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鄭百姓現在是組織起來了,是惹不得的,惹翻了,是不好辦的!”
——《大鄭往事》,佚名。
晉陽府、真定府、幽州府、朔方府的直道上,成千上萬的鄭軍排列著整齊的隊伍正在徐徐前進,旗幟飄揚、刀槍如林、人喊馬嘶、車輪滾滾。
吳尚有效拖延了阻卜大軍的戰略計劃,讓他們白白浪費了半個月的時間在雁門關外空轉。而這半個月里,大鄭各地到處都在調兵遣將、運送糧草、軍械、火藥等物資到邊關。
作為先周時期就存在的邊關老將,吳尚在官場和民間的風評都很不錯。
他一輩子都在為國戍邊,三晉百姓都知道他的名號;當初為了家國大義,不肯跟著應開疆與草原三部同流合污,拒絕鬼方人過境,河北百姓也都記得。
這次更是為了救援云中府而親率兵馬出關,他本可以不這樣做,守著雁門關,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誰也挑不出錯。
而現在,為眾人拾薪者,竟然凍斃于茫茫塞外的凜冽寒風之中!
“此日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大鄭威!”
這是陛下特許《汴京時報》刊登自己的原話,整個代郡漫天縞素、家家戶戶哭聲不絕,全國上下群情激奮,戰意沸騰!阻卜人不宣而戰、圍殺大鄭邊關大將,報仇雪恨,何待期年?必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帝國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
大鄭皇帝令:
“命:婁煩郡王安容為中路軍統帥;命:北方行營都部署許諒為東路軍統帥;命:云中知府申屠延釗為西路軍統帥。
命:西夏王李遺景、晉陽知府柳耒、關西經略李孝通、幽州守將田楷、新任代郡太守吳昭、冀州團練使符問卿、滄州團練使任德俊、鞏義縣男賈騏攜地方鄉軍聽從調遣。
即日起復殿帥之職,令殿帥凌晨監軍。
合軍二十五萬,由安容總領,兵出塞外,漠北犁庭!!
建隆八年三月初二。”
經過短暫的休養生息后,大鄭和阻卜之間徹底爆發全面戰爭!!
這場戰爭中最難受、最先遭殃的是靺鞨部,他們什么也沒干,甚至都沒有加入阻卜大家庭,只是在家里老老實實的烤著火過冬,遼東府的新任知府聶牧之就帶著大鄭和高麗的聯軍打上門了。
聶牧之是凌晨的老同事聶無為的孫子,當年在聶無為的葬禮上,他的兒孫們大鬧靈堂,惹的汴京城哄堂大孝。家門之中只有二孫子聶牧之還有點出息,凌晨出于對老同事的情分,便把他引薦給了文訓。
當時他整個人緊張的手都在抖,卻依舊能面色如常、語言流利的和微服私訪的文訓奏對。經過這么些年的歷練打磨和中原士族的合力托舉,他已經取代了西域的李卿,成為了當今大鄭最年輕的地方知府。
聞言不喜不驚者,可以當大事;
聽謗不怒不怨者,可以處煩囂;
遇難不避不畏者,可以擔重任;
用心不忮不求者,可以舉大略。
順,不妄喜;逆,不惶餒;
安,不奢逸;危,不驚懼。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為什么要打擊靺鞨部,而不是把他們拉攏過來一起對付阻卜?
因為他們的上一任可汗胡獨虎就是在幽州之戰中被冀州團練使符問卿一槍捅死的,順帶著一起長眠不醒的,還有數萬靺鞨男人。
年輕的知府渴望建立功勛,以此來告慰祖父的在天之靈,他要用祖父鞠躬盡瘁、操勞一生換來的機會,去振興潁川聶氏的家族榮光。
高車部的芝伏羅也沒好到哪里去,西域都護李卿調集五萬人馬,沿著阿爾金山搞分公司團建,還安慰他不要害怕。
我只是想實地考察一下,寫一本戍邊題材和西部風格的文章發表到《汴京時報》上去,看看能不能獲個獎。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我的阿勒泰》。
世人都以為我好勇斗狠,可實際上呢?小時候家里窮,只有我跟妹妹相依為命,為了生活不得不奔波勞累。現在我稍微有點本事了,吃得起飯,也穿的起新衣服,自然要彌補童年的遺憾。
殿帥當年跟我說過什么巴西貧民窟里走出來的球王啊~黑幫成員想當消防員之類的,我雖然不知道那是個啥,但還是深有感觸。
我當初的夢想也是做個搖頭晃腦、吟詩作對的大才子呢!可羨慕他們隨隨便便張張嘴,就能吸引到姑娘們深情款款、暗送秋波的目光了,額賊你媽,真他媽高雅!
不行,一想到這些心酸悲傷的經歷和不堪回首的過往,我就有些情難自抑。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可不幸的童年卻要用一生來治愈……
不好意思,你稍微等一下,讓我先哭會兒,嗚嗚嗚~~
芝伏羅(臉頰微顫·紅溫版):我X你X!!
你他媽帶著三萬人過了星星峽,把整個西域都盤了下來,把本汗害的連飯都快要吃不上了!哈剌汗國一分為二,薩克圖汗的那倆傻兒子到現在還在撕逼呢!
你現在跟我說你不喜歡好勇斗狠,而是喜歡吟詩作對?
坐擁鄭國最大行政轄區的西域都護竟然只是“吃得起飯”和“穿的起新衣服”?多么小眾的詞匯、多么陌生的字眼啊!
你還需要吸引女人的注意嗎?想抱著枕頭爬上你床榻的女人怕是都快要從嶺南排到貝加爾湖去了吧!你跟我在這陰陽你X呢!
李卿:?
你吼我?
整個東亞大陸沿著長城一線,從白山黑水的皚皚雪原到阿爾金山的茫茫戈壁,到處都是烽火連天、硝煙彌漫的場景,大鄭王朝動用了全國將近四分之一的軍事力量,對北方的幾位鄰居進行政治戰略層面的打擊和削弱。
一定要讓他們在今后的五十年內,沒有力量和勇氣來挑戰大鄭的威嚴!!
正面戰場風起云涌、黑云壓城,敵后戰場同樣波云詭譎、暗流涌動。
韓天齊已經通過化裝逃出了雁門關,直奔漠北王庭而去。
就在他前腳離開雁門關不到半天后,凌晨也帶著陳嘯和段平到達了雁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