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
夏雪。
沈巖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哪位?”一個女聲傳來,帶著明顯的疲憊和沙啞。
“你好,請問是夏雪女士嗎?”
“我是,你有什么事?”對方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我撿到一份名為‘破曉’的設計圖稿。”沈巖平靜地說。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死寂。
過了足足五秒鐘。
那個女聲再次響起,變得急切而顫抖。
“你!你在哪里?我馬上過來!”
“梧桐路,鳶尾咖啡館。”
“不要動!千萬不要動!我十分鐘就到!”
對方說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沈巖收起手機,重新走回咖啡館,還是坐在了原來的位置。
他給自己,又點了一杯咖啡。
不到十分鐘。
一輛出租車,在咖啡館門口急剎停下。
一個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的女人,從車上沖了下來。
她看上去三十歲左右,扎著一個簡單的馬尾,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鏡片下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寫滿了焦慮。
她沖進咖啡館,目光飛快地掃視著。
當她看到沈巖桌上的那個棕色紙筒時,她的腳步停住了。
她快步走了過來。
“先生,是您……是您撿到了我的東西嗎?”她喘著氣,聲音都在發抖。
“夏女士?”沈巖抬頭,看向她。
“對對對,我是夏雪!”
沈巖將紙筒,遞了過去。
“看看是不是你的。”
夏雪一把接過,幾乎是顫抖著打開檢查。
確認無誤后,她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抽空了力氣,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謝謝……太謝謝你了……真的……”她語無倫次,眼眶都紅了。
“這份圖紙……它比我的命還重要。”
她從隨身的包里,拿出錢包,抽出里面所有的現金,大概有兩三千塊。
“先生,這是酬金,我知道不多,但我現在……”
“不用了。”沈巖打斷了她,“請我喝杯咖啡就好。”
夏雪愣住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休閑裝,氣質沉穩,從容不迫。
他不像是個會為了兩千塊錢,特意打一通電話的人。
“你……”
“沈巖。”沈巖自我介紹道。
“沈先生,無論如何,這次真的太感謝您了。”夏雪定了定神,真誠地說道。
她招手叫來服務員,給沈巖續了杯,也給自己點了一杯。
“看你的樣子,這份圖紙,很重要?”沈巖像是隨口一問。
提到圖紙,夏雪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剛才的疲憊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狂熱的光芒。
“何止是重要。”她握緊了手里的紙筒,“它是我們整個團隊的心血,也是華國半導體行業的未來。”
她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力量。
“‘破曉’計劃,聽起來很宏大。”沈巖說。
“我們就是要讓華國的芯片,迎來自己的破曉。”夏雪的語氣里,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驕傲。
“可是據我所知,目前國內的半導體行業,無論是光刻技術還是EDA軟件,都受制于人。”沈巖的話,很平靜,卻很尖銳。
夏雪眼里的光,黯淡了幾分。
“是,你說的沒錯。”她苦笑了一下,“資金,設備,人才……我們什么都缺。”
“我們這個團隊,七八個人,都是從海外回來的。”
“我們放棄了國外的高薪和優渥的環境,就是想做一點自己的東西。”
“可回來之后才發現,太難了。”
“我們找了無數家投資機構,他們一聽我們要做底層架構的研發,連項目計劃書都懶得看。”
“他們只對短平快的項目感興趣,沒人愿意做這種投入巨大,回報周期又長的苦差事。”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失望和無奈。
“所以,你們現在,是自己湊錢在做?”沈巖問。
夏雪點了點頭。
“我們租了個小作坊,設備都是二手的,連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
“這張圖紙,是我們最新一代芯片架構的設計初稿,我本來是想拿去給一位前輩看看,尋求一些建議和支持,沒想到,把它弄丟了。”
“要是找不回來,我們這幾年的心血,就全完了。”
說到這里,她又一次看向沈巖,眼神里充滿了感激。
“沈先生,你是個好人。”
“我不是好人。”沈巖搖了搖頭,“我只是個商人。”
夏雪一愣。
“雅努斯,聽說過嗎?”沈巖問道。
夏雪的眼睛,猛地睜大了。
“我是它的老板。”
夏雪徹底怔住了。
她看著沈巖,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雅努斯’的橫空出世,對于她們這些搞尖端技術研發的人來說,不亞于一場地震。
那意味著,背后有一個擁有恐怖技術實力和雄厚資本的實體。
而這個實體的老板,現在就坐在她的對面。
為了兩千塊的酬金,撿了她的圖紙?
她不是傻子。
她瞬間明白了什么。
“沈總……您……”
“我對‘破曉’項目,很感興趣。”沈巖直接切入了主題。
“我不僅可以為你們提供資金,設備,實驗室。”
“我還可以,為你們提供‘雅努斯’的算力支持。”
沈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顆重磅炸彈,在夏雪的心里炸開。
資金!
設備!
實驗室!
還有‘雅努斯’的算力!
對于芯片設計這種需要海量數據運算的領域來說,‘雅努斯’的算力支持,意味著什么,她比誰都清楚。
那將讓他們的研發效率,提升百倍,千倍!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沈總,您……您說的是真的?”
“我從不開玩笑。”沈巖看著她,“我要的,是整個團隊。”
“我要你們,并入星辰科技,成立一個獨立的半導體事業部。”
“你們將擁有獨立的研發權,和不受上限的經費支持。”
“我只有一個要求。”
“三年之內,我要看到華國自己的高端芯片,出現在市場上。”
沈巖的條件,霸道,直接。
卻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夏雪的心,在劇烈地跳動。
她夢寐以求的一切,現在就擺在了她的面前。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