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女人不動聲色的思量著,這次的參賽選手中,也就只有顧岳能讓她高看一眼了。
從其他玩家到現在的表現來看,要么腦子蠢,要么實力弱,基本翻不出什么大風浪。
想到這,七號將眼神移向了娃娃,有些蠢蠢欲動,
但這個念頭僅僅動了一瞬,就被她按下來了。
還是...再觀望一下吧。
有一部分玩家剛恢復完能力,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的具體水平,保不準就有黑馬出現。
現在將錦囊用在顧岳身上,變數有些大。
而且就算要對顧岳用...也要找個能一舉中第的好機會吧?
錦囊給出的只是線索,用得好的話,一句話就能將顧岳找出來。
可用得不好的話,也許只能得到一個不痛不癢的答案。
想到這女人的眼神反而淡然了,不著急。
真正的獵手,是會懂得蟄伏起來的。
游戲說的明明白白【不惜一切代價活到最后】,這場游戲的贏家,只會有一個。
走著瞧吧。
七號垂下了頭,不再將心思放到顧岳身上,而是學著這些原住民一樣,害怕的瑟瑟發抖。
將自己隱藏起來,等待著游戲推進下一步劇情。
原本焦灼的空氣驟然安靜了下來,無論是原住民還是玩家,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初冬的寒風異常冰冷,犯人們被凍得瑟瑟發抖。
顧岳也同樣打著哆嗦。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體溫正在寒風中流逝,單薄的囚服,根本擋不住寒冷的侵蝕。
手腳早就冰涼了下來,顧岳只能拼命的蜷縮起身體,艱難的維持著核心的一點溫度。
但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單薄了,無論顧岳怎樣努力,還是能感覺到自己正在失溫。
手腳到已經失去知覺,凍得幾乎感知不到了。
就在這時,顧岳注意到自己的睫毛上,飄落了一抹白色。
寒冷讓顧岳的思維有些遲鈍,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這抹白色便緩緩融開了。
緊接著便是更多的雪白落下,顧岳不可置信的抬頭望去,瞳孔猛然一縮。
只見滿天飄落的雪花,如鵝毛般蜿蜒落下,只見入目之間,皆是輕柔的雪白。
白雪混雜在黑色的飛絮中,看起來有種夢幻的不真實感。
但顧岳卻沒有絲毫欣賞的心思。
下雪了。
在極低溫的環境下,下雪只會讓他們的處境,更加艱難。
顧岳忍不住身體的顫栗,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士兵們的方向看去。
只見他們穿著厚重暖和的軍裝,躲在遠處監視著這里,翻毛領的厚重披風,讓他們不懼嚴寒。
甚至有個別士兵,已經手捧熱水喝了起來。
絲毫沒有管這群犯人的意思。
顧岳心底往下沉了沉,看來這群士兵,是鐵了心要讓犯人們在這里,面對‘超自然’現象。
或是出于試驗的目的,又或是將犯人們當做了,供鬼怪殺戮的堅果盾墻。
這群士兵已然做好了,讓犯人們死掉的準備。
顧岳盯著士兵手中冒著熱氣的水,有些難耐的摩挲著,冷到麻木的手臂。
沒有炁流的保護,她的身體只是普通人。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死在這片雪地里。
顧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口鼻中呼出的熱氣,在冷空氣中飛快凝滯成霜。
血液也在被漸漸凝固,流動的越加阻塞緩慢,連帶著心臟似乎都跟著停跳了。
顧岳的世界只剩下寒冷。
眼見著鵝毛大雪紛紛落下,地上的積雪也越來越厚,顧岳開始感到倦怠,一種無與倫比的困意感席卷了她。
隨著眼皮越來越重,顧岳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顧岳強撐著半睜開眼皮,用意志告訴自己不能睡去,一旦失去意識,她說不定真的會死在這里。
必須要想辦法找回點溫度。
顧岳硬撐著打起精神,操控娃娃準備去做點什么。
砍點樹生幾堆火也好,或者將那些士兵都殺了離開原地也好,總而言之不能凍死在這。
可就在顧岳想要付諸行動的時候,怪事發生了。
冥冥之中像是有股力量,在阻止她做這一切。
一旦她有想做點什么,找回溫度的想法,那種困意就會直線上升,直達人類意志力極限,根本不是顧岳能夠控制的了的。
顧岳暗道不好,這股力量來的尤為古怪。
可即便心里已經敲響警鈴,身體的困倦還是無法阻擋,
恐怖的困意讓顧岳直翻白眼,腦袋一垂一垂的,搖搖晃晃即將倒下。
無論她再怎么咬舌頭,掐掌心都無濟于事。
最終還是在這股力量的磋磨下,徹底的昏死過去。
顧岳倒下的一瞬間,便察隱隱覺到一股暖意,突如其來的包裹著她。
熱氣緊緊裹著身體,熨燙著她已經被凍僵的思緒,整個人如同沐浴在暖陽里舒服極了。
顧岳迷迷糊糊的想著,她這是快死了么?
她以前在舊報紙上看到過,人在凍死前十有八九會出現全身溫暖,甚至發熱的表現。
但這只是大腦給人的錯覺,這意味著人的神經中樞系統,已經被凍得無法正常運作了。
是瀕死的表現。
這也是為什么,冬天路邊凍死的醉漢,十有八九會是光著身子的。
因為他們臨死前的感受不不是寒冷...而是渾身燥熱,需要脫衣服散熱。
這個現象被叫做‘反常脫衣現象’。
顧岳感受著這份溫暖的熱氣,暗自想著,是不是自己的大腦神經,已經被凍壞了。
可下一瞬,她就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不對。
這份暖意恰到好處,一點也不燥熱,就好像...在某個人的懷抱里一般。
意識也并沒有消散,而是在這份溫暖里逐漸往回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