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馮遠山撓了撓頭，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您上次走后沒幾天，這幫人就自己找上門來了，說之前是他們有眼不識泰山，想在這里找點活干，將功補過。”
“我開始還怕他們是來搗亂的，就沒搭理。”
“誰知道他們也不走，就在工地門口蹲著。后來陳武，就是那個陳總，親自過來賠禮道歉，還送來了一批最好的建材，指名道姓要給您賠罪。”
“我看那陳總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就試著讓虎哥他們干點雜活。”
馮遠山說到這里，嘖嘖稱奇。
“您猜怎么著？這幫人，干起活來，一個比一個賣力，還不怕苦不怕累，什么臟活重活都搶著干，比我手下有些老油條都利索。”
“有了這批生力軍，我們的進度，自然就坐著火箭往上躥了。”
沈巖看著遠處那個揮汗如雨的虎哥，若有所思。
看來，上次對梅槿寧的敲打，效果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這是怕了。
怕他秋后算賬，所以用這種方式，主動示好。
也算是個意外之喜。
“質量方面，沒問題吧？”沈巖最關心的是這個。
“您放心！”馮遠山拍著胸脯保證，“我親自盯著呢，誰敢在您的工程上偷工減料，我第一個把他腿打斷！”
沈巖點了點頭。
“那就好。”
“照這個速度，一個月內，第一期工程就能交付使用了。”
“那太好了！”馮遠山一臉喜色，“正好，雅努斯項目組那幫大神，也能早點搬過來。”
沈巖在工地里視察了一圈，確認所有細節都符合最高標準后，才離開。
既然T市這邊暫時不需要他操心，倒是空出了一兩天的閑暇。
他坐在返回海市的車上，閉目養神。
腦海中，卻悄然浮現出今天一早，系統響起的那道每日情報的提示音。
【叮！中級財富情報！】
【情報名稱：瓦城之夜】
【地點：A洲，卡蘭邦，瓦城地下交易市場】
【情報內容：三日后，傳奇礦主帕西，將在此秘密拍賣一塊他私藏多年的絕品翡翠原石。該原石被命名為‘血美人’，重達三十公斤，根據多普勒光纖探測，內部極有可能存在滿色帝王綠，價值難以估量。】
【情報分析：帕西近期資金鏈斷裂，急需現金周轉，此為千載難逢的機會。】
賭石。
沈巖的指節，在膝蓋上輕輕敲擊著。
A洲，卡蘭邦。
那是個出了名混亂，卻也遍地黃金的地方。
三日后。
時間上，倒是來得及。
快去快回，正好能趕上“破曉”團隊搬遷。
他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帝王綠。
這種級別的翡翠，可遇不可求。
不僅僅是財富，更是頂級的社交名片。
對公司未來的布局，或許有他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
“沈總。”
“幫我訂一張最快去A洲卡蘭邦的機票。”
“另外，以我的名義，往S國銀行的一個匿名賬戶里，轉入五億美金。”
沈巖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的，沈總。”助理沒有任何疑問，立刻開始執行。
掛斷電話，沈巖靠在座椅上，望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
瓦城。
血美人。
他來了。
飛機降落在瓦城機場。
一股混雜著塵土、香料和劣質燃油味道的熱浪撲面而來。
這里是A洲著名的三不管地帶。
混亂，也意味著機遇。
沈巖走出機場，直接上了一輛早就等候在外的黑色越野車。
司機是個沉默的本地人，黝黑的皮膚，眼神警惕。
“金三角大酒店。”沈巖用流利的本地語說道。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一腳油門踩下，車子匯入了混亂的車流。
酒店是此地為數不多的五星級，安保措施做得最好。
沈巖沒在前臺停留，通過專屬通道直接進入了頂層的總統套房。
房間的落地窗外，是瓦城雜亂無章的城市景觀。
他沒有欣賞風景的打算。
放下行李，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經理，是我。”
“東西準備好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沈先生，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交接。”
半小時后，S國銀行瓦城分行的經理，親自帶著兩名佩槍的安保人員，出現在了沈巖的套房門口。
經理是個白人，叫漢斯，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
“沈先生，您要的三億美金，全在這里了。”
他示意安保人員打開他們帶來的六個特制合金手提箱。
箱子打開的瞬間，整齊碼放的嶄新美鈔，在房間的燈光下泛著幽綠的光。
那種視覺沖擊力，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人呼吸停滯。
漢斯悄悄觀察著沈巖的表情。
然而，沈巖的臉上，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他只是隨手拿起一沓，指尖捻過，確認了真偽。
“辛苦了。”
他淡淡地說道，仿佛這只是三億的游戲幣。
漢斯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接待過無數豪客，但像眼前這個年輕人一樣，面對如此巨額的現金還能面不改色的，他是第一次見。
“系統提示得沒錯，帕西這種亡命徒，只信現金。”
沈巖在心里默念一句。
送走銀行的人，沈巖將六個箱子推進了臥室的保險庫。
他看了看時間。
夜幕，快要降臨了。
真正的瓦城，在夜晚才會蘇醒。
晚上九點。
沈巖換上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色休閑裝，獨自一人走出了酒店。
他沒有帶任何保鏢。
在瓦城這種地方，保鏢越多，目標就越大。
他沿著一條地圖上沒有標注的小路，七拐八繞，走進了一條被稱為“龍石巷”的后街。
這里就是瓦城的地下原石交易市場。
巷子口，有兩個叼著煙的壯漢，眼神像鷹一樣掃視著每一個進來的人。
看到沈巖孤身一人，他們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沈巖神色自若，徑直走了進去。
巷子里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石屑粉塵和雪茄混合的古怪味道。
道路兩旁，隨地鋪著巨大的帆布。
帆布上，擺放著一塊塊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翡翠原石。
每一塊原石旁邊，都或坐或站著它的主人。
這些人，有的是胡子拉碴的礦工，有的是西裝革履的商人，還有一些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狠角色。
他們的眼神里，閃爍著同樣的東西。
貪婪，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