罪。”
孟虎風塵仆仆的模樣,讓武大郎感激不已。
“三弟,辛苦你了!”
終于搞清楚了狀況,武大郎卻犯了難。
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跑一趟陽谷。
所有人也都是這個意思,只等武大郎發(fā)話。
“大哥,雖說人家沒能幫上忙,但畢竟已經(jīng)派人跟三哥來了,這個情咱們得承。”
“是啊武兄,反正去東平府正好要路過陽谷縣,多個朋友多條路嘛,說不定以后還能照拂我們的生意呢。”
“夫君,治病救人是頭等大事,咱們還是先去陽谷吧。”
武大郎又不是薄情寡義之人,本來也一心想著治病升級。
之所以面露難色,說到底還是心魔作祟。
陽谷縣。
這三個字,怎能讓人不膽戰(zhàn)心驚!
莫非真的是宿命之城?
環(huán)視一周,終究無法啟齒,誰會相信如此荒誕的故事。
去球!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倘若那里真的命中注定是自己的鬼門關(guān),臨死之前能發(fā)揮點余熱也算給下輩子積德了。
再說,老子憑什么不能逆天改命呢!
“目標陽谷縣,發(fā)車!”
孟虎也沒回清河,與趙武一起撥轉(zhuǎn)了馬頭。
一行人浩浩蕩蕩。
武大郎拐彎抹角的問了好幾次病人的狀況,直到進了陽谷縣城,趙武也沒有透露分毫。
嘴夠嚴的,要不能當領(lǐng)導的心腹呢。
趙武沒有直接領(lǐng)著眾人到楊縣丞家里去,而是找了一家客棧,先安頓了下來。
酒足飯飽,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難得出了太陽。
許萬三這個富十九代,領(lǐng)著孟氏兄弟出門閑逛去了,潘金蓮把路上積攢的臟衣服收攏到一起,自去浣洗了。
武大郎獨守空房,隨時準備趙武來請。
閑來無事,又打開系統(tǒng)查看了一遍。
“您的即時天賦如下:
顏值:0級(累計0分)殘人
身高:0級(累計0分)殘人
體質(zhì):5級(累計1964分)常人
武力:0級(累計0分)殘人
技能:10級超神”
哎,升級是越來越難了。
每升一級,所消耗的積分幾乎是呈幾何倍增加的。
看來得調(diào)整一下策略了。
體質(zhì)5級,常人段位,暫時夠用。
顏值和身高現(xiàn)在沒必要升級,畢竟情人眼里出潘安,只要金蓮不覺得丑就行了。
那接下來優(yōu)先提升武力值,應(yīng)該正是最佳選擇。
萬一真的點背又遇見西門慶,好歹有一戰(zhàn)之力。
“武神醫(yī),可否方便一見。”
“趙押司吧,快快請進。”
進門之人卻并非趙武。
來人三四十歲,濃眉方臉,英氣十足,自帶著一股威嚴,眼睛里卻透漏出一絲倦色。……
來人三四十歲,濃眉方臉,英氣十足,自帶著一股威嚴,眼睛里卻透漏出一絲倦色。
“鄙人楊煜,忝任陽谷縣縣丞,久仰武神醫(yī)大名。”
洋芋?!
武大郎差點沒憋住,多虧宋朝還沒引進這玩意兒,要不諧音梗就玩壞了。
對方執(zhí)禮甚恭,對武大郎的樣貌也沒有表露出絲毫異色。
“楊大人謬贊了,武某擔待不起。”
“武神醫(yī)在清河縣的善舉,鄙人早有耳聞,十分佩服。”
“舉手之勞,醫(yī)者本分而已。”
“武神醫(yī)如此德才兼?zhèn)洌搴涌h的官員們真是不識好歹。”
這句話,武大郎是不好接茬的。
“楊某有一事相求,懇請神醫(yī)應(yīng)允。”
楊煜竟深深一揖,朝武大郎行了個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