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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的營帳內,柯恩身側肅立著一位身披艾菲因中將制服的挺拔將領。
艾菲因中將,國防部代理副部長法雷爾·蘭登將軍。
法雷爾將軍向前微傾身軀,不著痕跡的恭惟道:
“無論錫蘭人編織怎樣復雜的陰謀羅網,在陛下洞察萬象的目光面前,終究只會淪為自取滅亡的拙劣把戲。
他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失敗和滅亡!”
柯恩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目光仍停留在魔法鏡中,淡然說道:
“法雷爾將軍,四國大軍和整條戰線的命運,此刻都關系在你的手上了!”
法雷爾·蘭登驟然并攏軍靴,右拳重重叩擊左胸鎧甲,高昂回道:
“以蘭登家族的榮耀與軍魂起誓,必為陛下碾碎所有頑抗之敵!”
經過“蒼白之翼”和“星芒族”遍布全大陸的勢力觸角和金錢攻勢,如今的柯恩手下已經聚集了超過三十萬的半獸人。
經過嚴苛的軍事化改造,其中十萬名半獸人已完成從荒野戰士到正規軍的蛻變。
他們不僅能完美執行攻城槌般的正面沖鋒,更掌握了保持陣型協同作戰的紀律性。
再加上兩件“神魔裝備”星辰守護鎧和幻影龍翼披風的加持,這只半獸人軍隊已經擁有可以橫掃大陸的力量。
不過在整個大陸公認的軍事體系中,“精銳級”及以上的軍隊是作為攻堅和殺手锏的存在。
他們能夠以驚人的效率摧毀敵軍指揮中樞、奪取戰略要地,或是實施斬首行動,對抗高階超凡者,在戰場陷入僵局時作為撕裂防線的尖刀。
然而戰爭的本質終究是占領與統治。
在一場戰役勝利之后,真正肅清殘敵,占據城邦,在占領區建立哨塔與補給站,將前線穩步向前推進,把戰役的勝利轉化為戰略優勢,還是要靠基數足夠龐大的常規級軍隊。
隨著開辟的戰場越來越多,柯恩手下的半獸人軍隊勢必要分開行動,因此柯恩很早就開始培養能夠指揮半獸人的將軍。
為此,柯恩早在三年前就在國王學院秘密設立“異種軍團高級指揮班”,門檻之高堪稱苛刻。
首批三十名學員全部是從各軍團選拔的具有跨種族溝通天賦的精英軍官。
他們需要掌握包括半獸人部落方言在內的三種語言,深入研究半獸人的社會結構與戰斗習性。
在研修過程中,學員不僅要掌握失傳已久的“同心咒印”,更需具備超凡的戰術智慧與鋼鐵般的意志力。
法雷爾·蘭登正是從這個精英搖籃中脫穎而出的巔峰之作,他在錫蘭前線用三次教科書式的迂回殲滅戰證明了自己,這才換來國防部代理副部長的職位。
而能否把這個“代理”兩字去掉,正式躋身艾菲因核心軍事統帥圈,就看這一場即將打響的反伏擊戰。
而在法雷爾身后,剛剛隨著軍隊一起傳送過來的雪爾維亞同樣是心潮澎湃,作為軍務大臣馬歇爾·艾恩的繼承人,他肩負著讓家族徽章再添戰功的使命。
此戰若勝,艾恩家族將全力支持他角逐戰區司令官一職。
兩位將軍的目光在沙盤上空交匯,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決心。
這場精心策劃的反伏擊戰,既是獻給艾菲因的捷報,更是通往權力巔峰的階梯。
……
灰燼平原前線,距離風息遠征軍攻破灰燼要塞已過去了整整一個晝夜。
錫蘭守軍的殘部正以一種近乎慌不擇路的速度向向著平原腹地潰退。
丟棄的軍械與輜重在撤退路線上散落得遍地都是。
風息人的前鋒營地緊隨其后,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般不斷向前推進,風息的軍旗幾乎插滿了要塞至平原之間的所有戰略高地。
就在兩小時前,遠征軍在一處名為“斷刃峽谷”的險要隘口遭遇了一股約三千人的錫蘭斷后部隊。
這些身披殘破鎧甲的守軍爆發出了出人意料的頑強抵抗力,憑借狹窄地勢硬生生阻滯了風息主力近一個小時的推進。
雖然最終仍被碾碎,但這場稍顯激烈的抵抗,總算讓風息人疾風驟雨般的攻勢略微遲緩了片刻。
此刻,在剛剛搭建完成的前線指揮大營內,風息王國遠征軍最高司令官杰登·烏爾里克將軍正背對著掀開的帳門,如山岳般矗立在軍事沙盤旁。
沙盤上精準還原了灰燼平原縱深兩百里的地貌,無數代表敵我勢力的微型旗幟密布其上,其中代表風息軍的猩紅小旗已已經深深插入平原腹地。
六名肩章閃亮的高階參謀官正圍在沙盤四周,每個人手中都捧著不斷更新情報的魔法記事板。
營帳內彌漫著羊皮地圖、墨汁與金屬鎧甲混合的氣息,偶爾響起參謀官們壓低嗓音的匯報聲與烏爾里克手指敲擊沙盤邊緣的沉悶聲響。
一位負責情報整合的上校參謀率先開口,指尖點在沙盤西北側的一片丘陵地帶:“根據獅鷲偵察隊最新回報,錫蘭殘軍主力正沿枯骨河道向鷹喙峽谷方向潰退。
隊形已經完全散亂,沿途丟棄的重傷員數量相當可觀。”
另一名面容冷峻的參謀補充道:
“但他們在撤退途中仍保留了部分遠程打擊力量,一小時前,我軍的左翼追擊部隊在穿越碎石谷時遭到對方隱藏法師的烈焰風暴襲擊,損失了一些補給馬車。”
烏爾里克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沙盤上那條蜿蜒通向鷹喙峽谷的河道,淡淡地哼了一聲:
“垂死掙扎的小把戲。巴雷特那個老家伙終究是黔驢技窮了。”
一位肩章上沾著戰場煙塵的中年參謀順著烏爾里克視線的方向指道:
“根據十分鐘前的獅鷲偵察回報,巴雷特的殘部已經倉皇穿過峽谷,正繼續向南部潰逃。
一旦我軍順利穿過鷹喙峽谷后,整個灰燼平原將再無險可守。”
旁邊一位年輕些的參謀官聞言輕笑一聲:
“呦,都已經快到鷹喙峽谷了,他們這跑路的速度,倒是比他們在灰燼要塞防守時的表現出色得多啊!”
帳內頓時響起一片壓抑的低笑聲。
笑聲未落,另一位神色沉穩的老牌參謀便皺著眉頭開口,他的手指仔細撫過沙盤上鷹喙峽谷周邊那些被精細雕刻出的陡峭山壁與茂密林區:
“玩笑歸玩笑,但鷹喙峽谷與其毗鄰的枯木丘陵一帶,地勢確實極其險峻。
山高可達千米,林深足以遮蔽日月。
這樣的地形,若是錫蘭人在其中埋伏個幾萬軍隊,恐怕我們根本無從察覺。
冒險從此地通過,風險是不是太大了?”
先前那位年輕的參謀卻搖頭反駁:
“要是不從這里過的話,我們就只能向西繞行巨魔脊背山脈。
這樣不僅要多走整整兩百公里彎路,途中還要接連攻克三四座要塞化關隘,更別說還有可能遭到土著種族的騷擾。”
他的指尖在沙盤上劃出一條漫長的弧形路線,接著說道:
“要是像現在這樣一關一關打下去,對我軍兵力和后勤的消耗將難以估量。
我們必須盡快突入平原腹地,奪取一兩座關鍵城邦,才能建立穩定的后勤樞紐。”
又一名負責后勤調度的參謀忍不住插話,他的臉色因連日的調度而顯得疲憊不堪:
“更重要的是錫蘭人雖然在灰燼要塞敗了,但他們的主力,尤其是那幾個王牌軍團傷亡其實并不大。
如果現在不乘勝追擊,一旦讓他們安全撤回國內重新整編并獲得補給,那我們可就永遠失去了這個將他們主力一舉殲滅的黃金時機。”
指揮帳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高級軍官的目光最終都聚焦在始終沉默地站在沙盤前的烏爾里克將軍身上:
“司令官,您怎么看?”
后者仿佛早就下了決定,眼睛里沒有絲毫猶豫。
手掌“砰”地一聲按在沙盤上鷹喙峽谷的位置,震得代表錫蘭敗軍的藍色旗標劇烈搖晃:
“全軍從鷹喙峽谷快速通過,錫蘭人早就被我們打碎了脊梁骨,連他們的軍旗都扔在逃跑的路上。
至于他們錫蘭國內的其他軍團,不是被釘在北部邊境跟艾菲因的半獸人軍團作戰,就是在西部和歸冕城的復國軍殺得難分難解。
蓋烏斯現在連自己的陸軍參謀總長都快保不住了,哪來的多余兵力在鷹喙峽谷給我們設伏?
難道要靠那些丟盔棄甲的潰兵嗎?”
烏爾里克突然挺直身軀,聲音陡然拔高:
“最重要的,我們絕對不能給巴雷特任何喘息之機。
必須像獵犬咬住受傷的野鹿那樣死死咬住他們的尾巴。
一旦讓這些殘兵敗將成功撤回平原腹地的城邦,他們就會重新獲得補給、收攏潰兵、甚至組織起新的防線。
到那時我們在灰燼要塞付出的鮮血和犧牲就白費了!
傳令全軍,先鋒騎兵立即出發搶占峽谷兩側制高點,主力部隊緊隨其后。
我要在日落前看到我的帥旗插在鷹喙峽谷的最高峰!”
……
鷹喙峽谷深處,臨時搭建的地下指揮所內,魔法通訊水晶正發出急促的嗡鳴。
賽萊爾·林肯一把抓起閃爍著紅光的傳訊石,偵察兵的聲音從水晶中傳了出來:
“副司令官各項,風息人的先鋒騎兵已經進入峽谷北側三公里處,主力部隊正呈長蛇陣型陸續跟進!”
賽萊爾猛地轉身,指揮杖“啪”地敲在沙盤上代表峽谷出口的位置。
目光掃過帳內一眾高級軍,聲音因興奮而微微發顫:
“果然如我們所料,烏爾里克這個傲慢的蠢貨終究還是帶著他的羔羊們走進了屠宰場。
傳令各部隊立即進入最高戰備狀態,等風息人完全進入峽谷后,就給我把這道死亡之門徹底關死!”
帳中將領們齊聲應喝:
“堅決執行命令!”
與此同時,在枯木丘陵地底深處,另一座偽裝成礦洞的指揮所內。
贊恩·格里菲斯元帥正默默擦拭著手中的雙手巨劍,當通訊官遞上加密戰報時,這位老將只是緩緩站起身,對副官吐出四個字:
“準備戰斗!”
就在瑟雷恩王國的兩支軍隊開始動員的時候。
在鷹喙峽谷南端的密林深處,一支渾身沾滿血污與塵土的軍隊正沉默地集結。
奧菲恩·巴雷特元帥剛剛與從各處戰線緊急抽調來的五萬精銳完成匯合,這些戰士眼中沒有敗軍的惶惑,只有壓抑的怒火。
當通訊法師將賽萊爾與格里菲斯的訊息同時呈上時,巴雷特的臉龐驟然扭曲。
他猛地拔出那把陪伴他三十年的指揮劍,劍鋒直指峽谷方向:
“孩子們,我們假裝逃跑的日子結束了!
現在該讓風息人用鮮血來償還我們在灰燼要塞犧牲的每一個兄弟了!”
震天的怒吼中,這位老帥率先沖向峽谷。
他的身后,無數錫蘭戰士如同決堤的洪流般涌出森林,倉皇敗退的偽裝被徹底撕碎,露出了復仇的烈焰。
……
鷹喙峽谷深處,風息遠征軍的指揮部正隨著主力部隊緩緩穿行于越來越狹窄的峭壁之間。
空中突然傳來急促的破風聲,一名派往前方偵察的法師略顯狼狽地降落在指揮車駕前。
傳回了一個令諸位高級軍官略顯意外的消息:
“司令官閣下,錫蘭敗軍突然停止潰逃,在峽谷南口組織起了反擊陣型。
而且他們似乎有大規模部隊接應,兵力遠勝于先前潰敗的殘軍。”
帳內的高級軍官們聞言頓時面面相覷,一陣低聲的騷動隨之響起:
“大規模部隊接應?
錫蘭人現在哪兒還有成建制的后備軍?”
“難道是從歸冕城前線抽調回來的?可那邊戰事不是正吃緊嗎?”
烏爾里克將軍眉頭緊鎖,抬手制止了眾人的議論。
視線掃過那名偵察法師,沉聲說道:
“叫伍爾大師去抓個‘舌頭’回來。”
伍爾大師是這次隨軍法師中等級最高的,已經達到了傳奇階的等級。
不過片刻功夫,一道暗影便悄無聲息地落在指揮帳前。
身披深紫色傳奇法師袍的伍爾大師隨手將一個被魔法繩索捆縛的錫蘭軍官丟在地上。
俘虜的肩章顯示其是一名中校,盡管滿臉血污,眼神卻異常桀驁。
伍爾大師的聲音平淡無波:
“問清楚了,前面接應巴雷特的是錫蘭王國的首都衛戍部隊——金獅近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