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既然商量好了,沈母也不再往后推,第二日便去找了官媒,將這事安排下去了,相府兩位少爺同時提親這可是大事,提親的媒人還沒去走動,這消息已經率先傳出來了。
施向媛沒想到自己幫助陸玖芝這件事倒是讓自己的親事進程變得快了許多,一時間又是高興,又是緊張,陸玖芝笑話她道:“你這還沒成親就開始緊張了,真要到了那天,豈不是連轎子都上不去。”
“哼,成親那日都是哥哥背上轎的,哪里還需要自己走,”施向媛也回擊道,“詩會那天你還不是緊張的老早就去了莊子里,還好意思說我呢。”
陸玖芝臉皮一紅,又怕施向媛還不知道要說出什么話來,忙岔開話題道:“說起來我這件事可多虧了顯王妃,你說這事我們要不要跟她說一聲。”
施向媛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是,雖說她可能也已經知道了消息,但是我們還是送信給她,說兩句感謝的話罷。”
信送過來時已經是晚上了,裴源難得一次沒有在書房里處理政務,而是歪在臥房床榻上摟著沈佳禾的腰身看雜書。
美人在懷,他也看不下去,只是沈佳禾心血來潮非要繡個腰帶給他,也只好無聊的陪在她身邊。
只是沈佳禾在繡花上面實在是沒有天賦,不過才繡了一片花瓣,自己的手已經被扎了三四回了,裴源只好嘆口氣將她的手指含在嘴里,溫熱的舌尖觸及她冰涼的手指,讓她渾身一顫,忙往回縮手。
裴源被她引得越發近了,嘴里一空,便哀怨的看了沈佳禾一眼,見她飛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含羞帶怯,看得他渾身一熱,哪里還管是在看書還是在繡花,直接將手里東西一扔,雙手捧住沈佳禾的臉,就親了上去。
他慢慢的將人放下去,正要伸手往她衣領里探去,外面適時的響起了敲門聲,裴源也不理會,還要在扯,沈佳禾卻是推著他起身:“去問問什么事?”
裴源懊惱的將人松開,隨后朝外面喊道:“什么事 ?”
白英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陸姑娘和施姑娘給王妃寫了信,現在要不要送進去?”
裴源咬著牙看向沈佳禾:“她們兩人是不是腦子不好,都大半夜了還讓人送信過來。”
“才剛用過晚膳而已,”沈佳禾笑道,見他實在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又安慰道,“說不定是有什么急事,讓白英送進來瞧瞧。”
等沈佳禾和裴源看過兩人送來的信,裴源滿臉的不高興:“這就是你說的急事?她們兩個真是……”
沈佳禾上前吻了吻裴源的嘴角,讓他的心情好了那么一些:“說起來你可真是做得一手好媒,先是你大哥和向媛,現在又是你二哥和陸姑娘,當然全都沒有自己嫁的好,所以最好的還是留給了自己。”
沈佳禾苦笑不得的看著他:“哪有人這樣厚臉皮自己夸自己的,再說了,難道我不是最好的嗎?”
裴源捏了捏沈佳禾的鼻尖,笑道:“你瞧,剛剛還說我自己自夸,到了你這里還不是一樣,我們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沈佳禾翻了身子上前去捏裴源臉上的一:“你永遠都是說什么都最有理!”
裴源將她作怪的兩只手窩在手心里,將人抵在了榻上的茶桌上:“先不說這些了,不如我們把先前沒辦完的事情接著辦完吧。”
沈佳禾臉色一紅,又掙扎著要將手抽出來:“還沒去洗漱呢!”
裴源卻不松手,只騰出一只手阿金茶桌往一側推了推,再把沈佳禾方放下去之后才笑道:“無妨,辦完了再洗也是一樣的。”
而就在京城里一片平靜的時候,小梧曾經幫忙送出去的那封信箋已經又琴小雙的心腹快馬加鞭的送去了她父母的手中。
琴父拿著信箋的手指顫抖,過了許久才問向跪著的那個黑衣人:“你說你們幾人,活下來的只有你一個?”
那黑衣人點頭道:“先前公主不知委派了什么任務給他們,事后聽說任務也沒有完成,而他們也陸續喪命,小的是因為從未暴露過,才躲過一劫,此信是公主身邊的丫鬟送出,卻不是曾經的碧桃,小的猜測公主 或有危險,便趕緊回來報信,卻不想……”
卻不想這竟然是是琴小雙的遺書,倘若知道這封信送出之后琴小雙會自殺,他應該直接去東宮救人,而不是選擇回來送信。
“這事不怪你,畢竟你不知道此信的內容,只是聽說裴澍現在被冊封為太子了?”琴父忍著悲痛問道。
“是,”黑衣人回道,可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自己的見聞說出來,“只是公主在東宮既不是太子妃,也不是側妃,不知后來發生了何事。”
發生了何是……琴父冷哼一聲,裴澍不僅喜新厭舊,還如此虐待她的女兒,當真是好狠的心,那可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昔日琴小雙在家,不僅僅是他,就是她的那些哥哥們也都是將她放在手心上寵的,可裴澍倒好,竟然將她給生生的逼死了。
一個人要絕望到什么地步才會去主動尋死,琴父不敢想象,更不敢將這字字泣血的信箋拿去給她的母親查看,他見信箋慢慢折好,塞在自己的懷里,他要讓這封信時刻提醒著自己絕不能忘了這殺女之仇。
琴小雙的大哥琴穆看著父親提議道:“若想給妹妹報仇,唯一的辦法便是搗毀裴氏王朝,以前我們或許沒有這個實力,可現在不一樣了。”
琴小雙和裴澍和親期間,借著和裴氏王朝貿易的東風,琴氏一族的實力已經壯大許多,若是此時打仗,贏得幾率還是有一些的。
琴父卻不是十分贊同:“不是為父膽小,只是裴氏地域廣闊,兵馬之多乃是我們的幾倍,貿然發動戰爭,到最后別得不償失,這件事本是裴氏理背,若是……”
“沒有若是父親,這封信這么久才到我們手里,也就是說妹妹已經身死很久了,可裴氏至今什么表示也沒有,說明他們根本沒把我們琴氏放在眼里。”琴穆直接打斷道,他窺覷裴氏的疆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那些迂腐的文人們霸占那片平原的時間也太久了,是時候該換換人坐了。
琴父卻始終猶豫,他是要為女人報仇不假,可要是讓他用整個琴氏作為代價,那是萬萬不能的。
琴穆只好繼續鼓動道:“父親的擔心孩兒十分清楚,孩兒也不是魯莽之人,這件事若是正要去做,我們可以聯合北緬一族。”
“據我所知北緬的公主才嫁去京城不久,他們怎么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跟我們一起作戰?”琴父覺得根本不可能。
琴穆卻覺得這才是最好的機會:“父親想錯了,正是因為他們的公主遠嫁,這才是我們可以合作的前提,您只要將妹妹的遺書給北緬的國主看一看,至于怎么說,就全看父皇了。”
北緬國主毒醫琴氏家主的到來還是有些疑惑的,他們離的雖然近,可是平日里卻不深交,北緬國主對于琴父這個人,打心眼里就不看好。
可看見琴父遞上來的信箋,他心里還是有些動容的,不管琴父這個人人品如何,至少在父親對女兒的感情上面,兩人都是一樣的。
他的女兒也遠嫁京城,他也時常要擔心她在哪里能不能過得好,對照琴小雙的結局,要說心中不惶恐,那是假的。
“我女兒當初就是因為真心愛慕裴澍,也就是他們當今的太子爺,這才嫁了過去,甚至不惜以側妃的身份入府,可即便如此,依然沒能得到他的善待,可見裴氏一族的人品低劣,您的女兒聽聞是嫁給了凌王爺,您就不怕她以后也會……”琴父看著北緬國主的神色,試探道。
北緬國主卻是面色一沉:“你這是在咒我女兒?”
琴父面上一慌,忙解釋道:“國主想到哪里去了,只是裴澍做事如此心狠手辣,裴氏一族目前卻是什么話也沒有給我,這不就說明他們的人皆是如此嗎?即便是您現在覺得您的女兒和凌王爺恩愛有加,可時間一長,誰能知道又會變成什么樣子,畢竟我的女兒也是用了這么久才發現裴澍的真面目。”
“我十分同情令千金的遭遇,可恕我不能同意你的合作,北緬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能因為支持你向裴氏討一個說法,就答應跟你合作討伐裴氏。還是請你回去吧。”北緬國主拒絕道。
不管他信不信裴浩,至少目前他的女兒還好好的活在京城,他要是真傻的同意一起舉兵,怕是他這輩子根本沒機會見到她了。
琴父離開之后,北緬國主喚來了自己的心腹:“京城那邊留下的人現在如何了?”
“一切正常,國主可是有什么指示?”心腹問道。
北緬國主手寫了一封密信,讓心腹盡快傳去京城:“務必要傳去公主手里,而且要快。”
心腹將信箋收好,又問了一句:“可是跟琴氏一族有關系?”
北緬國主點了點頭,他雖然拒絕了琴氏,可憑他對琴氏的了解,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琴氏的那個大兒子更是一直野心勃勃,企圖擴大疆土,現在有了這么一個名正言順舉兵的機會,怎么會不好好把握。
如北緬國主所料不錯,距密信傳走不到一周的時間,琴氏一族因為招募不到合作則而開始大量擴軍了。
邊疆一棟很快傳到了京城里,現在琴氏還沒有舉兵進攻,可邊疆的將領們卻是要提早知道皇上的意見,好早做準備。
“琴氏一族現在有了異動,眾卿家以為如何?小小蠻夷,若真是打起來,還不夠我們塞牙縫的。”皇上看著手上的奏折冷哼一聲。
文官之首的沈相卻不這么認為:“皇上,戰爭不論大小,都會勞民傷財,損耗朝廷元氣,若是能談和,臣等認為自然還是以和為主。”
文臣們自然全部以沈相做事基準,當下全部出聲主和,皇上只好將目光看向了兵部侍郎程亦銘和顧大將軍。
程亦銘出了列隊拱手道:“皇上,沈相此言不假,可若是琴氏一族主動挑釁于我們,我們自然不能退縮,,泱泱大國也絕不能主動向一個彈丸之地低頭,若是我們主動求和,豈不是要笑掉別人大牙。”
顧將軍征戰多年,對這種事情更加有經驗一些,上前一步道:“皇上,琴氏一族突然如此,實在是有些奇怪,他們的公主如今還在太子府中,他們貿然發動戰爭,難道就不怕傷及他們的公主殿下?此事還需仔細思量,最好能將琴小雙公主帶過來問一問才好。”
此話一出,裴澍的臉色煞白,皇上看向他驚慌失措的眼睛,便知道是出了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