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思縝密程度,怕是年將軍也有所提點吧,單是年三小姐怕是沒有這般的腦子了。
“不錯,你說的有理,這確實是年翩翩尋找靠山最直接快捷的辦法,看來明天,我們有好戲要看了。”景深對著云無憂說道。
云無憂點了點頭,現在她居然開始期待這出戲的上演了。
云無憂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從抗拒前往游園會,到現在期待游園會上會發生什么事情,原來只用了這么點時間不到,這到底應該怪自己好奇心太強,還是說這本就一出好戲呢,現在云無憂覺得,如果錯過了這場戲,她一定會遺憾的。
“只是這件事你覺得會有其他人知情嗎?這年家有著年將軍的襯托還不夠嗎?難道還要再去尋找別的依附嗎?年將軍可是功名蓋世,現在朝野之上有哪些大臣能比得過年將軍?想不到這個年翩翩還就是不知足,招惹一個不成還要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云無憂不是很懂朝中的事情。覺得這件事實在是過于離譜了,她真的都不知道是應該說這個年翩翩是希望年家有更加長遠的發展還是說她過于不知足,鋌而走險確實高收益,但是這件事一旦被查出來,那豈不是給自己的家族帶來滅頂之災嗎?
“正常,人都是不知足的,年三小姐一定是之前在一些事情上嘗到了甜頭,才會在最近如此的追究攀榮附貴,當楚王拒絕了她以后,或許她意識到這個辦法不行,于是退而求其次尋找著更加收益快的方法。”
景深在宮里呆了這么多年,也看到了很多為了榮華富貴就毫無底線的女人,說實話,他可以理解那些家境貧寒又不得不入宮的女子,因為對她們來說,做一個宮女如果稍有不慎就會被砍頭,還不如爬上龍床當個娘娘活得自在。
就算是這后宮里少不了明爭暗斗,但是當娘娘也至少風光了幾天,如果做一輩子奴才,就只有給人當棋子的份,可惜想通這個道理的并不多,每天都在有奴才因為主子的一些計劃而喪生,只是這小三小姐確實有些過于不知足了,以年家現在的勢力,完全可以保她此生衣食無憂,只是這年翩翩完全不自知,居然對付楚王不行又看上了寧王,真的是一次失敗了就等第二次。
只是這貪婪的人終歸是沒有好下場的。
“那你說,現在我們應該怎么辦才好?”云無憂對著景深問道。
現在距離游園會還有些時日,也不知道這個年翩翩有沒有拿到暖情藥,若是已經拿到手了,那這寧王可就真的難逃一劫了,也不知道要被年翩翩坑害到什么地步。
“沒什么怎么辦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我今日來了也算是打擾了,感謝郡主和云老爺的盛情款待,日后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回請二位。”景深看著時候也不早了,于是向云震和云無憂簡單道謝后便離開了云府。
一路上景深都在思索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總覺得這件事一定還有個套在等著他,只是現在自己手上的證據還不夠,到底還缺了什么讓這件事變得順理成章呢?
另一邊,年府。
“我讓你給我找的東西都找到了嗎?”年翩翩欣賞著自己的指甲,對著身邊跪著的侍女問道。
“拿到了,小姐。”那人顫顫巍巍的遞上了暖情藥,一副十分害怕年翩翩的樣子,就算是跟了年翩翩這么多年,她也沒有打消心中的這份恐懼。
此侍女名喚流月,是年將軍當年誤殺了流月的父親,流月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原本年將軍看著這樣貌長得好看,便想著將其納為小妾,怎奈當初面夫人過于強悍,為了這件事尋死覓活得,年將軍便將這念頭打消了,只是留了她到自己的府上做丫鬟。
為了不讓年夫人再鬧便直接塞到了年翩翩的院子里,年夫人這才算是善罷甘休。
流月這么多年一直盡心盡力的侍奉著年翩翩,可年翩翩就是對她沒有半點感情,交代下去的事情辦成了就是應該的,辦不成就要挨打,這么多年,流月都是戰戰兢兢的過著,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年翩翩摘了腦袋。
可是無論做再多,當初的芥蒂始終是無法消散,可對于流月來說,這錯處也不能全歸罪于她啊。
“嗯,怎么樣?手腳還干凈嗎?沒人看見吧?”年翩翩端詳著自己手中的藥,心里似乎已經在計劃著什么,可是流月卻看不透她眸子里的神情,只能跪在地上顫抖著,心里想著如何回復。
流月畢竟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更何況她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呢,就去找地頭蛇要這種東西,現在回想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開口的。
“沒……沒有。拿到了……我就趕緊回來了。”流月斷斷續續的說道,其實她根本都沒注意周邊的環境,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十分丟臉,根本顧不上有沒有人,就趕緊離開了橋頭。
“那就好,我說你這么多年了,這習慣還改不掉嗎?我是老虎嗎?會吃了你還是會把你丟進河里?你說話能不能別這副模樣,看著我就心煩。”年翩翩也算是跟流月在一個屋檐下住了好幾年,這幾年流月每每見到她,就跟見了鬼一樣,話都說不利索。
“奴……奴婢知道了,如果小姐沒有什么事情,我就先下去了……”流月站了起來,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對著年翩翩說道,現在她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行,我記下了,此番你確實有功,日后我會給你補償的。”年翩翩對著流月揮了揮手,說道,心里想著,這個小東西辦事還是挺靠譜的,這樣看來以后可以多讓她去做這樣的事情,反正就算是被發現了也可以說是她想再次勾搭父親,才做出這腌臢之事,左右與自己都沒有關系。
流月走出了房門,心里藏著一肚子的委屈無法發泄,自己為什么做了這么多年,年翩翩就是不能對自己改觀,既然如此,自己為何還要在殺父仇人的屋檐下一直住著?
就這么想著流月的心中的憤恨越來越濃烈,一時間臉都有些扭曲了。
可就是這般憤恨,流月依舊什么也做不出來,她生性膽小懦弱,已經是這般的瑟縮習慣了。
既然她在這里這么不受待見,那還不如就一死了之了,想到這里,流月邁步往一口井邊走去,想著跳下去一死了之便算了。
可是看著那口枯井,流月又動搖了起來,若是自己就這般的死去,那所有的冤屈也就永遠的不會被人們發現,年三小姐的計謀那就當真是穩穩的扣在自己的頭上了。
想到這里,她又有些不甘心,可是淚水卻撲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流月,你在哪里做甚,快來幫忙,三小姐的衣服還沒有洗完呢,光顧著偷懶,也不看看我們的死活。”一個老麼麼看著流月就這么定定的站在那里,以為是趁機偷懶,趕忙吆喝著。
“哎,我來了。”聽到了吆喝聲,流月剛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轉身奔著吆喝的方向去了。
居然連跳井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年翩翩在屋內反復察看著這暖情藥,現在自己要有的全都有了,這寧王與她非親非故,自己年家又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就算是為了維護年家的面子,皇上知道這事定然也會偏袒年家,若是著寧王有些頭腦,順從的答應了,那自己以后完全可以為寧王在奪嫡的時候出上一份大大的力,若是真能成功,那自己不就是一國之母了么?
想到這里,年翩翩得意得笑了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鳳冠霞帔坐在寶座上協理六宮的樣子了。
“哼,楚王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得罪我年家,我看你以后手上還會不會有兵權,就算是皇上賞賜,也落不到你的手上!”
現在年翩翩想到這件事就來氣,不知道多少人擠破了頭想要入贅年家,她倒貼給楚王,楚王不僅不領情,還百般侮辱,現在看來,也是時候給他點顏色瞧瞧了。
年翩翩安排著游園會的相關事宜,這次雖然是借游園會設了個局,但也不能因此虧待了其他人。
這游園會是年家一手操辦,好與不好都是年家自己的問題,年翩翩自然不會讓外人說起年家的不適,想到這里,年翩翩差下人將院子細細的收拾了一番,然后又命家丁跳入池塘中,將那荷花的葉子擦的碧綠無比,對宴會上的菜肴更是一一核對,稍有欠缺就直接倒掉,浪費了無數的美味佳肴,惹得廚娘連連皺眉,但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府中的下人這里日幾乎都是在年翩翩的謾罵中度過的,個個苦不堪言。
眼看距離游園會的日子一天天的越來越近了,云無憂的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的,但是轉念想想,這年翩翩的目標又不是她,她只是去當個陪襯順便看戲的,這么想著,景深又來拜訪了。
“不好好學習武功,在這發什么呆呢?”景深一進門就看見了云無憂,因為云無憂想的有些認真,所以并沒有察覺景深得靠近,直到他開口才發現了人的存在,趕忙抬頭,就這么好巧不巧的撞上了景深堅實得胸膛,當下后退了幾步,瞬間就覺得臉頰滾燙滾燙。心里有一絲的慌亂,這個時候,他怎么跑來了?
反應了好一會兒,云無憂才算是回過神兒來了,有些不滿的沖著景深開了口。
“你不也是一樣,身為皇子,心里不裝著國事,沒事跑到我這里來做什么?”云無憂對著景深詫異的問道,這明日就是游園會了,這該安排的都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現在景深過來,難道是要給自己安排什么任務嗎?
“我昨晚想了想,加上我現在手上的證據,這件事已經勉強說得通了,我們之前的推理沒有錯,只是我們漏掉了最關鍵的一點,年家敢大辦游園會,說明這個年將軍是知情的,這樣一來,事情就立馬變得簡單了起來。”
景深說完話頓了頓,似乎在等著云無憂反應,可云無憂幾乎是在他停下來的第三秒,就已經反應過來了,迅速接過話茬說道:“那就更沒什么好說的了,年將軍知道這件事,一定也希望自己的背后有著皇室背景來給自己撐腰。”
云無憂心里想著,這還不容易嗎?現在是年家的所有人都在對寧王虎視眈眈的,也不知道寧王此番到底會遭遇什么。
“所以我們到底該采取什么樣的策略呢?難道我就這么看著自己的兄弟被年翩翩給利用了?”景深現在最擔心的不是別人,而是寧王。
一直以來他都十分注重兄弟情誼,寧王有難,他自然不能見死不救啊。
“沒事,我覺得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裝作什么也不知道,靜觀其變就好了,我倒是想看看年翩翩到底能玩出什么樣的花樣出來,她有計謀是嗎?那我們將計就計不就得了?”云無憂不以為然的說道。
她就不信,這個年翩翩的腦子能比她快?
“也是,現在我們也不能阻止游園會的發生,貿然跑去寧王府將事情告訴寧王定然會惹惱寧王,到時候年翩翩的把柄不就露不出來了么,明日你早些準備,我來接你,我們一道前去,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