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良大怒。
他原以為瀧碧海是凌白的人才放松警惕,沒想到卻因為貪婪,被凌冷算計。
他袖袍輕揮,便要使出袖里乾坤擒住兩人。
在此之前,白姓老頭帶著數位筑基修士騰挪擋在他面前,靈力勃發,鑄成堅壁。
筑基罡氣壓得地面輕輕震顫,數名筑基不是公孫良對手,可勝在配合默契,由筑基后期的白姓老奴代領腳踏四方罡步,施展三階初級陣法,還是勉強纏住了公孫良腳步。
陣法名為六合七星陣,屬于迷幻類的防御型陣法,可以抗衡心動初期。
“就憑你們也敢攔住老夫?好好好,那就都別回去了!”
公孫良大吼,靈力混雜的聲音如同呼嘯,震得幾人耳膜生疼。
卻見他體表冰藍色的罡氣如劍游身,幻化成數百道虛實槍影,突兀合在一處,槍尖銳不可當,寒光攝人,當即便刺爛了一位修士的腦袋。
那位修士只是筑基初期,罡氣形成的護罩僅支持三秒,便如紙糊般破碎。
腦漿血水爆開,連神魂都被攪得粉碎。
“別慌!拖住他,符篆法寶都用上,只要小半刻,公子就能擒下凌白!”
同伴慘死讓眾人驚懼,紛紛想要后撤。但在白姓老奴的大聲訓斥下,又逐漸找回節奏,手中法器靈符傾巢而出,再度困住對方。
公孫良瞪大眼睛,視野中凌白的倒影逐漸消失,只剩下寒霜般的冰冷。
“玄水法相!”
周遭靈力被壓縮成肉眼可見的光點,呈氣旋般灌注到公孫良頭頂,而后被其體內的丹田氣海再次提煉壓縮,最后瞬間迸發,在其體表形成一道高二十余米的三首法相。
法相只有半身,卻重如泰山,頭生三首莊嚴肅穆狀。
其身軀由水靈氣構成,奔騰流轉仿佛有大江流轉。
心動境強者的獨有術法——法相!
此乃參照金丹修士的法相天地精簡而來,需功法與自身靈力結合,引導強大靈氣濃縮而成。
極其耗費靈力,非心動以上不得施展,可媲美大妖肉身,煉體金身,有龍象之力。
法相出,周遭水靈氣被瞬間抽空。
小山般的巨掌掀起浪潮般的靈力風暴,淹沒撕心裂肺的慘叫。
......
“哈哈哈,任你小子狡詐,最后不也還落在我手里?”
數公里外的僻靜山谷,凌冷注視著緩緩停下腳步的瀧碧海,減速頓足,朝呈小雞狀被拎起的凌白走去。
“賤婢,做得不錯,以前沒看出你這般機靈。”
高藥師后落地數秒,額前冒起一簇虛汗,臉上有些疲態。
他本就是服用筑基丹僥幸突破,根基虛浮,這些年還被酒色掏空,險些沒趕上。
瀧碧海這賤女人好像變強了,速度比以前快出兩成。
常年作惡,高老頭養成極強的趨利避害,可他只是稍微過腦,又暗罵自己多疑。
化形失敗的獸人,終生止步筑基初期,如何提升實力?
最近當真是被酒色所傷,連使法器都追不上一頭獸人了。
“賤婢,把你的小相好給我,你紅杏出墻的事,老夫可以既往不咎。”
瀧碧海聞言低垂腦袋,手掌拎著凌白的后頸遞出,聲音淡漠:“我的家書呢?”
高藥師曾說過,只要成功擒住凌白,就會把家族克扣的書信還給她。
“你這賤貨還敢和我提家書?當初要不是信了那群蠢蛟蠱惑,我會放下身段娶一頭蠻獸?”
高藥師暴怒,迎娶瀧碧海是為數不多讓他也難以忍受的恥辱。
當初若不是宗門看中對方族中勢力,強行聯姻,他會娶一只連蠻夷都不算的獸種?
這些年每每看到那些鱗片和尾巴,他都惡心的睡不著覺,若不是需要對方的血來煉丹,早就把其開膛破肚當妖獸在黑市上賣掉了。
高藥師肆無忌憚的譏笑著,手中耀武揚威般揮舞著妖獸皮制成的卷軸。
“還當著我的面,還敢和我討價還價,也不看看自己長得什么德行?”
“賤種配賤人,別以為立下些功勞,我就治不了你,哈哈哈。”
瀧碧海眸子瞬間瞇起,眼中的黑瞳也變成危險的豎狀,身上的鱗片也在咯吱作響,顯然被氣到炸了毛,可在那卷軸面前,卻不敢寸進。
那是她的主仆契約。
里面有她部分精血和神識,稍微發動就能讓她萬蟻噬心生不如死,可直接取走奴仆性命。
這也是她的牢籠,束縛她難以入眠的噩夢。
瀧碧海氣急,尾巴筆直豎起,卻發現腰間被人輕輕拍了兩下。
她微微垂下視線,才見是凌白沖她投來一個安慰性目光,像是在說——別怕有我。
呼——
腰間的輕微觸感,莫名讓心平靜下來,瀧碧海長出口氣,放棄抵抗,任由自己屈服于主仆契約下。
她當面封住凌白的經脈丹田,周身靈力血氣收斂,以幾乎不設防的姿態緩慢向高藥師走去。
身旁,凌冷正饒有興致欣賞著這出大戲。
他最愛看狗咬狗,若不是白老奴那邊發來求救信號,告知只能堅持十來分鐘,他還得讓高藥師再表演下苦主復仇的狗血劇情。
他喝退高藥師,奪過主仆契約,邁步上前,要親自拿捏凌白。
“瞧,最后還不是落在我手上了?”
凌冷肆無忌憚的拍打著凌白的臉頰,像是在捉弄一只死魚,大感暢快。
“你的相好也成了我的奴隸,你以后也是我的奴隸,這不是緣分嗎?”
“你這次的品位我可不敢恭維,但沒關系,我會找幾只獸族好好伺候你的相好,當著你的面,以后常霜卿那賤人也跑不掉,她的話,我倒可以勉為其難親自下場?!?
凌冷大笑,他的靈力如洪水般沖入凌白的身體,就準備把他的根基毀的稀爛。
而手上的主仆契約,也加大喚醒力度,要讓凌白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見證瀧碧海的極度痛苦。
雙倍折磨,也只有他這樣的天才,才能想到吧。
然而——
這獸人卻并未像之前激活契約般顫抖,她面色平靜而冰冷,只是如看死人般凝視著自己,赤色的眸子間,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淡粉色。
不對。
凌冷似乎察覺到什么,心頭大駭,抽身欲走。
凌白卻是操控著龍娘的身體,面露猙獰,五指成爪,其中雷火環繞,爆發之強甚至把周遭空氣壓出爆炸般的氣旋,震顫耳膜。
利爪摧枯拉朽破掉凌冷的遁光,最后被其體內的護身法衣阻攔,堪堪停下。
然而其釋放的巨力,卻讓凌冷小腹凹陷,噴出一大口鮮血后,法衣晦暗,體表被雷火二氣包裹,翻滾出數十米遠,氣息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來。
而高藥師在稍微愣神后,立刻暴起,頭也不回就往后跑。
其身形剛遁走,一條膨脹開來的碩大紅尾如巨鞭般抽來,足有六米長,猛抽高藥師后腰,把他砸進地底,骨頭內臟不知道碎成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