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反應不像是一點感覺也沒,施向媛給沈佳玦遞了個眼色之后便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咱們有時間改日再約著出來玩。”
幾人一起坐了馬車回去,路上沈佳玦掀開一角車簾看著并列而行的馬車,又回過頭來跟沈佳琛問道:“我瞧著你對陸家姑娘的確不一般,怎么樣?到底需不需要我去幫你跟向媛問一問?”
沈佳琛卻只是閉著眼睛搖了搖頭,沈佳玦不死心,又跟著說了一句:“那你可別后悔,陸家姑娘這樣的你都看不上,那我看你這輩子就打光棍吧。”
沈佳琛睜了眼,扭頭朝側面看去,可并沒有掀開簾子,只是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不是看不上,只是……只是感覺上好像差了一點。”
沈佳玦撇了撇嘴:“什么叫差了一點,我瞧著可是哪哪都好,你就是事太多了。”
馬車里的對話是在第二日傳去施向媛那里的,彼時陸玖芝就坐在她的對面,施向媛將沈佳玦貼身小廝送來的信箋往陸玖芝面前一遞:“你瞧瞧吧,我倒是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陸玖芝看完,臉色白了白,隨后咬著唇道:“不喜歡便不喜歡吧,我做了那么多,也是沒有遺憾了。”
施向媛見她臉色不對,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嘿,你可別這么想,我瞧著他這話里話外的意思也沒有說不喜歡你,哎,要不我們去問問佳禾,他們畢竟是兄妹,若是佳禾說不行,那你再放棄也不遲。”
沈佳禾聽了兩人的來意,又看了看那封信箋,一時間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我這個二哥不常跟我們說心思,平日里給我的感覺,喜歡的應該就是玖芝這樣性子的姑娘,可他跟我大哥說這話,我也實在是看不懂了。”
“這樣吧,”為了不讓兩人失望而歸,沈佳禾還是答應道,“我去娘家幫你們走一趟,直接問問他的意思,放心,絕不說你們來過我這兒了。”
裴源下朝回來正好看見施家的馬車走遠,換了常服后區屋里見沈佳禾換了外出的衣服便問道:“是向媛又過來煩你了?這個點還出去?”
沈佳禾忍不住樂了:“你對著你這個表妹,倒是全然沒有好脾氣,今兒個她還真不是為了自己過來的,還是為了陸家的那位姑娘。”
為了陸玖芝和沈佳琛兩人的事情慫恿施母辦了一場詩會的事,裴源是知道一二的,此時揚了揚眉:“你這個二哥難道沒看上人家?”
沈佳禾正為這個犯愁,還想著要拉裴源一道去相府走一遭,便將施向媛送來的信箋給他看了一下:“連我都有些搞不懂我二哥了,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想的。”
裴源手指點著信箋,過了會跟沈佳禾建議道:“我記得相府后院子里這段時間花開的不錯,正好你二哥明日休沐,你就借著邀人賞花的名義,將向媛和陸姑娘一起約過去,不過要讓那陸姑娘明日學學向媛的打扮才好,只是不要太過。”
向媛的打扮?那樣活潑跳脫的性子當真適合文靜的陸姑娘?沈佳禾表示有些懷疑,可想一想沈佳琛的那個性子,自己即便是去了,想來也問不出什么,便決定照著裴源的方法先試一試。
翌日一早沈佳禾先是去了陸府去接陸玖芝,只是在出發之前她吩咐白英照著施向媛平日里的樣子好好給陸玖芝打扮了一番。
白英手巧,眼光也甚好,沒有原樣復制,只是比陸玖芝平日里粉粉嫩嫩的樣子張揚了一些。
沈佳禾看著也覺得好,陸玖芝平日里的妝容極淡,幾乎算是素顏,五官溫柔有余可看著又有些寡淡,今日不過是稍稍上了點明艷的胭脂,整個人都顯得生動立體起來。
施向媛在相府門前看見煥然一新的陸玖芝覺得既新奇又好看:“你要是常常這樣打扮,估計要跟你提親的得從你陸家大門一直排到城門口。”
陸玖芝拉著施向媛讓她小聲一點,又朝白英感激的笑了笑:“多虧了王妃和她的丫鬟,我自己照著鏡子也覺得十分喜歡,但是向媛你的話也太夸張了一些。”
沈佳琛見白英過來尋自己,只說沈佳禾今日無事回來看看,問他要不要去花園里坐一會,一起聊聊天,當下也沒多想,只囑咐小廝去廚房里備一些茶點,便跟著白英去了后花園。
等兩人走的近了,沈佳琛聽見花園那邊傳來幾聲銀鈴般的笑聲,不由皺眉問道:“佳禾還帶了別人回來?”
白英忙一臉抱歉的回道:“是奴婢疏忽了,王妃今日約了施姑娘和陸姑娘過來一道賞花,奴婢想著都是熟人,便沒有特意說明。”
沈佳琛本是扭頭就要回去,可剛抬起腳,又聽見身后傳來的說話聲,他豎起耳朵仔細分辨著里面的聲音那一句是陸家姑娘所說,鬼使神差的又轉回了身子。
白英也不說話,只跟著沈佳琛又湊近了一些,一叢茉莉將他們的身影擋住一大半,可對面兩個姑娘撲蝶的身影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陸玖芝平日多是待在房里,偶爾出來一時間玩的是不亦樂乎,連來相府的真正目的也給忘得一干二凈了,當下只想著將那只閃著藍光的鳳蝶給抓住。
沈佳琛就那樣看著,陽光下陸玖芝湛藍的裙袂也像是一只蝴蝶,蹁躚著飛進他的眼睛里:“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原來她活潑起來竟是如此可愛。”
白英捂著嘴偷笑一聲,見沈佳琛轉過了身子,又忙板著臉問道:“少爺,您說什么?”
身后的動靜小了許多,許是日頭大了,沈佳禾在招呼著她們去不遠處的亭子里,沈佳琛便吩咐道:“她們聊得怕是我插上不嘴,你去告知一聲,就說我有事先回書房了。”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白英便福了福身子,徑直去沈佳禾那邊回話去了。
沈佳禾還要趕回顯王府,臨走前便將白英聽見的那句話和下朝回來的沈佳玦提了提:“他能如此夸贊陸姑娘,怕是心里已經有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的了,我這就要回去了。”
沈佳玦皺眉想了半天,可他也沒什么好的辦法,雖說沈佳琛是他弟弟,可從小便比他還有注意,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將這事直接捅到父母面前。
沈母聽完所說倒是十分詫異:“你確定你說的是你弟弟?不是別家的孩子?”
沈佳玦一時樂了起來:“這孩兒還能搞錯嗎?他沒心上人的時候,您老跟著著急上火,現在有了,您又不相信了。他都夸人家姑娘可愛了,我估計著八九不離十,你們二老看著辦吧。”
沈母哎呦一聲也跟著笑了起來:“他這么個木頭,我還真擔心他這輩子要打光棍,沒想到也能有姑娘跟他看對眼,只是不知道這陸家的姑娘人品性子如何?”
“佳琛看上的孩子必不會差,何況我和陸尚書同朝為官,對陸家也有一二分的了解,絕不是那種人品下乘的人家。”沈相捋著胡子道。
說到這沈母也若有所思道:“這么說來我倒是也知道那陸氏,她在官家女眷的圈子里風評也是一直都好,好多人家的主母都鬧著要跟她學習子女教養的問題呢,這樣說來這姑娘也讓人放心,只是不知佳琛到底是何想法。”
沈相不以為然道:“何必顧忌這許多,直接將人喊過來一問便知。”
沈佳琛沒想到自己的事情這么快便傳到了父母的耳中,跟著小廝一路來到廳堂后,見父母身旁站著的沈佳玦便什么都明白了。
聽完沈相的問話,當下也不準備將這事瞞著,便直接承認道:“孩兒覺得那陸家姑娘性格脾氣都很好,琴棋詩畫又是樣樣精通,孩兒十分喜歡她,還望父親母親成全。”
如此沈相和沈母的心思全都定了下來,沈相第二日早朝結束將陸尚書攔在了宮門口:“我那新得了一餅好茶,陸大人若是沒什么事,不如到寒舍去品一品如何?”
陸尚書和沈相私下里本沒有太多私交,這兩日他隱約從夫人那里聽來了不少女兒的小心思,如今見沈相相邀,心里也明白幾分,便拱了拱手道:“那下官就不客氣了。”
兩人在沈相的書房相對坐下,待小廝上過茶水離開后,沈相才直接開口道:“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這次喊陸大人過來實際上是想跟你談一談孩子們的事情。”
陸尚書放下杯盞:“沈大人請說。”
沈相提壺給陸尚書的杯盞添了一點茶水才繼續道:“我兒沈佳琛目前在翰林院做事,你也是知道一二的,前段時間我女兒出嫁,有幸在寒舍認識了令千金,后來在施夫人的詩會上又接觸了一二,心里甚是喜歡,老夫便想要替孩子問一問,令千金是否有了婚配?”
陸尚書一聽是沈佳琛,心里便歡喜了幾分,這個少年考試的文章當時還是他批閱的,是一個十分難得的人才,當下便帶樂笑色:“小女至今還未有過良配,聽相爺如此說,下官對他們倆的事情倒是也樂見其成。”
“陸大人如此說,我心里就安定了,陸大人也不必跟我還用朝廷上的那一套,以后兩家結為親家,那可就是正兒八經的一家人啊。如今知道了陸大人的心思,那后面我可就準備讓媒人上門去提親了。”沈相樂呵呵的。
沈佳玦外面回來,剛好在門口看見離開的戶部尚書,心里猜到了大致和沈佳琛的事情有關,忙一溜煙去了沈相的書房:“父親,二弟的事,你們是不是談的差不多了。”
沈相點點頭,看陸尚書的態度,對他這個二兒子還是十分滿意的。
沈佳玦又打聽道:“那談到哪一步了?”
沈相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了:“準備就近挑個日子就找媒人上門去提親了。”
“啊,這么快,那您也幫我這事理一理啊!”沈佳玦著急道,“哪有哥哥不成家,弟弟現場成家的道理,將軍府那邊,您準備拖到什么時候去啊!”
沈相一愣,他倒真是把沈佳玦的事情給忽略掉了,忙答應道:“你放心,這事我心里有數,等晚上我就跟你母親商量著找媒人的事情,自然不會讓你弟弟娶在你的前面。”
“若是要等老大先辦了,佳琛還不知要拖到什么時候,眼看著今年都要過去一半了。”沈母聽完沈相所說亦是十分高興,只是提起給兩個兒子辦事,又有些發愁。
沈相想了想直接道:“我看索性兩個兒子一塊辦了得了,施家那邊對兩個孩子本就沒意見,你明日里去找官媒,讓他們同一時間去跟兩家提親,回頭親事也在一起辦。”
沈母想了想同意道:“這樣也好,娶個媳婦可要比嫁女兒忙得多了,要是在一起辦,索性就忙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