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你盯著,我們這就去。”
兵分兩路,趙公子留在這,其他人快速去找慶寧各大商會拿錢。
沒錯,就是拿錢。
為什么很少聽說盛朝勛貴子弟,強取豪奪?
他們善良,家教好?
扯淡。
除卻一些的的確確家風嚴謹的家族,其他人其實壓根不在意這些凡俗金銀。
因為壓根不需要。
他們的名帖,就是比金票銀證更有用的東西,拿到哪里,都能換銀子。
只有牽涉修行所需的東西,才會需要他們用心。
金銀?
對于他們這些頂級的勛貴子弟來講,只要家族在大盛朝廷的權勢還在,只要家中長輩還是大權在握,擔任要職,只要權力接替還在平順進行。
所謂金銀富貴,便永遠只是一個數字。
“啪!”
黃達一開驚堂木,怒喝道:“打開三門,本官今日公審!”
一道道府衙大門被打開,顯然是任由百姓進出,參與圍觀。
趙公子見此,眉頭頓時皺起,看著身邊壯著膽子開始進去的百姓,沉默片刻,亦是邁步走了進去。
接下來審案流程根本沒有什么好講。
苦主當面,人證物證俱全,壓根由不得半點狡辯。
其實這一大家子人,讓他們去罵街能給你罵出花樣,可要是公堂辯證,那就是高看他們了。
不到一個時辰,所有人身上便都加了重罪。
在黃達有意從重從嚴的判罰下,滿門皆斬都湊夠了仨。
其中最狠的就是那個少年,被判的是五馬分尸,其他人最低都是斬首起步,包括那些婦人,連一個能留全尸的絞刑都沒有。
“判決已下!即刻行刑!”
黃達抽出堂令牌子,重重扔出去。
“不能啊!”
“不可能啊……”
“你怎么能這樣?不怕我侄子回來找你麻煩嗎?”
“不服啊!”
“冤枉啊,我沒有做過,我只是,我只是……”
有人驚怒,有人后悔,有人求饒,有人還在叫囂。
真是應了那一句,刀架在脖子上,才知道怕。
可即使如此,還是有幾個不信自己會死,依舊在叫囂大喊。
“帶出去,行刑!”
黃達怒喝一聲。
吳青當即帶人就要上前。
那些苦主以及旁邊的圍觀百姓,茫然看著這一幕。
真……真成了?
“等等!”
趙公子身邊護衛擠開人群,沉聲道:“大盛律,功臣之家有罪,當從輕處置,還可用銀贖其罪!你的判罰也不對,每一條都沒有從輕,乃是從嚴從重!
此舉有違大盛律!”
黃達理也不理,再次怒吼,“堂下差役何在!帶出去,不必去往城外,就在公堂之外,行刑!”
“是!”
吳青不再遲疑,帶著手下拎著一個個陳家人去往府外。
很快,一個個劊子手手持鋼刀肅立,顯然是早就安排好了,另外還有五匹健馬被差役牽來。
見到這一幕,陳家眾人紛紛開始泣不成聲。
被嚇得走不動路的比比皆是。
唯有那個少年紅著眼,蠻橫掙扎著架著自己的差役,“我是冠軍侯親族!我是他堂弟!我是侯府的人!你們這是在找死!姓黃的,冠軍侯不會放過你的!”
一個個人被壓在地上。
一柄柄鋼刀被高高揚起。
趙公子見此一幕,心中大驚失色,看著隨著差役走出來的黃達,咬牙道:“你瘋了!如此行事,簡直聞所未聞!你這是私刑!有違盛律!”
“斬!”
黃達理也不理,怒喝出聲。
“等等!”
趙公子怒喝一聲,“攔下他們!”
身旁護衛沒有絲毫遲疑,當即出手,真氣鼓蕩之下,一些凡俗劊子手如何能抵擋。
“放肆!”
黃達怒斥道:“你是要劫法場嗎?”
“是制止不法亂刑!”
趙公子咬牙道:“我出錢,出贖罪銀!”
“銀子呢?!”
黃達終于暴露自己頂著壓力也要重判的真相,“五馬分尸五十萬兩可得全尸,斬首一萬兩可活命,你想替他們交贖罪銀,拿出百萬兩再談!”
“百萬?你瘋了,他們難道刺王殺駕了不成?”
“這是本官公堂,如何判罰由不得你!拿不出錢,就休怪本官行刑,來人吶,繼續!”
“等等……”
趙公子咬牙,從懷里拿出一枚赤紅寶珠,“此物價值何止百萬,我先用此物相抵。”
“慶寧府不是當鋪,只要現銀!”
黃達冷笑一聲,再次催促手下,“吳青,你親自上,速速行刑!”
“遵令!”
吳青大手一揮,惡狠狠瞪了眼自己手下,從地上拾起鋼刀就要上前。
見那幾個護衛還想再動,黃達怒喝道:“先前一次,全當你家公子無知,再敢亂來,爾等就是劫法場了!給本官讓開!”
那幾名護衛遲疑片刻,看向自家公子。
只見對方緩緩收起寶珠,冷笑道:“黃大人,晚了,銀子來了。”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街頭,一群商人滿臉諂媚的跟在幾個男女身后,身后是無數家仆抬著的箱子,懷中更是藏不住的銀票露出。
“事情有變,那邊需要百萬兩。”
趙公子身邊護衛迅速上前,低聲道:“可有準備好?”
鵝黃裙女子瞥了眼身后銀箱,厭惡道:“十萬百萬,有何區別,一堆俗物而已,正巧長運樓的人在慶寧,周樓主?”
“小姐說的是,在下帶人要在慶年建分樓,正好有百萬之數,能給小姐用,能救冠軍侯的親族,乃是榮幸。”
黃臉武服漢子恭敬開口。
見他如此恭敬,鵝黃裙女子這才滿意點頭,“倒也懂事,日后我家的貨物,可以交給你長運樓一部分來運。”
黃臉武服漢子眼中閃過狂喜,連連彎身感謝。
“哼,這黃書呆這下真是玩砸了,仗著幾分書生意氣就想亂來,結果人都得罪了,事情也沒辦成,里外不是人!”
“若是成了,說不得會有哪個閣老替他說一句,倒也不至于丟官,可現在……”
“空有意氣,卻無能力,難成事。”
“他的官途,到此為止了。”
幾人正說著,忽然看到旁邊茶樓下,出現一隊巡檢司的人,身著武服,腰佩長刀,兩列而出。
正對法場,當中還擺下一個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