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jì)時21天·風(fēng)把晚安吹成口琴】
01:21
貓先醒,用胡須戳她下巴,像按鬧鐘。
林綿睜眼,屋里沒開燈,卻亮著一條“河”——
床頭到門口,灑滿銀色瓜子,一粒挨著一粒,彎成月牙。
她赤腳踩,瓜子“咔啦”裂,跳出橘色小紙條,卷成彈簧,蹦到手背:
“21天后,這些瓜子殼會吹出口琴,先撿21粒,含嘴里練練。”
她笑,真撿21粒,放掌心,像捧一把碎月。
貓伸爪撥,瓜子滾下地,發(fā)出“叮叮”輕響,竟連成前奏,《小星星》的調(diào)子,跑一半就笑場。
02:21
窗外起風(fēng),風(fēng)里有口琴味,像誰把薄荷糖放在鐵片上烤。
她探頭,看見21只紅色風(fēng)箏排成隊(duì),尾巴拴在對面陽臺,線被風(fēng)拉得筆直,像21根烤面條。
風(fēng)箏面畫橘子瓣,瓣里寫號碼:1、2、3……21。
第21號風(fēng)箏最大,肚子鼓成圓燈,燈里晃一個人影——霍星瀾,他在打手電,光一明一暗,像對她說:下來。
03:21
她抱貓下樓,穿拖鞋,左腳那只掉底,啪嗒啪嗒,給夜打拍子。
門口停一輛小三輪,車斗裝21口空玻璃罐,罐口蓋樹葉,葉上露水滾來滾去,像排隊(duì)珍珠。
車把掛一紙牌:
“賣風(fēng),一元一口,自帶罐子半價。”
她沒零錢,掏出口袋那21粒瓜子,當(dāng)硬幣放車板,叮叮當(dāng)當(dāng),好聽。
賣風(fēng)人是個老奶奶,發(fā)髻插橘子皮,一笑,皺紋里夾月光。
老奶奶收瓜子,遞她一只癟口琴,口琴用瓜子殼粘成,殼縫涂蜂蜜,亮晶晶。
“吹21下,風(fēng)就跟你回家。”
林綿吹——
1、2、3……21。
每吹一下,就有瓜子殼飛出去,變成透明小風(fēng)車,落在她發(fā)梢,轉(zhuǎn)呀轉(zhuǎn)。
第21下,老奶奶把三輪車一掀,21口玻璃罐“嘩啦”滾,罐口對風(fēng),風(fēng)“嗖”地鉆進(jìn)去,像貓鉆被窩。
老奶奶拍拍手,車斗空了,對她眨眼:“風(fēng)存好了,21天后,你打開,讓生日先喘口氣。”
04:21
她抱罐子回電梯,貓蹲罐頂,尾巴掃她鼻尖,癢出噴嚏。
電梯按鈕板,21層按鈕亮著,明明最高25,卻多出21,像調(diào)皮。
她按,電梯“哼哧哼哧”爬,門開——
樓頂變草地,草尖全插牙簽,牙簽挑橘子皮,皮剪成小人,21個,排圓圈,中間留空位,像等她跳鍋莊。
她踩進(jìn)去,草“沙沙”說悄悄話,21個小橘人伸手拉她裙角,一齊轉(zhuǎn)圈。
轉(zhuǎn)到第21圈,草地下陷,變成滑梯,她“咻”地滑下,落入一張吊床,吊床用21根風(fēng)箏線織,軟得像云。
貓跟著滑,四腳朝天,掉她肚子,砸出“喵”一聲長嘆。
05:21
吊床懸在半空,底下是城市燈火,一盞盞,像撒落的橘子糖。
她晃腿,腳踝那串鈴鐺“叮”響21下,風(fēng)箏線就縮短一截,吊床慢慢降,降到最后一家亮燈的屋頂。
屋頂鋪21塊瓷磚,瓷磚畫格子,從1到21,像跳房子。
她跳,單腳,左腳拖鞋早掉,腳底貼瓷磚,冰涼,卻帶著甜味——原來瓷磚涂了薄蜂蜜,粘腳底,踩哪格,哪格就亮起橘小燈。
跳到21,瓷磚“咔”裂,升起一只熱氣球,球膽用橘色垃圾袋拼,底下吊一只紙籃,籃沿寫:
“上車,21分鐘后,風(fēng)會帶你回家。”
她抱貓進(jìn)籃,熱氣球不喝火,只喝風(fēng),21口玻璃罐自動排成隊(duì),把罐蓋擰開,風(fēng)“呼”地跑出,推球升空。
06:21
天快亮,東邊翻魚肚白,城市在腳下縮成橘子蛋糕。
熱氣球升到21層樓高,停住,籃底掉出21顆花生,花生殼畫笑臉,落地前,傘兵一樣撐開小降落傘,飄向21家窗口。
她探頭,看見那些窗口接連亮起燈,有人揉眼,有人抱娃,有人沖她揮手,像提前收到早安。
貓尾巴掃她臉,癢,她笑,笑出白霧,霧被風(fēng)剪成21片,貼夜空,像補(bǔ)丁。
07:21
熱氣球自動放氣,慢慢降回她家陽臺,籃底“噗”變成一塊抹布,抹布印21只貓爪,像她家的貓連夜加班。
她進(jìn)屋,把21口玻璃罐排窗臺,罐口對晨風(fēng),風(fēng)“叮”地進(jìn)去,像回家。
貓?zhí)险眍^,四腳揣肚,打呼,呼節(jié)奏21下,停一下,再繼續(xù),像給夢標(biāo)頁碼。
08:21
她刷牙,滿嘴泡,鏡子里,額頭貼一粒瓜子殼,殼里寫:
“21分鐘后,樓下有快遞,簽收人:風(fēng)。”
她笑,吐沫,殼被水沖走,旋進(jìn)下水道,像去傳口信。
09:21
真有人按門鈴,開門,快遞小哥遞一只紙盒,盒面畫21只口琴,排成愛心。
打開——
21根吸管,每根21厘米,吸管壁夾橘子絲,一咬,甜出汁。
說明書:
“今天別用杯子,直接對風(fēng)喝,喝21口,風(fēng)會回送你21個嗝。”
她站陽臺,舉吸管,對風(fēng)吸——
1、2、3……21。
風(fēng)“呼嚕”進(jìn)肚,她打21個嗝,每個嗝帶一片橘子云,飄窗外,排成一行:
“倒計(jì)時21天,風(fēng)已簽收。”
10:21
上班路上,她踩21塊影子,每塊影子屬于不同的人,被她踩到,就亮一下,像腳底帶電。
第21塊影子是霍星瀾的,他站在路口,影子被她踩亮,人就笑,笑里21顆牙全出勤。
他遞她一只紙袋,袋口折21下,像百褶裙。
打開——
21片吐司,吐司用橘子汁烤,表面焦出21個小洞,洞排成貓臉。
“午餐,”他說,“21分鐘后,吐司會變口琴,記得拍照。”
她咬一片,齒痕嵌貓臉,像給貓戴口罩。
11:21
公司前臺,妹妹戴21個發(fā)卡,發(fā)卡夾橘子皮,一走,皮碰皮,“沙沙”響,像小型 wind chime。
妹妹遞她一張打卡表,表上21格,每格畫一張笑臉,從哭到笑,逐級進(jìn)化。
“今天不刷卡,改刷笑,”妹妹說,“笑滿21格,下班門自動開。”
她笑,一笑,格口亮,21格亮完,正好21秒,門“叮”一聲,像被笑說服。
12:21
午休,行政發(fā)“橘子口琴餐”,餐盒21格,每格裝一塊口琴糖,糖片薄,能吹出音。
她吹21下,音連起來,是《小星星》前21秒,跑調(diào)到可愛,同事笑倒,笑聲把屋頂抬高一寸。
13:21
她收到快遞,一只橘色小沙錘,錘里21顆橘子籽,搖一下,“沙沙”像雨。
說明書:
“21分鐘后,沙錘會開花,花謝結(jié)21顆小橘子,留到生日,當(dāng)禮炮。”
她搖,數(shù)到21,沙錘柄真冒綠芽,芽卷成問號,像在問:
“21天后,你準(zhǔn)備好了嗎?”
14:21
沈歸上天臺,手里21只氣球,氣球畫睡姿,從打哈欠到打呼嚕,表情齊全。
“比賽,”他說,“21分鐘內(nèi),誰把氣球拍上天21次,誰就能帶走全部夢。”
她拍,左手右手輪流,氣球21上21下,像練排球,最后一拍,氣球集體爆炸,爆出21張睡眠面膜,面膜飄她臉,貼成一整套“晚安”。
15:21
公司停電21秒,黑暗里,有人把21顆夜光豆拋空中,豆子連成一條虛線,指向茶水間。
她跟著走,茶水間門開,21只紙杯倒吊,杯底點(diǎn)蠟燭,燭火橘,像21顆小夕陽。
杯下吊21顆糖,糖紙寫:
“21秒后,電來,糖落,張嘴。”
電“啪”恢復(fù),糖真掉,她張嘴接21顆,腮幫鼓成倉鼠,咀嚼聲“沙沙”,像風(fēng)在口琴里打滾。
16:21
她請假,去幼兒園,當(dāng)“21分鐘口琴姐姐”。
21個小朋友排排坐,她發(fā)21只橘子皮口琴,教吹《小星星》,吹到21秒,全體換氣,像小魚吐泡。
小朋友把口琴舉頭頂,拼成一只大橘子,齊喊:
“姐姐,21天后,生日先快樂!”
她眼眶熱,被21只小肉手抱住,像掉進(jìn)暖爐。
17:21
返程路口,霍星瀾支小攤,招牌:
“21秒橘味口琴”,爐網(wǎng)是橘子形,烤21片橘子皮,皮上刷蜂蜜。
“橘子皮能吹?”她笑。
“烤完就是口琴片,”他拿鏟子翻,“21秒后,甜到卷曲。”
皮卷成卷,放她掌心,她吹,真吹響,音飄21米,落在風(fēng)里,風(fēng)回贈21朵橘云,云拼字:
“倒計(jì)時20天,晚安提前。”
18:21
他們放河燈,用橘子殼當(dāng)船,21只,排成箭頭,指向下游。
燈船漂遠(yuǎn),像給黑夜指了一條路。
霍星瀾拿相機(jī),拍21張連拍,每張燈船都亮,拼成動圖,發(fā)她微信:
“21天后,把這些亮晶晶連起來,就是生日序曲。”
19:21
回家,電梯只停單數(shù)層,21被跳過,他們走樓梯,數(shù)到21層,正好21步,一步放一只橘子口琴,口琴貼臺階,風(fēng)一過,“叮”成一片。
門口,貓蹲坐,尾巴掃過21片橘子形落葉,落葉排字:
“歡迎回家,夢已就位。”
20:21
洗澡,浴缸水面漂21只橘子形蠟燭,排成“Z”,像甜味的蛇。
她躺進(jìn)去,蠟燭圍著她轉(zhuǎn),水溫?zé)幔灉I滴水面,凝成橘色小圓片,她撈一片貼手腕,像給脈搏蓋章。
21:21
客廳,霍星瀾把舊鐵桶倒扣,桶底放21顆玻璃珠,珠里封橘瓣,他拿筷子敲桶,玻璃珠撞,“叮叮”成節(jié)奏。
“21天后,”他說,“這些珠子會串成風(fēng)鈴,掛你窗前,風(fēng)一經(jīng)過,就喊你起床。”
22:21
她上床,貓壓腳,隨身聽放最后一段——
是21個朋友輪流說“生日先快樂”,聲音疊成合唱,像提前排練的驚喜。
霍星瀾站在門口,把燈關(guān)到只剩一條縫,縫隙里他晃小鈴鐺,腳腕那一只,“叮”一聲,像給黑夜簽收。
“睡吧,”他說,“21天后,鈴會換成禮炮,口琴會換成海,現(xiàn)在先攢夢。”
23:21
窗外,第21盞路燈閃了閃,像回應(yīng)她的眨眼。
林綿把被子拉到下巴,懷里抱21口玻璃罐,風(fēng)在罐里“沙沙”數(shù)心跳,數(shù)到21,停住,像有人關(guān)掉開關(guān),世界瞬間靜音。
——第51日完,倒計(jì)時21天,風(fēng)已滿倉,口琴已就位,甜正在路上,踮腳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