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向媛拿了沈佳禾的信沒有做絲毫耽擱,第二日一早就帶著信箋和準備好的東西去了施向媛的家里。
“貿然打擾真是不好意思,實在是有事想要請教你。”施向媛一進門便說明來意,“哦對了,這是佳禾給你寫的信。”
施向媛登門,姚欣柔還是有些意外的,雖然對施向媛早就知道一些,可畢竟沒有過實質性的來往,接過她手里的信箋仔細看完,這才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何必讓佳禾還多余給我寫封信,你直接來說便好。”
“這事我昨日跟佳禾商量了半日,知道找你最合適不過,可也知道你要帶孩子,就怕耽誤你的時間。”施向媛有些不好意思。
姚欣柔搖了搖頭不介意道:“我這成日里帶孩子,倒是想找些別的事情分散分散精力呢,你這來的啊正好,孩子也有乳母照看,不要緊的。”
姚欣柔說完便出聲讓春和喚來乳母吩咐道:“將小少爺帶下去玩,有事了再來稟報。”
等孩子被抱走,姚欣柔帶著施向媛去了繡房,姚欣柔驚奇道:“這也太講究了,不過是做個針線還單獨弄出一間房來。”
姚欣柔笑著解釋道:“原來就是在房里做的,不過后來有了孩子,害怕被他弄得亂七八糟,這才重新弄了一間房出來。”
她接過施向媛手里的包裹打開,翻檢了幾樣東西一一查看后跟她道:“你這布料倒是頂好的,不過用來練手太可惜了,嫁衣只能做一次,還是先用舊部練練手,等差不多了,在做成品。”
施向媛點頭稱好:“都聽你的。”
若說射箭練功滿京城的大家閨秀里能找到比施向媛厲害的可沒幾個,但是她那一雙手用來繡花的話,則是笨的厲害。
做了一會施向媛自己都有些灰心:“我是不是太笨了,我瞧著你這么輕松,可是我拿著這一根繡花針,可是比那弓箭還要費勁,你瞧我都出汗了。”
姚欣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是太緊張了,其實大可不必,你也不用想著今天就要把什么都學會,一點一點來就好,心里不要著急,你看我這里的針法,針腳這樣走會比較密一點。”
姚欣柔耐心的教著施向媛,等秀出來一個花瓣后,施向媛長舒了一口氣:“感覺似乎有那么一點摸到門道了。”
“第一次能做成這樣已經很好了,今兒個就先做到這里,明日你還來,我再教你做別的部分。”姚欣柔將手里的東西放下笑著跟她道。
施向媛起身告辭回去,臨走時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玩意來遞給姚欣柔的孩子:“這是姨姨送你的,趕明兒有好玩的再給你留意著。”
姚欣柔看了看孩子手里的小玩意,是個銀質的可以活動的小馬車,不算是太貴重便笑著讓孩子手下了,舉著小孩的手道:“跟姨姨說謝謝,明天歡迎姨姨再來我們家里玩。”
回去的時候路上下了雨,施向媛掀開車簾往門外看了看,,索性已經快到家了,不然這沒加雨布的的馬車可受不得這么長時間的淋雨。
大雨說下就下一點征兆也沒有,白英冒著雨在院子里抓兔子,后面跟著的小丫鬟害怕她被淋了雨,舉著傘跟在她的后面。
白英沒好氣道:“淋濕了就再換身衣服好了,你們有著功夫還不趕緊幫我抓兔子。”
這話一出,小丫鬟和小廝們全都圍在了院在里,裴源之前給兔子配了窩,連著之前兩只大的,現在又加了不少小的,還好這些兔子從小就養在這里不怕人,沒一會便全部捉回了籠子里。
白英擔心它們受涼,拿了烤好的干帕子一只一只的給它們擦干凈,旁邊給她烤帕子的小丫鬟笑道:“姐姐對這些兔子可真好。”
“那是,這可是王妃當年在獵場給我抓的。”白英這樣說著又有些悵然,對這些兔子的感情里還有白薇的一份,她們好歹在一起養了不短的時間,可現在白薇連信都很少來了。
見白英沉默,小丫鬟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只喘喘不安的看著白英,倒是惹得白英噗嗤一笑:“王妃當時將這兔子送給我和一個姐姐一起養,不過那個姐姐嫁人了,我就是有些想她。”
裴源在外面還沒回來,沈佳禾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心里著急的不行,見福公公撐著傘過來,忙問道:“給王爺送傘的人已經派出去了嗎?”
福公公垂首回道:“已經出去了,王妃不必太擔心,或許王爺現在在衙門還沒出來呢。”
說是這樣說,可沈佳禾還是放心不下,便撐了傘去王府大門等。
誰想沒過多大一會裴源便濕漉漉的回來了,送傘的那個人沒個人影,裴源和流觴兩人都像是落湯雞一樣。
沈佳禾一面遞給他一個干凈的帕子一面著急問道:“不是差人送傘去了嗎?這人去了那?”
裴源隨手擦著身上的水漬,看見沈佳禾半個身子都在傘外,都接過福公公手里的傘,讓沈佳禾自己打一把:“許是走錯了,今日我帶著流觴臨時去了北市一趟,哪里能找到我。”
熱水是一早就備好的,沈佳禾急忙讓人將熱水送進耳房,然后催著裴源進去洗漱:“-頭發也要洗一洗,你先進去泡一泡熱水澡,我待會給你送衣服進去。”
將裴源趕去耳房后,沈佳禾看見還站在一旁的流觴,又喊道:“你還愣在這干嘛?熱水我都讓廚房給你送過去了,你也趕緊回去洗洗。”
等屋里沒了人,沈佳禾先是喚來下人將房間里地上的水漬清理干凈,自己又去了廚房給裴源和流觴熬姜湯。
新鮮的姜片和紅糖在一起熬煮,辛辣的甜香味直沖鼻腔,沈佳禾端著姜湯回了屋里的時候,裴源已經在屋里擦頭發了。
沈佳禾接過他手里的帕子接著替他擦,然后催他趕緊趁熱將姜湯喝了:“趁熱喝才有效果,快一點。”
裴源試了試,覺得有些燙口,可沈佳禾催的厲害,他也只是無奈的笑了笑,便端起碗一飲而盡。
沈佳禾看了看空碗滿意的笑了笑,又扭頭看向流觴:“你的就在桌子上,沒看見嗎?”
流觴的注意力都還在裴源身上,在王妃面前和在他們面前的王爺簡直是兩個人啊,也只有在王妃的面前,王爺才會如此聽話和不設防。
他還在走神,聽見沈佳禾重重的咳了一聲,忙快速跑到桌子旁將那一碗散發著甜味兒的姜湯給喝了個干凈。
裴源眼神示意了一下面前的空碗,吩咐道:“將這碗帶出去,不必在這伺候了,回去休息吧。”
流觴磨磨蹭蹭的過來收碗,沈佳禾見他一臉落寞笑道:“流觴你這個樣子干脆改個名字吧!”
見流觴疑惑的看著自己,沈佳禾繼續道:“嗯,我想想叫什么,干脆叫電燈泡最為合適。”
“電燈泡是什么意思?”流觴不解的看向沈佳禾。
沈佳禾無奈的笑了笑,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又說出了現代名詞,只好跟他解釋道:“就是很亮很亮的東西,像是太陽一樣,主要就是指你這樣的,不知道在兩人獨處時回避的人。”
流觴有些臉紅,這不是明著說他礙事嘛,裴源無奈的笑了笑,還是吩咐道:“行了,趕緊出去吧。”
白英在廊沿下看見流觴出來,一臉的不高興,心里得意的笑了笑,她果然是有先見之明沒有進去湊熱鬧,這個流觴跟著主子這么久了,還不知道該避嫌的時候就應該避著點。
王爺和王妃感情那么好,連晚上睡覺屋里都不讓放人,平日里只要是兩人在一起,只要沒有吩咐,她都不會上前的,就流觴這個沒眼力見的,喜歡往上面湊。
她抱拎了一籃子的青草和菜葉去喂兔子,兔子這么嬌貴的東西,現在下了雨,可要放著它們偷跑出來才好。
得知裴源去了北市,裴源便想著趁著裴源不在,可以去探望一下沈佳禾,無奈半路上下了雨,裴源提早回來,裴澍站在王府大門口碰了一鼻子的灰。
福公公站在王府大門口對著裴澍不卑不亢:“太子爺,我們家王爺淋了雨,這會王妃正在照顧王爺,實在是分不出身來接待您,要不您改日再來?”
堂堂太子被管家攔在顯王府門口,幸而現在是下雨天,門口也沒有百姓,不然今日可是要顏面掃地。
阿萊有些氣不過,正想上前去理論,裴澍卻是伸手將他攔了下來,即便是他貴為太子,可是跟顯王府的福公公起了沖突,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裴澍只能轉身道:“既然如此,就有勞福公公替本宮給王妃轉達一下本宮來過的消息,,另外還請你們家王爺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福公公躬身答了聲是,見裴澍就那樣淋著雨走出去,忙喊道:“太子爺等一等,老奴去給您拿一把傘帶著!”
可還沒等他跑回去,裴澍已經走進了雨幕中,阿萊認命的跟著后面,見裴澍臉色陰沉,也不敢再說話。
小梧看見一身是水的太子和阿萊,驚訝的張了張嘴,阿萊忙吩咐道:“快吩咐廚房送熱水給太子爺洗一洗,還有廚房里的姜湯也得備上。”
小梧慌忙跑著去辦,陸公公也跟著忙了起來,不一會兒廚房便送來熱水,阿萊先服侍著裴澍去耳房泡上澡,自己才拖著一身的水漬出來吩咐道:“你在這里看著,我一會換了衣服就過來。”
他可不敢浪費時間洗個熱水澡,小梧自從那件事出來之后,太子不知為何雖說還將她放在屋里,可也不讓她貼身伺候什么,平日里這些事都是自己在做。
后院里還是有不少的夫人的,可自從太子坐了這個位子,一個也沒有升位份,一個也不讓人到前面來。
裴澍泡在浴桶里,心里還是惦記著沈佳禾,明明知道對方見了自己就沒一個好臉,可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對方,想要看一看她,想要說兩句話。
而另一邊因為大雨而忙活起來的是周乾,下了大雨自然沒有星象可以給他觀測,閑來無聊的時候,他從新玩起了自己的那些占卜儀器。
幾番占卜下來,其結果卻是讓周乾大驚失色,裴氏王朝不久之后便將有天災人禍,其規模之大讓人咂舌。
一夜未眠周乾第二日冒著大雨去了顯王府,將此事告知了裴源二人:“我不是欽天監的人呢,這話說出來怕是沒人會信,還會把我抓起來,所以趕緊來告訴你們二位,要是能早做準備,還是趕緊防范起來才好。”