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筑基中期的力量？
凌白感受著龍娘的身體，在雷火神劍的加持下，只覺自己強的可怕，神識之敏銳，甚至能感受到高老頭體內的靈力變化。
噗咳咳——
不遠處，凌冷在護體法衣的庇護下堪堪止住狗打滾般的身體，他半跪在地，捂胸劇烈的咳嗽，喉間噴出血液和破損的內臟，氣息晦澀虛浮。
二階中品的護體法衣，為他擋下致命一擊，可也受傷不輕，肋骨斷裂好幾根，五臟六腑都挪移方位。
“賤婢！”
怒喝響徹整片山谷，爆發的強大靈力驚得野獸竄逃。
凌冷拼命激發手中的主仆契約，直到它滾燙得燒起赤紅，而站在遠處的獸人，卻沒受半點影響，反倒沖他戲謔輕笑。
“主仆契約，怎么會沒用？”
身旁，高藥師半死不活的從半米高的土坑爬起，臉色慘白的注視著凌冷，心中生起懼意。
他的后腰被貫穿，腰椎險些折斷，丹田破損，已經處于油盡燈枯的重傷狀態。
“瀧娘，高老頭交給你，沒問題吧？”凌白肩膀狩獵般微微下傾。
主仆契約直接作用于神魂，以此達到控制肉體和思維，屬于精神類負面效果的一種。
同時發動鏡花水月和雷火神劍，交換后，瀧碧海和他都能享受到雷火神劍的釋放效果，免疫精神類減益，暫時屏蔽掉主仆契約。
“交給我，我會把高老頭的腸子扯出來。”
瀧碧海適應著凌白的身體，她上顎輕輕摩挲，眼中滿是怨毒的恨意。
她做夢都想手刃高老頭，將其千刀萬剮，每日以其作為假想敵，腦中日夜演練斗法虐殺，對其術法，戰斗方式了如指掌。
“你小心。”凌白點頭。
“我懂，我會愛惜你的身體。”
瀧碧海溫和的看向凌白，學著他拍拍那根碩大的尾巴，首次感覺到那可憎鱗片竟如此溫暖舒適。
你不懂。
凌白捂額嘆息，瀧碧海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隨后迫不及待沖向劇烈咳血的高藥師。
轟——
場間發出靈力對撞的爆炸，強大的沖擊力將高藥師和瀧碧海沖飛老遠，隨后兩者一追一逃，便遁出數百米。
空曠的山谷頓時靜謐下來，僅剩下凌白和凌冷相視而立。
“凌白，是你？”凌冷眉梢蹙成一團，周身墨綠色的木靈氣游身環繞。
“瞧，最后還不是落到我手上了？”
凌白卻是以同樣的話調侃，碩大的龍尾不給凌冷任何喘息的機會，游蕩于林間如狩獵的巨蛇，直撲對方胸膛。
臉色難看，凌冷被對方自己的話嗆到憋不出字，只能堪堪躲過巨尾。
他心里快恨死公孫良了。
這老不死的在凡間動用法相，把本就不多的水靈氣抽光大半，他境界不如對方很難調動周圍的水靈氣，一身術法威力大減。
之前的傷勢還未痊愈，現在又被凌白偷襲重創，打起來竟有些后繼乏力的傾向。
凌白得勢不饒人，手上掐訣，烈焰彈不要命般往凌冷臉上招呼，身上肌肉更是收縮繃緊，體表隱有赤色火焰縈繞，速度快到肉眼難以捕捉，如愿以償以相似的修為與其對轟。
身如法寶，力若金剛，雨點般的拳頭頓時將凌冷全面壓制，把他當皮球般踹來踹去，連頭發都燒焦了一撮。
玄宗核心，還真有幾分本事嘛。
這般攻勢下，凌冷仍能冷靜防守，期間還能穿插幾道足矣威脅到他法術，隱約有逃出壓制的征兆。
若不是常霜卿先給凌冷放過一次血，憑借筑基中期的龍娘，估計還真不是對手。
龍娘還沒有修行功法。
“狗東西，你以為吃定我了？”
被壓著爆錘五分鐘，凌冷臉色漆黑，頭發衣服被燒爛大半，卻遲遲找不到撤退的機會，心中驚怒，運轉不多的靈氣，釋放身法。
“玄水蓮遁！”
此身法為地階中品功法——化雨叢云訣附帶。
施展可御使水靈氣，根據釋放者修為凝成對應數量的水分身，難以破壞，且可以同步本體釋放術法。
強行聚攏周遭零星的水靈氣，凌冷以一化三，虛實相間，手中水汽縈繞，指向凌白。
劇烈的危機感遍布全身，凌白在殺心驟起的感知下，提前預知危險，彎腰轉身爆退。
三束水力光束好似高壓水槍般穿透原來的位置，所過之處巨樹斷折，數百噸重的巨石一分為二，切口光滑平整。
與煉氣僅能憑借遁法騰挪趕路不同，筑基的罡氣更為凝練，才能完全發揮遁法的玄奧，與煉氣拉開質的差距。
遁法受靈力質量和功法品階的影響，差別極大。
遜色者只能略微提高爆發速度，頂尖者，可身化颶風海嘯源源不斷，神識難以鎖定，同階無法傷其分毫。
而凌冷的遁法，在筑基中，能算優秀。
若不是其身負重傷，加之水靈氣提前被法相抽干，凌白用不出遁法的情況下，必定被這招拿下。
體修在筑基期，只能靠肉身騰挪，少了遁法玄奧，導致在結丹前都遜色于法修。
而龍娘，不僅是體修，還沒有功法，先天就弱上好幾分。
“火劍！”
掌中燃起熊熊龍炎，凌白以火劍對上水浪光束，堪堪持平。
然而三道水浪光束很快就壓制龍炎，飛快朝凌白的手臂蔓延。
“有點意思。”
凌白表情嚴肅起來，他完全被凌冷的身法壓制，雖明知對方無法長久，但這段時間，已經足夠其遁走了。
凌冷也確實這般想，他咬牙加大施法強度，濺射的水花刮得對方的鱗片發出指甲摩擦的哀嚎聲，從中溢出滾燙赤血。
只要堅持兩分鐘，足矣拿下凌白，可惜他快到極限了。
下丹田被靈力粉碎重傷，他失去三分之一靈力。剛才又被擊中胸口氣海，渾身靈力不到五成，還得強行收攏水靈力，只覺身體空虛乏力。
好在，至少能逃掉。
心中憤恨，凌冷內心恥辱萬分，兩次栽在凌白手里，讓他骨頭都像在被火燒。
都怪高藥師這個蠢狗，連奴仆都教化不好，連累他受此大辱。
狗雜種你等著，下次我非得求著兄長親自拿你！
悄悄加大靈力輸出，凌冷忍著頭暈目眩的疲乏感悄悄后退，只待擊退凌白后，便要運起遁光逃走，完全不顧山谷深處哀嚎慘叫的高藥師。
而凌白等的就是此刻。
他抵擋住最后一輪水劍光束的沖擊，忍著崩裂的血肉，手中迸發雷劍，直沖凌冷。
打不到！
耳邊縈繞著空氣振動的高頻噪音，凌冷只是略微打量，便放下心來。
根據之前試探得到的情報，凌白的雷火雙劍術法，雖然玄奧兇戾，施法范圍卻最多不過二十米，他只需再走一步，便能逃脫。
心中暗罵，凌冷就要逃出生天，下一刻，卻只覺天旋地轉，熟悉的眩暈感包裹神魂。
你媽！這不是常霜卿的瞳術嗎？
這是凌冷失神前，唯一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