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最后一句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周啟明的腦海里炸響。
他徹底放棄了思考。
這個男人，不是在畫大餅。
他擁有著自己無法想象的資源和力量。
跟著他，自己的“行者”，真的能站起來！
“我同意！”周啟明幾乎是吼出來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讓‘行者’動起來，我這條命都是您的！”
壓抑了太久的委屈、不甘和絕望，在這一刻盡數化為滾燙的淚水。
一個三十多歲的七尺男兒，此刻哭得像個孩子。
沈巖沒有去安慰他，只是靜靜地等著他平復情緒。
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征服了眼前這個天才。
過了許久，周啟明才擦干眼淚，情緒穩定了下來。
他看著沈巖，鄭重地說道“沈先生，我愿意跟您干。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或者說，一個請求。”
“說。”
“在您注資之前，我希望您能幫我一個忙。”
周啟明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刻骨的恨意。
“我要一個人，身敗名裂。”
“哦？”沈巖來了興趣，“什么人？”
“高峻。我大學的同學，也是擎天實驗室最初的聯合創始人。”
陳光科心里一動，他記得資料里提過，擎天實驗室的核心成員背叛，就是指的這個人。
“他怎么了？”沈巖問。
“他偷走了我算法的早期版本！”周啟明捏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雖然那個版本有很多缺陷，但他利用這個版本，包裝了一個所謂的‘智能平衡系統’，賣給了深市一家叫‘未來先鋒’的科技公司。”
“他拿著賣技術的錢，成了‘未來先鋒’的股東和技術總監，而我，卻因為核心技術外泄，失去了所有投資人的信任！”
“最可恨的是，他反過來污蔑我，說我的完整版算法是剽竊他的概念，說我是個只會夸夸其談的騙子！”
“整個行業，都把我當成了一個笑話。”
周啟明的聲音里充滿了屈辱和憤怒。
“沈先生，錢我可以不要，股份我也可以減少，但我必須拿回屬于我的清白！”
“我要高峻，當著所有媒體的面，承認他是個無恥的小偷！”
這是一個關乎尊嚴的請求。
也是對他沈巖能力的一次終極考驗。
如果沈巖只是個有錢的商人，這件事會非常棘手，涉及到知識產權的糾紛，打起官司來曠日持久，而且未必能贏。
陳光科也皺起了眉，覺得這事不好辦。
沈巖聽完，卻只是淡淡一笑。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寧客，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精明的男人聲音，沈總，您吩咐。”
寧客，是沈巖在生意場上的人脈樞紐，黑白兩道，消息靈通。
“幫我查個人，高峻。還有一家公司，叫‘未來先鋒’。”
“我要他們所有見不得光的料，越黑越好。一個小時內，發到我郵箱。”
“好的沈總，沒問題。”
沈巖掛斷電話，整個過程不到三十秒。
他看著一臉愕然的周啟明，平靜地說道。
“一個小時后，你會看到你想要的。”
“至于公開道歉？”
沈巖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那只是他將要付出的，最微不足道的代價。”
沈巖的話音落下，實驗室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空氣中，只剩下老舊服務器風扇低沉的嗡鳴。
周啟明像一尊雕塑，愣愣地看著沈巖。
一個小時？
搞垮一個人，搞垮一家在深市小有名氣的科技公司，只需要一個小時？
這是商人，還是神仙？
旁邊的陳光科也是心頭狂跳。
他跟在沈巖身邊，見證了他從一無所有到東山再起，自以為已經習慣了沈巖的種種不可思議。
可今天這一幕，還是刷新了他的認知。
寧客這個人他知道，是沈巖在港島那邊就布下的一顆暗棋，專門處理一些臺面下的信息和人脈。
可這效率，也太嚇人了。
沈巖卻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隨意地拉過那張還算干凈的辦公椅坐下。
他沒有再看周啟明，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具冰冷的“行者一號”。
“周博士，跟我講講它的設計思路。”
沈巖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剛才那個電話只是叫了個外賣。
周啟明的大腦還有些宕機，下意識地就開始介紹。
“它的核心是‘小腦前庭模擬系統’，通過128個高精度傳感器實時捕捉姿態數據……”
時間，就在這一問一答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陳光科站在一旁，看著這兩個男人。
一個問得云淡風輕，卻句句切中要害。
一個答得越來越激動，仿佛找到了唯一的知音。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見證了一個新時代的開端。
叮咚。
一聲輕響，打破了實驗室的寧靜。
是沈巖手機的提示音。
時間，剛好過去了五十八分鐘。
周啟明的聲音戛然而止，呼吸都停滯了。
陳光科也瞬間繃緊了神經。
沈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然后手指輕點幾下。
“你的郵箱。”他對周啟明說。
周啟明猛地驚醒，手忙腳亂地沖到自己那臺積灰的電腦前。
他甚至因為太過激動，密碼都輸錯了一次。
當郵箱界面終于刷新出來時，一封來自陌生地址的新郵件，靜靜地躺在收件箱的最上方。
發件人：N。
郵件標題：【您要的東西】。
附件是一個加密壓縮包，名字叫做“先鋒的末日”。
周啟明的手指懸在鼠標上，微微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點開了附件。
解壓密碼是郵件正文里的一串數字。
文件夾彈出的瞬間，周啟明的眼睛驟然瞪大。
里面不是一份文件，而是分門別類，整理得清清楚楚的數十個子文件夾。
【高峻個人財務漏洞】
【高峻與未來先鋒多名高管不正當關系錄音】
【高峻挪用公款賭博證據鏈】
【未來先鋒A輪融資數據造假實錄】
【“智能平衡系統”項目早期BUG導致用戶摔傷封口協議】
【未來先鋒偷稅漏稅詳細賬目】
……
每一條，都觸目驚心。
每一份文件，都足以將高峻和“未來先鋒”送進地獄。
這已經不是商業上的黑料了，這是赤裸裸的犯罪證據。
寧客不僅查了，甚至把所有證據鏈都整理得明明白白，連辯護律師的路都給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